薛贵白了宁奇正一眼:“殿下,此人正是张绪的亲卫统领,宁奇正。若不是此人阻拦,今日也不会叫张绪逃脱。”
刘珩闻言仔细打量了宁奇正几眼。
原来是此人!
先前新乐之战,就是此人拦住了薛贵,护着张绪撤离战场。
今日又是他拦住了薛贵。
能拦住薛贵,其勇武可想而知。
宁奇正昂首闭目,看上去一身傲气。
刘珩摇摇头,向老胡吩咐道:“将此人带下去吧,好生看管,切莫大意。”
“是!”老胡领命。
宁奇正听闻刘珩竟然直接让人带他下去,顿时松了口气,但同时心中也隐隐有些失望。
“如此不礼贤下士,终有败亡之日!”宁奇正心中恶狠狠的想道。
几名亲卫上前,将绑着宁奇正的绳索又紧了紧后,将宁奇正带了下去。
这时,关弛从帐外走进来。
“殿下,阿大走了?”关弛一进营帐,就急匆匆的问道。
刘珩颔首道:“不错,孤允的。子鹏,你把情况跟关将军解释下。”
侯风笑着出列,将阿大的诉求向关弛解释一番。
关弛恍然大悟道:“惭愧,同僚这么久,弛竟对此完全不知。”
刘珩大笑道:“这种事,阿大自己不说,谁能知道?有一千迭剌骑兵同去,耶律大石又与他交好,救出妻子问题不大,想来他很快就会回来了。”
关弛感慨道:“能为殿下效力,实乃阿大之福!”
“就是,能跟着爷吃香喝辣,是所有人的福分。有句老话说得好,周公一吐,都得归心。”关健向着关弛眨了眨眼,配合道。
关弛无语的扶了扶额头。
侯风抑制不住笑意,用手捂住了嘴。
老胡和薛贵不明所以。
“殿下,还有一事,要向殿下禀报。”关弛见众人笑的开心,忙出声打断。
“何事?”刘珩轻咳一声,问道。
“今日在黄河渡口边,薛将军虽被宁奇正拦下,但我军精骑众多,本不至于让张绪逃走。”关弛禀报道,“是毕再遇领着数十亲卫出现,冲散了两千白虎军精骑,才使得张绪逃脱。”
毕再遇出现在此,确实可疑,因此关弛才要禀报此事。
但薛贵听在耳中,就很不是滋味。
两千白虎军精骑,却被毕再遇领着数十人拦住,这不是给白虎军上眼药嘛?
“哦?毕再遇竟然会在此?”刘珩惊讶道,随即看向薛贵,“这么重要的事,薛将军刚刚为何不说?”
“这,殿下,末将注意力都放在宁奇正身上,一时没顾得上。”薛贵解释道,“再说了,关将军要是能一开始就追对方向,哪里轮得到白虎军?”
刘珩不去理会薛贵和关弛之间的那点小心思,这种程度还不需要干预。
若手下的武将真一点攀比都没有,那刘珩要睡不着觉了。
“子鹏,你觉得毕再遇为何会在邺城附近?”刘珩看向侯风问道。
侯风想了想说道:“虽然不太可能,但只有一种解释,就是孟将军已经攻下了济南。”
“孤也是这么想的。”刘珩大笑道,“若是济南没丢,毕再遇如何敢离开济南城?”
“退一步讲,即便济南还没丢,毕再遇一走,禁军中的其他将领也不会是孟将军的对手。”侯风笑道。
“哈哈,那孤就等着济南来的好消息了。”刘珩仰天大笑道。
薛贵、关弛等人听了侯风的分析,也是眼前一亮,脸上露出笑意。
若真拿下了济南,那这一仗的收益可就太高了。
“追击一天,你们也辛苦了,早点下去休息吧。”刘珩笑罢,看向关弛和薛贵说道。
“谢殿下。”关弛与薛贵谢恩离去。
第二日,清理完邺城内张绪军残兵后,朱雀军陆续撤出邺城。
刘珩决定由史光领白虎军驻守邺城。
刘珩则领着其余各军在邺城外大营中稍等几日,看看有没有济南府来的急报。
到了第二日傍晚,刘珩终于在营帐内等来了亲卫的禀报。
“启禀殿下,营外有人求见。”
刘珩喜上心头:“可是济南来的急报?”
亲卫摇摇头道:“不是急报,求见者说在金陵时与殿下相识,名叫严帆。”
“严侍郎?”刘珩愣了一下。
没想到竟然会是严帆。
刘煜当中书右相时,严帆是刘煜最信任的左臂右膀。
刘家与严家在金陵,也是世代交好。
金陵被乞活军攻陷之前,严帆与严家子弟伺机离开金陵,回了南阳老家。
今日严帆来投,说明新乐之战获胜的影响力,开始显现出来。
“请进来吧。”刘珩颔首道。
亲卫领命而去,很快,便领着严帆及其大儿子严其渊进了营帐。
“草民参见晋王殿下!”严帆并未仗着与刘煜有旧而托大,与严其渊一同,恭恭敬敬的向刘珩行了一礼。
刘珩起身走到严帆面前,亲手将其扶起,笑道:“严世伯何须如此?”
“多谢殿下。”严帆看向刘珩,心中感慨万千。
虽说在金陵时便知刘珩非池中之物,但没想到不过短短两年时间,刘珩就能走到今日这一步。
“来人,看座!”刘珩向着亲卫吩咐一句,回到主位坐下。
亲卫给严帆和严其渊搬来了椅子。
“世伯可终于来了!”刘珩看向严帆笑道,“去年就听闻,世伯回了南阳,孤心中甚是挂念。”
听着刘珩的话,严其渊心中有些打鼓。
刘珩这样说,似乎是有些不满。
严帆面不改色,笑着回应道:“多谢殿下关心,当日逃离金陵时受了惊,在南阳养了一年。身子一好,便即刻来寻殿下了。”
“原来如此。”刘珩点点头。
严帆继续说道:“此前在金陵时,刘相便常说殿下大才,前途不可限量。今日殿下已成大汉栋梁,刘相若是泉下有知,也可含笑九泉。”
刘珩叹口气:“人生最痛,莫过于子欲养而亲不待。如今孤身受皇命,统御四州,政事繁琐,有世伯在,可无忧矣。”
“与刘相同僚多年,也算学得刘相皮毛,此乃老夫之所长,殿下勿忧。”严帆句句不离刘煜。
“有世伯在,孤可高枕无忧了。”刘珩大笑道。
这倒不完全是客套话,史佑毕竟先前只是一府太守,经验不足。
有了严帆坐镇,在很多政务的处理上,都会从容许多。
这时,一名亲卫脚步匆匆的从帐外走进。
“启禀殿下,有济南府来的急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