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洛兰笙受到的痛苦远远比不上上辈子宁樱受到的痛苦多啊。
书房里的裴丰被洛兰笙这么一指责,那满腹的怒火顿时也升了起来。
但到底顾及着洛兰笙是他的发妻,于是书的话虽然带着怒火,但也在试图和她讲道理。
“你还好意思说我?”
“我有什么对不起她的?”
“偷了别人的灵根也就罢了,这么长的时间竟然还半点修为都没有,她和废物有什么区别?”
“人要识时务,裴家这些年来在京城是越发艰难了,我们需要一个像小璟这样的人做靠山来维护家族。”
“峪琪虽然死了,但是你还有其他孩子,为了其他孩子,你也得冷静下来,你也得忍下来!”
“我进宁樱为平妻,也不过是为了安抚小璟罢了。”
“等日后哄好了他,等待着你的可是数不尽的荣华富贵和声望名利,你如此还斤斤计较做什么?”
裴丰说这话有自己的考量,可是洛兰笙接受不了啊!
更何况要用自己的女儿的死去安抚那对母子,她心里就更加崩溃:
“不行,我不同意宁樱为平妻!”
她们如今这种关系,日后若是裴璟真的飞黄腾达了,不折腾死她们母子就算好了,哪里还会提携他们?
所以如今触及到她利益的事情,洛兰笙一概不干。
但是裴丰心意已决,见和她说不通,索性也闭嘴不再多言。
只是冷冷的放下最后一句话:
“这事就这么定了,容不得你说拒绝,这府中是我做主!你可别心大了!”
“如果你这个正妻的位置实在不想坐,也可以退位让贤。”
这话已经是在明晃晃的威胁洛兰笙了,如果还要执意纠缠这件事,那裴丰很有可能会休了她。
之前因为裴峪琪的灵根原因,裴丰给了这对母女些脸面。
但脸给多了,有人就蹬鼻子上脸了。
是时候也得让洛兰笙明白,这府中究竟是谁在做主了。
他这话一出,还在哭泣的洛兰笙顿时就猛然一震。
眼下她是明白了,无论她如何哭闹,如何说,恐怕都没法改变裴丰的心理想法了。
毕竟这个男人向来只在乎家族利益,连自己的亲生女儿都能牺牲掉的人,她又怎能奢求他有良心?
想到这儿,洛兰笙也不哭了,只是抹了一把泪,深深的看了他一眼,随后转身就出了门。
她女儿本来有大好的前程,如今这一切都毁在了裴璟的手里。
裴丰不帮着他们母女就罢了,竟然还要提携宁樱母子,既然如此,那可就别怪她不客气。
想要坐平妻的位置,也得看她宁樱有没有那样的福气了。
哼。
等到她气汹汹的走了后,裴丰才叹了一口气,以为这件事情过了。
他正坐下来,寻思着要如何安抚裴璟的时候,裴璟看着洛兰笙远去了,也缓缓提步走入了书房。
他的到来,可太让裴丰意外了。
原本好好坐在椅子上的他,顿时喜的都站了起来。
那恭敬的态度,像是迎接皇帝似的的。
“小璟,现在已经夜深了你怎么过来了?”
洛兰笙前脚才走,他后脚就过来,刚才他们的对话,他没听见吧?
看着他询问的眼神,裴璟轻笑了一声,和他对视了两秒之后,缓缓走到边上的椅子上坐下。
随后才说明来意:“我这会儿过来,是想和你商量一件事。”
听见儿子竟然有事要和自己商量,裴丰心里顿时更加高兴了。
儿子既然愿意和他商量事情,那是不是就代表儿子原谅他了?
想到这儿,裴丰的欢喜都已经写在了脸上:“你说,只要是爹能做到的,爹都答应你。”
见他答应的这么爽快,裴璟又笑了一声:“我娘和洛兰笙有隔阂,往后我不想在府里再看见洛兰笙。”
这话算是定了她的生死了。
裴丰脸上本来还带着笑容的,听见这话以后,顿时笑容就凝住了。
随后才试探的问:“你是想杀了她?”
裴璟摇摇头,黝黑明亮的眼神直视着裴丰:“是你想杀了她。”
这话一出,裴丰猛然往后退了两步,他算是明白这个儿子的心思了。
竟然让他杀了他的发妻。
他虽然对洛兰笙没有什么感情了,但对方到底是他的妻子啊。
儿子这话……是彻底要让它变成一个抛妻弃子的人吗?
但如果不同意他的提议,恐怕他们父子二人的关系,又要僵在这里了。
这于他日后的计划不利啊。
裴丰艰难的做了很久的思想,最后才沉默的问:“小璟,只要爹解决了洛兰笙,你就能原谅爹吗?”
裴璟轻轻哼了一声,没说是也没说不是。
但他这个态度,已经被裴丰自动认为是了。
等到裴璟走了以后,裴丰在书房待了许久,最终才仰天长叹了一口气。
随后亲自吩咐管家端来了一壶茶,然后打开了书房的一个密格。
从里面拿出了一包粉末,加入水里,直到不见任何痕迹以后,他定定的看着这壶茶沉默了许久。
最后才端着这壶茶,直径去了洛兰笙的院子。
看见洛兰笙以后,他缓缓把手里的茶放在了桌上,开始拿着茶杯倒茶。
脸上看不出任何变化,只是眼神有些愧疚:“兰笙,刚才是我语气太过激动了,峪琪是我的女儿,不止你心疼我同样也心疼她。”
“我这会儿过来找你,是想让你平复一下心情,我们好好喝杯茶,再来商量该如何对付宁樱母子。”
他这前后的态度差别,让洛兰笙心里升起了警惕。
刚才还一心护着裴璟和宁樱,怎么这会儿又说心疼裴峪琪了?
如果真的心疼女儿,又怎会吩咐人用一块破席子就把女儿的尸体裹了出去?
若不是洛兰笙自己坚持拼命拦了下来,此时女儿的尸首恐怕早已经被荒郊野外的那些野狼给瓜分了。
如今在看着丈夫这歉意的表情,她只觉得违和的很。
她觉得有问题,但又不明白问题在哪里。
眼看着裴丰坐在桌边已经抿了一口茶,仿佛是真的在等着和她商量的样子,洛兰笙强忍着心里的不适,慢慢也坐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