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初蹙紧的眉心一直没有松开。
看着夏母憔悴的脸色,她道:“妈,你别乱想,肯定是赵桂琴乱说的。走,我们找阿夜对质去。”
此时,傅靳夜刚进了书房准备处理点公务。
这时,他的手机响了,是夏初打来的。
他笑道:“老婆,怎么了?我在家呢。”
“你先下来一趟,有点事。”
听出夏初语气里的郑重,傅靳夜笑意一顿,连忙关上了电脑下了楼。
见夏初陪着夏母坐在客厅里一脸凝重的样子,他坐到对面问道:“妈,初初,出什么事了吗?”
夏初也没拐弯抹角,说道:“阿夜,妈说昨天我堂婶赵桂琴来了,说了一些事。”
听到堂婶两字,傅靳夜心头一个咯噔,隐约有种不好的预感。
“她说什么了?”
“她说真正害我爸破产的人是你表弟,你说她是不是在胡乱攀咬?”
果然,他的预感没错。
傅靳夜目光不自觉闪了闪。
夏母一直在盯着他看。
她陪着女儿和女婿生活在一起时间也不短了,自然深知女婿的为人。
平时都是泰山崩于顶也面不改色的人。
可现在,他的神情有了变化。
如果不心虚,他的脸上怎么会有过多的表情?
一时间,她的手指蓦地攥起。
“阿夜,赵桂琴说的是不是真的?难道害明阳的公司破产,害他跳楼的罪魁祸首真的是你表弟?”
夏初也看着傅靳夜。
她是很信任自己老公的,所以他说找到了原凶,她就信了。
可没想到现在看起来,他似乎对她也有所隐瞒!
难道赵桂琴并非胡乱攀咬?
心头不免一紧。
“老公,你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
此刻的傅靳夜没了往事的淡定,莫名有些心慌。
他像个做错事的小朋友一样,在两人面前坐得规规矩矩。
“对不起,妈,初初,我是隐瞒了你们一件事。害岳父破产的人里面确实还有一个人,他是我表弟安格斯。”
傅靳夜把事情原原本本告诉了他们。
夏母听得仔细,原本心里还抱着一点幻想。
一定是赵桂琴在瞎说。
她见自己丈夫坐牢了,见不得别人幸福就开始挑拨离间。
可没想到并不是!
原来赵桂琴说的是真的。
一时间,心脏再次一阵绞痛,她脸色一白,捂着胸口晕了过去。
“妈!”
夏初吓坏了,连忙掐她的人中。
傅靳夜的脸色也是一变,蓦地起身准备把人送医。
好在夏母很快就幽幽转醒了。
“妈,你怎么样?是不是很不舒服?我带你去医院吧。”
夏母的脸色有些难看,看见夏初发红的眼眶,她摇了摇头,眼眶也有点发红。
“没事,我渴了,你给妈倒杯水吧。”
“我去吧。”傅靳夜连忙道。
来到厨房,他倒了杯水,看着坐在沙发上的两人,默了默,掏出手机给阮清玉打去了电话。
响了两声被人接通,却不是阮清玉的声音,而是陈世辉的。
“阿夜,打你妈电话有事吗?”
“岳父,我妈呢?”
“她在忙。”
傅靳夜听到了小酒馆里特有的嘈杂声。
他知道这两人这是在F国的小酒馆里。
此时F国应该是晚上。
“我有点事找她,你让我妈接个电话。”
“好,你等一下。”
不多时,电话里安静了,并传来阮清玉的声音。
“儿子,怎么了吗?”
“妈,我岳母还是知道了岳父公司破产与安格斯有关。”
阮清玉的声音一紧,“啊,亲家母怎么会知道的?她是不是很生气啊!”
傅靳夜道:“刚刚她气晕过去了,刚醒。”
阮清玉有些着急,“那现在怎么办呢?我马上回国跟她赔罪吧。”
傅靳夜沉默一瞬,“不光你回国,你带安格斯一起回国吧。”
阮清玉有些迟疑,“儿子,我把安格斯带回来,你岳母不会打死他吧?”
傅靳夜目光沉了几分,“他害死了人家的丈夫,被打死也是活该。”
阮清玉叹了口气,“话没错,可你表姨只有安格斯这么一个儿子啊。”
傅靳夜呼吸微沉,“你先把人带回国再说吧。”
阮清玉道:“我听你表姨说,自从安格斯被你揍后就一直躺在家里没法动弹呢。”
这是有点不想把人带回国。
傅靳夜冷笑,“他就算现在死了,我抬也要把他给抬回来。”
阮清玉了解自己儿子的脾气,最终叹了口气,“行吧,我和他一起回国。”
挂了电话,傅靳夜端着水杯去了客厅。
“妈,喝水。”
夏母接过水杯,脸色已经缓了过来。
傅靳夜一脸歉意,“抱歉,妈,我不是有意隐瞒的,只是怕你膈应这才没告诉你。”
夏母没有吭声,又喝了一口水。
无声的静谧,似乎是在说,她没法接受这样的说法。
夏初看了傅靳夜一眼,咬了咬唇。
她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心里是埋怨的。
不是别的,他就不该连自己都瞒着!
这下好了,打了她一个措手不及,她想替他辩解两句都不知道该怎么说。
“妈,我刚刚和我妈通过电话了,她会带安格斯回来向你认错。”
听到这话,夏母终于有了反应。
她胸口微微起伏,明显压着火气,“你们把他带回来,也不怕我会忍不住做出点什么出格的事情来!”
傅靳夜道:“没关系,就算你当着我们的面打死他,那也是他应得的教训。”
夏母看他一眼,对上他歉意的眼神,别开了视线,没再说话。
一旁的夏初问道:“阿夜,你为什么要包庇你表弟?他对你而言很重要吗?”
自己的丈夫自己了解。
他是个很冷情又护短的男人。
对外人很冷情,对家里人很护短。
如果那个安格斯不重要,他不会选择隐瞒真相。
“安格斯是我表姨唯一的儿子,表姨我和妈的关系很好。当年我妈离婚后怀孕出国,全是表姨在照顾我妈。”
夏初恍然,因为安格斯是表姨唯一的儿子,所以傅靳夜才会选择包庇他。
她秀眉微拧,“真是的,他为什么要拿块有问题的地骗人呢?”
傅靳夜道:“他交了几个不太好的朋友,也是受了那些人的蛊惑,为了一点蝇头小利这才做了错事。”
夏初听完,握住了一直没吭声的夏母的手,温声道:“妈,虽然爸的死与阿夜无关,但他包庇他表弟就是他的错,你说你想怎么罚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