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话问出口,心脏开始不受控制地剧烈跳动。
车内的时间竟然仿佛静止了。
傅砚洲缄口不语,抿着唇,不知在想什么。
顾青桐的黛眉蹙紧,指甲抠进掌心。
有就是有,没有就是没有,这么难回答吗?
对了,沉默本身就是答案。
她偏过头,静静地看着他。
“没有。”
他哑声吐出两个字。
顾青桐淡淡地点点头。
她伸出手,摊开在他眼前。
“车钥匙。”
傅砚洲拔下车钥匙放到她手上。
他本想扶过她的头吻上去。
顾青桐却快一步下了车。
她的心很乱。
傅砚洲追上她,包裹住她的手。
“杨彪坤又想离婚了,XX国际上市和金融领域波动会很大。今天纪沉醉透露出这个讯息时,你是有反应的。怎么样,要不要我帮忙?这可是个很大的新闻事件。”
顾青桐甩了甩他的手:
“不用。”
她的身体被傅砚洲全然环住。
“你的事就是我的事,我帮你注意杨彪坤的行踪吧。那个邸建星是不是也跟你不对付?我打点一下,把他从电视台弄走。”
“弄到哪里去?今天他看到我们两个在一起,你又把他的车撞了。要是把他惹急了,通过新闻和信息媒介搬弄是非,得不偿失。”
“他没有那么大的本事。”
“但他是个小人,无所不用其极。本来就没当上副主任,再把他赶走,北视的房顶都会被他掀翻了。我不想让倪台长费神。”
傅砚洲拂开她的眉结,沉声说:
“那就暂时不理会他,若是他还跟你作对,你一定要告诉我。”
顾青桐躲开他的手。
“知道了。”
傅砚洲指尖一僵,低下头,薄唇去寻她的唇。
“傅总,这里来来回回经过很多邻居的。不早了,回去吧。”
两人之间明明已经进展到床上,就差最后一步了。
傅砚洲不肯后退。
“我上楼看看懿儿。”
一提起懿儿,顾青桐的心更疼。
她被他扯着朝电梯走,她却没动。
“懿儿这两天不爱睡觉,你一去,她更兴奋了。改天吧。”
她掰开他的手,刚动一步,手腕又被他攥住。
她扭头带着火气说:
“傅总一向这样霸道吗?难道你看不出来,我今天很累、心情也不好吗?我现在要回家!让我喘口气行不行?”
她的手被他放开,她毫不犹豫地进了电梯,未曾抬眼看他。
进门后,李阿姨一边端饭一边说着懿儿在家的趣事。
顾青桐抱着可爱的女儿,心里空洞的地方才被填实了些。
——
王亚东蹲守一个星期。
每天,傅砚洲都会给顾青桐发杨彪坤的行程。
她没有说过需要。
也没有回复他。
但他每天雷打不动地提供这些重要的线索。
副主任办公室。
“……杨彪坤这次之所以铁了心要离婚,是因为在高人的指点下,他已经完成了大部分财产转移,不怕他老婆分家产了。”
“XX国际想要在一级市场IPO后,在二级市场上市交易。二级市场很多股民都是普通市民。杨彪坤他们准备走娱乐圈那一套,靠离婚绯闻吸引眼球,把话题炒热,抬高股价。并且现在,他们已经开始雇佣网络推手炒话题了。”
顾青桐抱着手臂听完,喃喃道:
“靠炒上位,虚抬股价,扰乱金融市场秩序。等热度一过,股价下跌,坑的是那些普通股民。”
王亚东摊手:
“他们只管敛财,哪管股民的死活。要我说,给他出这些馊主意的才不叫人。”
“这都够出一期专题节目了,还要赶在XX国际上市前揭穿他们的真面目。”
顾青桐凝神思索后,说道:
“分三步走:
第一、掌握杨彪坤转移财产的证据。这个可以跟他老婆合作,现在最想翻出这些证据的就是他老婆。”
“第二、找到他们雇佣网络推手炒话题的证据。这个就很简单了,潜入各大推手群。群里没有秘密可言,方便留证。你找两个信得过的小记者去办,他们年轻人更明白里面的门道。”
“第三、揪出给杨彪坤出馊主意的人。只要抓到幕后诸葛,杨彪坤那种人,肯定会吓得急于全盘托出。”
王亚东认真记在心里,点头。
“明白了。”
王亚东出去,办公室剩下她一个人。
她正想着如何接近杨彪坤的老婆,手机来了条信息——
【顾主任,今天我可以去看懿儿吗?】
顾青桐看了几秒钟,没回。
他那天竟然犹豫了半天才回答她。
他当时在想什么?
她沉沉地叹口气。
有时候午夜梦回,一想到他有别的女人,别的孩子……她就恨不能杀了他……
爱之深恨之切啊。
——
顾青桐能够想到的了解杨彪坤老婆的途径,就是那个私人商务练车场。
她是在那里见过杨彪坤老婆的。
只是她没想到,她头一天刚去打听消息,第二天下班,就被傅砚洲堵在了家门口。
“你?你怎么来了?”
加班到夜晚,开门时冷不丁被人从后拥住,顾青桐吓了一跳。
傅砚洲举起手机晃了晃。
“十天。”
他淡淡地吐出两个字。
顾青桐蹙眉:
“什么?”
“你整整十天没理我了,对我来说,好像过了十年。”
他的语气极度低沉。
“……”
“有时候我在想,你凭什么不理我?有罪的人也要接受公正的审判,而不是沉默的冷战。”
他的话是那么有道理,他的态度是那么委屈。
让顾青桐有种是她在无理取闹的感觉。
她甩甩头。
不行。
不接受PUA。
她那晚都亲眼看见那个孩子、亲耳听见夏夏的声音了。
男人像没骨头般压靠在她身上,双臂环着她,头枕着她单薄的肩膀。
顾青桐鼻息间全是他的味道。
她的鼻子酸酸的。
她听见他轻声说:
“我一直很想你,很想很想。你知道吗?你不知道……”
“近在眼前,远在天边,你明白我的心有多痛吗?你知道我有多少个夜晚都睡不着觉吗?”
“我很难受……”
他一直说着,像倾诉、像控诉。
他的话让顾青桐心里又酸又热又胀。
她咬牙,用力掰开他的手。
“傅总忘记我说过什么了?男人的话算数,母猪能上树……干什么!”
“唔……”
她被傅砚洲猛地拖到消防通道,牢牢按在墙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