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语气明显溢出试探和期待。
顾青桐甚至能够想象出,他一手握着手机、一手握着酒杯,眸光熠熠。思索再三后,才给她打了这个电话。
不过,她静默下来。
那种场合,曝光度很高,很扎眼。
电话里的男人察觉出她的犹豫,循循善诱道:
“顾记者不必现在就给我答复,考虑一下,反正还有时间。不过,我特别想你能跟我去……”
顾青桐听着,他又要施展美男计了。
“我考虑一下。”
“好。我希望会是我想要的结果。”
顾青桐以为通话结束了,正要挂断。
手机里却又传来他的呢喃:
“顾记者,我有点后悔把你这么早送回家了。”
他灼热诱惑的嗓音让顾青桐的寒毛都立起来了。
“傅总,我家里有宝宝。”
“不然,我就不送你回去了。”
“哦?”
顾青桐的手指卷着发尾,好笑地问:
“不回来,去哪儿睡?”
两人在调情。
傅砚洲温声道:
“傅氏旗下有房地产、酒店、度假酒店……肯定不会让顾记者露宿街头。就算露宿街头,也有我陪着,不会让顾记者淋着、冻着、饿着……”
这男人的嘴……顾青桐听不下去了,笑骂一句:
“谁要跟你露宿街头?”
说完,挂了电话。
她躺上床搂着柔软奶香的女儿,心里甜甜的。
可一想到阿训……她脸上的笑容淡去。
不知道阿训现在过得好不好。
听说是一直住在明山,傅英山不撒手。
能在明山亲自被傅家老爷子教导的,都是被当成傅家继承人培养的。
有多少人羡慕阿训,但在她心里,只有无穷无尽的愧疚。
……
第二天上午,顾青桐正陪顾懿玩益智游戏,给她看花花绿绿的卡片,教她认识这个世界的事物。
“懿儿,看这里,这是高楼大厦。”
“这是路灯。”
“这是商铺。”
李阿姨坐在一旁,一边摘菜一边笑道:
“小顾啊,孩子这么小,不如教她认人。爸爸妈妈爷爷奶奶、外公外婆、舅舅阿姨什么的。”
顾青桐一顿。
心里酸酸的。
除了她这个妈妈,她的女儿哪还需要认别人呢?就连她的爸爸都不记得她们母女了。
她在心里叹口气。
李阿姨不知个中原因,忙着手里的活儿。
这时,门铃的响声打断了顾青桐的愁思。
“我去看看,谁来了这是?”
李阿姨放下青菜走到门口。
隔着玄关,顾青桐听到她兴奋的声音——
“原来是傅总让人送来的海鲜,这满满两大箱呢怎么吃得完!小顾啊,你快出来!”
顾青桐一听,抱着顾懿出去,见是徐洋亲自来送的。
“徐助理,真是辛苦了。”
“您说的哪里话。”
徐洋扶扶眼镜架,视线落在白嫩可爱的顾懿身上。
“这就是懿儿吧。”他笑着问。
顾青桐柔声对顾懿说:
“懿儿,叫徐叔叔,徐、叔、叔……”
“哇哦哦……”顾懿发出脆生生的动静,也不知叫出了个啥。
徐洋目露怜爱,摸了摸顾懿的头。
“不难为懿儿了,懿儿再大点,徐叔叔带你去游乐园玩。”
“呀、腻、园……”顾懿对游乐园充满兴趣,就像听懂了一样。
逗得门口几人呵呵大笑。
李阿姨故意问:
“哎呦傅总怎么没来啊,这么多海鲜,这娘俩也吃不完啊。”
徐洋答道:
“傅总交代了,一箱就留在顾记者家,另外一箱是给您带回去的。您家离得远不远?傅总特意说了,不方便的话,就让我给您送回去。”
“那怎么好意思?我可不要,我哪里有那么大的脸面!”
“您就不用客气了。傅总说,李阿姨对顾记者尽心尽力,帮顾记者把懿儿带得这么好,他特别感激您。”
李阿姨乐得合不拢嘴,更多的是替顾青桐高兴。
“小顾你看,傅总多关心你,对懿儿也像对待亲生女儿那样。”
她的话让顾青桐和徐洋对视一眼,各有所思。
最终,徐洋得到李阿姨家的地址,把那一箱海鲜送过去了。
离开后,他打电话给傅砚洲:
“傅总,那名保姆家庭成员简单,家里环境朴素整洁,人没有问题。”
……
顾青桐挺喜欢吃炒熟的海鲜,晚饭李阿姨做了一桌子,两人吃了个够。
“怪不得傅总问我会不会弄海鲜,小顾啊,你可得把这种优秀的男人攥紧!小心手一松,一个不留神就被别人抢走了!你自己带着个孩子不容易,难得有男人不嫌弃别人的孩子……”
李阿姨的话快把顾青桐的耳朵磨出茧子了。
她只无奈地说了一句话:
“李阿姨,如果他能被别人抢走,我是攥不住的。就算能攥住一时,也攥不住一辈子。”
吃完饭,顾懿一个人学步车。
顾青桐在一旁看着她,傅砚洲的电话打来了。
“干什么呢?”他嗓音醇厚,散发出一股电流,顺着通信光缆窜到顾青桐的耳朵里。
她整个人放松下来,青春期缺失的那股悸动甜蜜,虽迟但并未缺席。
“陪懿儿玩呢。”
听筒里,一阵沉默。
忽地,他开口:
“你怎么不问问我干什么呢?”
顾青桐在这边无声一笑:
“傅大总裁,我怕逾矩。一个女人追问男人在做什么,不是有查岗的嫌疑吗?”
“依傅某看,这怕是顾记者的借口吧?只要不见面,顾记者就会把我抛之脑后,想不起来还有我这么一号人。”
顾青桐摇头,啧啧道:
“傅总自己听听,这话有多酸。”
她又像是想起来什么一样,问道:
“傅总今天故意送海鲜李阿姨家,看出什么了吗?”
那边呼吸一滞。
转而,她听见傅砚洲的轻笑:
“顾记者不愧是经历过大风大浪的人,什么都瞒不过你。李阿姨是个可靠的人,我放心了。”
顾青桐咬唇。
他多疑的性格倒是没变,总喜欢掌控一切。
她不悦道:
“李阿姨是白……是我最好的朋友替我找的人。”
傅砚洲嗓音低沉,耐心解释:
“你一个女人带着孩子,我不放心。确定可靠了,对你和孩子也好。
“傅砚洲,你凭什么调查我身边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