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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章 元瑶随行下江南(下)

    李时安轻咬朱唇继续说道,“府中还有些金银首饰,染之那边还有五百多金,可够?”

    “不够。”

    “那宣平坊还有一处宅院明园,再添上可还够?”

    “还不够。”

    “那···”李时安一时间也想不起来其他之前的物什,皇后亲赐的朱钗那定是万万不能拿出来的,便也只能继续咬着牙问道,“那姑娘的赎金几何,时安定会想办法给你凑齐。”

    元瑶姑娘倏然笑的直不起身,打趣道,“林夫人倒是将家底都实实在在跟元瑶交了底。那这千金可是林夫人的嫁妆?”

    李时安也未曾想到,这元瑶姑娘玩心竟这么重,也怪自己求人心切,也未曾在多思忖一番。为了保全林尽染的颜面,便只能说道,“并非是时安的嫁妆。”

    “那便是染之贪墨来的咯?”元瑶还在想着法地打趣这比自己小那么两三岁的女孩儿,“哎呀,这贪墨千金,可真真的是重罪了吧。”

    “欸欸欸!”李时安想着毕竟这屋子里就她们二人,又没其他外人,倘若真传出去个贪墨千金的大罪,还不如这个用了夫人嫁妆的名头来的小些,咬着牙说道,“是时安的嫁妆,姑娘可莫要玩笑了,时安与你说正事呢。”

    元瑶姑娘邀着李时安坐下谈话,脸上笑意更甚,“倒是真羡慕你们这对儿。”

    似是回忆起那日林尽染上揽月楼时,提起贵人可能会对李时安动手,林尽染那副紧张的模样,险些要将自己杀了,可如今这李时安却愿为了林尽染不惜前来寻自己陪林尽染下江南。

    元瑶自然知道李时安的目的,一来是这重身份,若是真有什么险境,为了自保,就算不提醒林尽染,也会露些马脚好让林尽染提前做好防范;二来若是真对林尽染有情,便更会顾忌到林尽染的安危,倘若是有什么陷阱也会及时暗示林尽染。整个长安城里,若是李时安不能陪林尽染一同下江南,便只有自己这个揽月楼的头牌是不二人选。

    这便是李时安即便是要散尽家财都要为元瑶赎身的原因。

    “当日你家夫君为了你的安危险些将元瑶掐死,今日你为了你家夫君,都不惜来寻我这青楼女子。”元瑶细细想来,倒是愈发的惆怅,不禁叹了一口气,脸上的苦涩之意更甚,“你这些金子,元瑶实难收下。”

    李时安闻言,元瑶姑娘不收下这金子,岂不是拒绝陪林尽染下江南的意思嘛,当即问道,“元瑶姑娘可还有什么顾忌,一并与我说来,若是力所能及,时安定当满足。”

    但见元瑶缓缓起身,走到李时安身后,从那箱子的金饼中取走了一块儿,又将木箱合上,缓缓说道,“元瑶毕竟是揽月楼的头牌,手中也攒了一些金银,算来算去便是只差了这一块金饼。林夫人若要替元瑶赎身,便给元瑶这一块儿即可。”

    说着便在李时安眼前晃了晃这块金饼,又缓缓坐下。

    李时安原本见元瑶姑娘起身以为她是拒绝请求,便要离去,刚想起身欲再行劝说。但见她只是从自己带来的木箱中取了一块金饼,一时间竟愣了,只眼神一直跟着她。

    听她说完便更是错愕,“姑娘这是···”

    元瑶笑意更甚,“这块金饼便只能算在染之的头上,是他用了夫人的嫁妆来赎元瑶。一来便是要你这夫君牢记这最难消得美人恩;二来亦是林夫人对元瑶的承诺,若是将来染之与元瑶真有情,这块金饼便算作是聘礼。”

    李时安闻言,眼神倏然凝固,仿佛时间在这一刻静止,嘴角微张,露出一丝难以置信的神情,愣了半晌才说道,“姑娘此举,倒是让时安真看不明白。”

    元瑶却是未曾理会,只自顾自地将金饼塞进荷包之中收好,又不禁问道,“如此,今日以后元瑶可称呼你为时安?”

    “自然可以。”李时安不可置否的点了螓首,又向元瑶姑娘的酒杯中轻点了些许清酒,“时安往后也会称你为元瑶。既元瑶已答应陪染之下江南了,那往后就劳你费心。”

    元瑶将杯中酒一饮而尽,却又是将酒杯拿在手中细细把玩,有些玩味地说道,“时安可还有其他的嘱托?譬如,看住染之,莫让他拈花惹草,亦或者拦着他,莫让他上青楼?”

    “所谓山高水远,时安在长安城里只看好这个家。既然是在千里之外的江南,便要看元瑶想怎么做了。”

    二女皆有些合乎心意地对视一笑,屋内一片融洽。

    元瑶在马车内笑脸盈盈地看着林尽染,将当日之事诉说清楚,“这便是当日妾身与时安妹妹所聊。所以说,妾身便是尊夫人派来看管染之,莫要做些出格之事。”说着便将荷包打开,取出里面的金饼递给了林尽染。

    林尽染接过金饼一瞧,看上面的戳印,是宫中的赏赐。又将其还给了元瑶,不禁有些好笑,“时安思虑,虽说皆是为了染之,但属实大可不必。”

    下了江南躲明枪暗箭都不及,哪还有什么闲情逸致去泡妞啊,而且还是拉了这么个狐狸精在身边。就算真要有些心思,凭这狐狸精的身段、狐魅言语,恐那些姑娘小姐都得绕路走。李时安的还有一分心思估计便是放在这儿了。

    可马车才将将驶出长安城,便又听闻一声唏律律的马鸣。

    “姑爷,前面是谯国公府的小公爷拦住了去路。”申越将马车停了下来,朝车内的林尽染轻声说道。

    ‘陈若棠?这家伙又来做什么’,林尽染心中暗想。

    谯国公府的小公爷也不算陌生了,这左手臂上的一道剑伤和背后挨得一黑棍都是拜这个家伙所赐,这个纨绔,小小年纪,心还挺黑。

    “陈小公爷又不是来寻我的,我们还有路要赶,不必理会。”马车里传出了林尽染的声音。

    申越闻言,便继续驾着马车继续前行。

    可马车离陈若棠也不过是两三丈了,但见小公爷也没见他要挪动半分的意思,申越便只能又将马车停下,拱手说道,“小公爷,请让路。”

    但见陈若棠身子微微前倾,面带笑意的高呼道,“这路这么宽,你走便是,为何要老子给你让路?”

    申越讪讪一笑,想来陈若棠说的也有些道理,便打算让马儿拐个弯,从一旁驶离。

    “且慢,你是没听清楚老子跟你说的话啊?”陈若棠倏地换上一副严肃模样,高声说道,“老子是让你走,马车里的元瑶姑娘得给老子留下。”

    “停下。”

    申越控制着马车应声而停,只见林尽染掀开帘子,从马车里缓缓出来,高声说道,“陈小公爷别来无恙啊!这屁···臀部的伤好些没?”

    一听林尽染说起被打屁股一事,便有些火冒三丈,但想到三皇子所说,又不得不将脾气稍微压了压,说道,“承李老将军的女婿惦记,伤势好些了。你这背上和手臂上的伤好些了吧?”

    “还行,难为小公爷还念着呢。托你的福,伤势比你好的要快些。”

    小公爷笑意更甚,“听说你要去江南,做个八品的监察御史?这山高路远的,委实辛苦,这元瑶姑娘一路舟车劳顿,就不方便与你同去了吧?且快快让她下车,可莫要跟你受这份罪。”

    林尽染闻言,淡淡一笑,这陈若棠的消息也够快的,难为他还如此快马加鞭地到城外来堵,只是依旧是这副纨绔模样,真是一点长进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