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东江军的炮兵对汉城进行轰炸的同时。
负责攻城的步兵也在做最后的准备,他们在检查自己的装备,军官们在大声嘶吼着做最后的训话。
而那些东江军将士,有的爬上了高大的铁架井阑,有的则在井阑下负责推动和保护井阑。
每三架井阑凑在一起组成一队,队与队之间拉开十几米的距离,然后左右展开变成一个横排。
……
大约又过了小半个时辰,炮声停止。
紧接着,战鼓之声再次响起,相比之前,这一次的鼓声变得格外的沉重而急促。
这就是进攻的信号。
步兵的进攻开始了!
此时此刻,已经不需要方阵了。每一队每一哨的将士,都在他们的队长或哨长的带领下,抬着云梯,大声呐喊着往前冲锋。
那凶悍而雄浑的气势,似欲翻江倒海、撼岳拔山!
城头的守军,也尽皆从城垛后面冒出头来,对着汹涌而来的朝鲜国防军开枪或放箭。
无数的朝鲜国防军战士倒在了血泊之中。
冲锋的队形变得有些混乱。
有的将士依旧在呐喊着往前冲,有的则被身边倒下的同伴吓破了胆,转过身就想往回逃。但是,这些想要往回逃跑者,通常是才跑几步就被身后紧跟而来的战友杀死。
也有人受了伤在地上打滚哀嚎。
但是,从他们身边经过的战友,会毫不留情地给他砍上致命的一刀。因为这种哀嚎会影响士气,所以,督战条例上有规定……哀嚎者杀!
……
就这样乱糟糟地冲到了城墙下,然后,架上云梯登登登地往上爬。
城上的守军也都冒出头来开始反击,通常是一阵箭雨过后,云梯上的将士便如同下饺子一样往下掉。
前面的掉下来,后面的继续往上爬。你敢不住上爬……后面的几百双眼睛在盯着你呢。你只要稍有迟疑,你后面的人就会将你一刀砍了。
如果你后面的人手软,不忍心将你杀死。
更后面的督战队就会将你和你后面的人一起射杀!
你只能往前不能往后。
就如同象棋棋盘上的那一枚棋子……“卒”。
……
战争打得极其惨烈,朝鲜军死伤惨重。
没多久,后面东江军的铁架井阑也跟上来了,这些井阑停在离城墙约100米的地方,每三架一队,队与队之间拉开距离排成横排。
井阑顶上的东江军火枪兵,站在防护铁板的后面,从射击孔中伸出燧发火枪,不停地射杀城头的守军。
每一架井阑顶上的房子里,都有8人,其中两人专门负责瞄准射击,另外4人则负责清理枪膛和填装火药弹丸,以此确保射击的高效和连续。
如此一来,城头的守军也开始不断地有人倒下。面对这种铁架井阑上的东江军将士,他们几乎只有挨打的份,根本就无法还手。因为他们的弓箭和火绳枪,根本就没有这么远的射程。
在此期间,有守军又从城内抬来了几台虎蹲炮和“大筒”,在被射杀了十几名炮手之后,他们终于找到机会向一辆井阑放了一炮。
结果,屁事都没有。
虎蹲炮的小石头和小铅弹,根本就打不穿井阑前面挂着的防护铁板。而城头上那些负责打炮的守军,则成为井阑上东江军的重点射杀目标,通常是有人刚靠近虎蹲炮,就被射杀。
不过城内的守军不少,足有十一万之众。
只要城头上有人伤亡,马上就会有人过来补充。而且,在这十一万守军中,其中还有五万是战斗较强的日本军队。并且,还是由日本军队的士卒在担任督战队。
所以,守军也打得非常顽强。
朝鲜国防军要攻破城墙并不容易。只不过,有了井阑上的东江军的火力支援,进攻与防守之间的伤亡比有所减小。
这种攻城战中的伤亡比,在通常情况下会高于6比1,甚至10比1。
而现在,由于井阑上的东江军对守军造成了大量杀伤,这种伤亡比降到了大约3:1左右。
……
战斗打了一个小时左右时,已经有朝鲜军将士攀上了城垛跳上了城头。但是,这些跳上城头的朝鲜国防军将士,很快就被守军杀死。
不过,登上城头的人虽被杀死,却也使城头的防御有所放松。并且,也极大地鼓舞了正在攻城的其它朝鲜军的士气。
大量的朝鲜军都嘶声呐喊着沿着云梯往上爬,云梯上攀满了密密麻麻的朝鲜军将士,更多的朝鲜军将士则聚集到了城墙之下,围在云梯下等着攀上云梯。
蚁附攻城已经到了最关键的时候,眼看守军就要坚持不住,然而,就在此时。
突然!
城上的守军从城垛后面扔出了数十个陶罐,陶罐落地碎裂,火油四溅,然后,又有火把从城头上扔下,城下顿时被烧成了一片火海。
无数的朝鲜军将士被烈火点燃,在地上哀嚎着翻滚,那惨叫声撕心裂肺,让人不忍听闻。
云梯也被大火包围,并且马上燃烧了起来,攀附在云梯上的士卒们被大火烤炽,不得不往处乱滚。
而那些没有着火的士卒,很多人因为承受不住太大的压力而开始变得崩溃,有不少人尖叫着往后跑,后面的人也跟着转身逃跑。有督战队员上前阻止,竟然被他们挥刀砍死,然后,这些人就如同疯魔了一般地往后猛跑!
第一次进攻,就这样以溃败而告终。
……
在城外,一辆高大的望车上,王昊的脸色憋得铁青。一双如同鹰隼般的眼睛迸射出慑人的杀气。
狠狠地瞪着一旁的李荫。
吓得李荫扑通一声拜倒在地。
王昊冷哼了一声,语气不疾不徐地问道:“说吧,你刚才看到了什么?”
“属下……属下无能。”李荫支支吾吾地说道。
“不是无能。”
王昊依旧面无表情地说道:“而是有些人该死。”
“这…………”
李荫有些茫然,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因为在李荫看来,这种溃败完全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王昊皱了皱眉,厉声质问道:
“为什么……没有人……向那些着火的将士们开枪放箭?为什么没有人将他们立即杀死?!
为什么会有人转身而逃?为什么会有人挥刀砍向督战队?!”
“属下明白!”
“现在,知道该怎么做了?”
“知道了!”
李荫大声回答道。
“去吧,去安排一下。”
王昊挥了挥手,对李荫道:“慈不掌兵,只有经过铁血的洗刷,才能够磨练出一支强兵来。”
“末将明白。”
李荫向王昊行了一礼,登登登地走下望车,带着一群亲兵杀气腾腾地朝那群溃兵跑去。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