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夫的人选确定下来之后,钦天监经过一番推算,将大婚的良辰吉日定在了八月十六。
接下来,大婚的一应事宜交由礼部,户部,工部,内庭等几个部门合力筹办。
萧揽月悄悄出宫去了一趟揽月阁,把这个喜讯告诉穗和和王宝藏,并着重感谢了王宝藏对陆溪桥的开导。
王宝藏一点都不谦虚,接受了她的感谢,还问她有没有什么奖励。
萧揽月问他想要什么,王宝藏想了想,说自己也不缺什么,就请女皇陛下给他一个进宫观礼的机会。
他只是个商人,正常来说是没资格进宫的,但萧揽月还是痛快地答应了他,允许他在大婚当天去皇宫赴宴观礼。
“到时候你和裴夫人一起去,朕提前交代下去,让他们不要拦你就行了。”萧揽月说。
王宝藏和穗和都没反应过来,齐声问她:“裴夫人是谁呀?”
萧揽月哈哈笑,指着穗和说:“还能是谁,不就是你吗?”
穗和顿时羞红了脸:“陛下又来打趣我。”
萧揽月笑得更大声:“你马上就要嫁给裴爱卿了,不是裴夫人是什么?”
穗和无从反驳,红着脸叫她不要再说了。
萧揽月看她羞答答的样子,实在心痒难耐,伸手在她脸上捏了一把:“别害羞了,到时候朕送你一份大礼。”
穗和无奈道:“陛下都是做皇帝的人了,怎么还动手动脚?”
萧揽月又笑:“朕在朝堂上正经够了,好不容易出来一趟,就想放纵放纵。”
穗和说不过又躲不开,被她好生占了一回便宜。
晚上见到裴砚知,和裴砚知说起此事,兴致勃勃道:“陛下说要送我一份大礼,大人猜她会送我什么?”
裴砚知说:“你们女孩子之间的事,我可猜不准,兴许是什么贵重的衣服首饰,胭脂水粉吧!”
穗和觉得肯定不是,衣服首饰再贵重也是穿戴,陛下不可能送她这么庸俗的东西。
她想了好久,也想不出来陛下会送她什么,直到婚礼的前一天,这个悬念才算揭晓。
萧揽月把裴砚知之前捐掉的那座宅院回赠给了穗和,并赐了她一品诰命夫人的称号。
长海奉命带着地契和诰命夫人的衣冠文书到沈府宣读圣旨,给了穗和一个猝不及防的惊喜。
特地告假在家准备送妹妹出嫁的沈玄青也震惊不已,急忙叫人摆了香案接旨。
恰好这时宋老夫人和国公夫人也来了,带着从军营赶回来的宋绍阳为明日的婚礼做最后准备。
听闻穗和被册封一品诰命,老夫人和国公夫人全都喜极而泣,替穗和欢喜不已。
老夫人和国公夫人都是一品诰命,现在穗和也成了一品诰命,祖孙三代皆诰命的荣耀,在大庆还是头一份。
穗和虽然欢喜,却有疑问,悄悄问长海,大人是二品的官身,陛下怎么封自己一品诰命,是不是弄错了。
长海笑道:“娘子说笑了,这么重要的事,陛下怎么会弄错,陛下已经封了裴大人为正一品的太傅,咱家传完您这边的旨,就要去给裴大人传旨了。”
“啊?”穗和怀疑自己听错了,震惊地转头去寻沈玄青,“哥哥,这是真的吗?”
“没错,是真的。”沈玄青说,“裴大人辅佐陛下执掌朝堂功不可没,陛下早就打算授他太傅之称,我们为了给你一个惊喜,事先没告诉你。”
穗和张着嘴,欢喜的不知道该说什么,含泪扑进老夫人怀里。
老夫人也为她高兴,为自己的孙女婿高兴,搂着她一连声道:“好好好,祖母的宝贝孙女总算是苦尽甘来,要过好日子了。”
国公夫人站在一旁,羡慕地看着祖孙两个,转过脸悄悄用帕子擦泪。
沈玄青给长海包了一个大红包,客客气气地把他送出去。
长海一走,宋绍阳就原形毕露,迫不及待地拉着穗和叫妹妹。
“好妹妹,快让二哥哥瞧瞧,这些日子不见,二哥哥想死你了,哎呀,你明天就要嫁人了,二哥哥舍不得你,要不咱们就别嫁了吧?”
话音未落,后脑勺挨了狠狠一巴掌,国公夫人呵斥道:“大喜的日子,你能不能说点吉利的,不要胡言乱语!”
宋绍阳疼得龇牙咧嘴,捂着后脑勺道:“我就随口一说,母亲何至于下这么狠的手?”
“这还是轻的,你再敢胡说,我让你父亲拿鞭子抽你。”国公夫人板着脸说道。
穗和见宋绍阳挨打,到底于心不忍,伸手替他揉了揉,说:“你管好你的嘴不就好了,怎么去军营历练了几个月,一点长进都没有?”
宋绍阳得到妹妹的关心,心里美滋滋的,刚刚还觉得母亲下手重,这会子巴不得母亲再打他几下,好叫妹妹多心疼他一会儿。
这时,沈玄青送完长海回来,叫管家请客人到客厅吃茶,自己把穗和叫到一旁单独说话。
“安安,哥哥知道你还为着以前的事不肯原谅国公夫人,哥哥也不会劝你非要原谅她,可是这段时间你也看到了,她为了给你张罗婚礼跑来跑去,确实很辛苦。
说她是愧疚也好,赎罪也好,总归她任劳任怨地张罗好了一切,哪怕是出于礼貌,哥哥觉得,你也该对她道一声谢,你说对不对?”
穗和脸上的笑容散去,低着头,抿着嘴,不说话。
沈玄青观她脸色,又小心翼翼道:“哥哥终究只是哥哥,对你再好,也代替不了母亲,比如你将来要怀孕生子,哥哥就一窍不通,想帮你都无从下手,到那时,有个经验丰富的母亲守着你陪着你,别说是你,哥哥心里都会踏实很多。”
穗和不觉红了眼圈:“我还没成亲呢,哥哥想那么远干什么,真到了那一天,没有母亲,大人就不能照顾我吗?”
“那不一样。”沈玄青说,“他身兼数职,日理万机,就算他想照顾你,难免有照顾不到的时候,母亲却可以一直守着你。”
穗和又沉默下来。
沈玄青叹口气:“好吧,以后的事咱们先不说,就说眼下,你明天就要出嫁了,今天晚上总要有个长辈教导你一些事情吧,还有就是,哥哥一人送你出嫁实在冷清,让国公府的家人们一起为你送嫁,这个总可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