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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3章 和我斗,你还不够格

    阿信答应一声,指挥随从上前砸门,裴景修急了,冲过去展开双臂挡在门口:“住手,都给我住手,这是我家,我也是朝廷命官,你们凭什么不经我允许就在我家肆意妄为,你们这种行为是犯法的!”

    阿信为难地看向裴砚知:“大人,怎么办?”

    裴砚知冷冷道:“不用管他,把他拉开,再敢阻挠,就捆起来。”

    “是。”阿信立刻示意随从动手。

    裴景修气愤大喊:“小叔,你非要逼我和你鱼死网破吗?”

    “鱼死网破?”裴砚知静静地看着自己的侄子,仿佛在看一只垂死挣扎的困兽,幽深的瑞凤眼里满是嘲讽,“好侄儿,不是小叔瞧不起你,你这条鱼,想破我的网,还不够格!”

    裴景修在他不屑一顾的神情中气得满脸通红,咬牙道:“我不够格,沈大学士够格吧,只要我向陛下说明你和沈大学士的关系,裴大人猜结果会怎样?”

    这句话喊出来,把阿信吓了一跳。

    看来景修少爷真是狗急跳墙了,居然当着这么些家丁的面喊出大人的秘密。

    他是一点都不为这些家丁着想啊!

    他就不怕大人为了保守秘密,把他和家丁都灭了口?

    裴砚知却是不为所动,静静地看着裴景修:“小裴大人怕是还不知道吧,今天的宫宴上,王昆已经交代了皇后和宁王嫁祸沈大学士的事实,沈大学士翻案指日可待,我和他有什么关系都已经无所谓了。”

    “什么?”

    裴景修大吃一惊,不敢置信地看着他,“小叔是说,这案子跟皇后和宁王有关?王昆是皇后的亲侄子,就算真和皇后有关,他为什么要揭发皇后?”

    “哈!”裴砚知发出一声嗤笑,“你不是我亲侄子吗,不也照样捅我刀子?”

    “……”裴景修尴尬不已,张了张嘴,试图辩解,“我,我是有苦衷的。”

    “你有什么苦衷?”裴砚知走上前,扬手给了他一记耳光,“你抢走了我的人,挖空心思瞒了我三年,花着我的银子,住着我的房子,让我的人为你全家当牛做马,压榨她,欺骗她,凌辱她,囚禁她,你告诉我,你到底有什么苦衷?”

    “啪”的一声脆响,裴景修的脸被打得偏向一边,裴砚知掷地有声,杀气腾腾的质问,问得他哑口无言,气焰全消,捂着脸半晌开不了口。

    裴砚知又道:“你把她藏了三年,不敢让任何人知道,难道不是怕她的身份会连累到你吗,这样的情况下你怎么敢去告发我?

    你私藏罪臣之女,按理说连科考都是要除名的,你要不要试试看,你说出真相之后,你状元郎的头衔会不会被朝廷收回?

    还有,充入教坊司的官妓是轻易赎不出去的,你猜你说出真相后,会不会有人追究此事?

    你用了什么龌龊手段买通了什么人,随便一查就能查得出来,你觉得你毁掉的是我的仕途,还是你自己的仕途?”

    裴景修心头一震,脸色也随之变得苍白,被裴砚知打出来的红指印也更加触目惊心。

    他拼命想要在裴砚知面前占一次上风,想看裴砚知方寸大乱,然而每一次射出的箭,最终都会反弹到他身上来。

    他又气又恨,却又无可奈何,因为他知道裴砚知说得对,一旦他说出真相,他自己的名节也会不保,他自己的仕途也会受到影响。

    裴砚知的势力在朝堂盘根错节,他自己的根基却极为浅薄,到时候,受重创的还是他自己。

    思及此,他不得不忍气吞声,眼睁睁地看着裴砚知带来的人破开了院门。

    裴砚知甚至还对他说:“那几个家丁,你最好料理干净,否则我刚才的话若泄露出去,吃亏的是你,而不是我。”

    裴景修死死攥紧拳头,一股腥甜直往嗓子眼涌,他拼命压制,却还是没压住,在院门被撞开的瞬间,一口鲜血喷了出来,身子摇摇欲坠。

    裴砚知冷冷睨了他一眼,径直带人向里面走去。

    “家主,您怎么样,要不要请大夫。”裴景修的小厮上前来扶住他。

    裴景修捂着胸口,急促地喘息,望着裴砚知的背影,咬了咬牙,伸手推开了小厮,跌跌撞撞地跟了上去。

    “家主。”

    小厮不放心,追过去扶住他。

    裴景修说:“你不要跟着我,去把那几个家丁控制起来,方才的话,不许任何人往外泄露一个字!”

    小厮愣了下,只得松开了他。

    裴砚知已经走到了主屋的廊下。

    主屋门口站着两个仆妇,仆妇见一群人气势汹汹而来,不知发生了什么事,吓得惊慌失措。

    “开门。”阿信说道。

    仆妇战战兢兢道:“大娘子已经睡下了……”

    阿信把眼一瞪:“诓谁呢砸门这么大的动静,她能睡得着,别怪我没提醒你们,现在可不是你们表忠心的时候,误了大人的事,可是要掉脑袋的。”

    两个仆妇吓得一激灵,忙不迭地开了门。

    “谁呀?”

    房内亮起灯,宋妙莲的声音传出来。

    “大娘子,我是阿信。”

    “阿信,你来干什么?”

    阿信往里面走了几步,用她能听到的声音说道:“小的和大人一起来接穗和娘子回家,请大娘子行个方便。”

    里面安静了片刻,宋妙莲端着烛台,扶着后腰走了出来。

    她衣裳穿得整齐,显然并没有睡,跳跃的烛火映照出她憔悴又浮肿的脸,已经完全看不出昔日的明艳张扬。

    她先是看了看阿信,又看向门外被火把簇拥着的裴砚知。

    她笑了笑,越过阿信向门口走去,把烛台递给仆妇,对裴砚知福了福身:“我该叫您小叔,还是裴大人?”

    “无所谓,我是来接人的。”裴砚知的视线落在她微微凸起的小腹上,“我不欲为难一个孕妇,你也不要代人受过,这对你没什么好处。”

    宋妙莲已经准备好的说辞被他一句话堵了回去,嘴张了张,什么也没说,看向随后赶来的裴景修。

    裴景修对她摇头,眼神中满是警告。

    他之前让小厮把穗和藏在这里时,曾让小厮给宋妙莲带话,如果宋妙莲能帮他达成心愿,他会想办法帮助宋妙莲逃脱刑罚。

    现在,就看宋妙莲愿不愿意配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