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堂中的气氛有些压抑,空气中的温度都冰寒了很多,上官清瑶恶狠狠的瞪着杨昭,让他浑身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这个无赖又极为优秀的男子,让她一时间也没了主意,这要是以前,她呲啦就是一挂通天剑气杀了过来,但现在她打不过了。
“还有天理吗?他怎么能进步的这么快?”
上官清瑶是越想越不服气,虽说过去了这么多年,杨昭的修为肯定突飞猛进,但她也不是原地踏步,当初那个她根本不当回事的无名小卒,现在竟能全面压制她了。
杨昭自知理亏,当下嘿嘿一笑,不敢多言,连忙转身去研究四象石柱,深怕上官清瑶发威。
不过很快,他垂头丧气的退了回来,因为毫无收获。
不管是四象石柱还是天上的万千星辰,都只是大阵的一部分,他想找到的指引,不可能在这上面。
望了望前方的阴阳太极门,再看看天上的灿烂星河,杨昭发现那四象圣兽的身躯竟变得虚淡了,他打出来的印记力量在减弱。
原本都快消失的圣堂,这会儿也停止了光化,隐约能看到外界的景象,混沌无比,深邃的可怕。
这里进来容易,但是出去简直难如登天,从那满地的骷髅就能看出问题。
杨昭在整个圣堂之中来回踱步,踩踏各种白骨,发出咔擦咔擦的响声,他在寻找一切可能有价值的信息。
地上的尸骸太多了,各种生灵,形形色色,也不知道死去了多少年,连衣服都彻底腐化了。
有些白骨堆中还能看到些许的黑色残片,那是法器腐化的残留物,当中的道纹早就消散了,材质也完全腐朽。
杨昭随手从地上捡起一把锈迹斑斑的长剑,结果只拿起了剑柄,剑身直接碎了,完全就是一把废铁。
杨昭暗自叹了口气,时间真是无情,连法器都能腐朽,这世上还有什么是不朽的存在。
修士走的是逆天改命的道路,漫长的岁月,有几人能坚持下去,谁能永恒不灭?
咔擦!
一块白森森的头骨被杨昭无意中踩裂,居然没有直接碎掉,这让杨昭顿感好奇,忍不住将这块头骨拿起来观察。
“咦?这是什么东西?”
杨昭盯着这块头骨看的入神,那双深邃的骷髅眼窝里,好像有光芒在闪烁,不知道是藏了什么东西。
他用神觉仔细感应,这块头骨与常人不同,白的如同美玉,完全没有风化的痕迹,而且还非常坚硬,生前的肉身肯定极为强大,多半是神体。
在头骨的旁边,是一副完整的人体骨架,同样没有受到岁月的侵蚀,看样子应该跟头骨是一体的。
杨昭围着这具尸骸转了几圈,在骨架下面看到了几行小字,应该非常久远了,与现世的字体有很大的不同。
“得我传承者,可出此门……”
落款人的名字叫无届,意为无远弗届,既诸天万界无处不可去。
有点自欺欺人的意思,这个叫无届的古人,自身都葬身于此了,还能说出这种大话来。
然而正是这短短几个小字,却让杨昭大为兴奋,这或许就是他想要寻觅的指引。
杨昭将周围的碎骨排开,单独为这副骨架留出一块空地来,待会儿要好好研究一下。
紧着,他又去摸索其他生物的尸骸,虽然也得到不少信息,但是没有哪个能指引他离开玄牝之门,只有这个无届古人说的最直白。
回到无届的尸骨旁,杨昭又拿起了他的头骨,虽然这么做有些冒犯,但目前也没有其他法子了。
杨昭的眉心开始发光,弥漫出强大的精神波动来,一股脑的灌入到无届的头骨之中。
顿时间,他震惊了,整个人呆若木鸡,全身像是过电一般,愣在了原地。
无届的头骨深处,居然还有微弱的精神波动,像是萤火般忽隐忽现,几乎很难探查到,也只有杨昭如此强大的灵魂力才能发觉。
不过这股精神波动早已经没有自我意识存在,更像是无届当年留下的一道烙印。
杨昭的精神立刻融入这道烙印中,顿时之间,一股浩如青天般的威势压迫而下,杨昭的身体都向后猛的一仰,两眼一阵发黑。
无届必然强大至极,他的肉身都已经朽灭了,意识也烟消云散,结果残留的精神气息居然还有这么恐怖的威势。
杨昭很快恢复正常,这时他看到,自己的识海中出现了一大片金光,像是从某个未知的时空中穿透过来的,那里居然出现了一道模糊的身影!
毫无疑问,那片奇异的时空来自于无届残留的精神烙印,但因为年深日久,他的身影过不过来,只能通过金光辐射的方式来与杨昭沟通。
其实与其说是沟通,倒不如说是强塞,还不等杨昭反应,他识海中的金光就开始迅猛收缩,继而又如同破碎的镜面般裂开,化成各种形态不一的光芒碎片。
嘶~
突然间,杨昭感受到了一股精神撕裂般的痛苦,那密集的光芒碎片太可怕了,像是成千上万把神剑在他的识海中乱射,搅的他的九大识海全部翻涌起来,灵魂也跟着摇动。
他的精神迅速萎靡了下去,连运转神照经都不起效果,这让他骇然失色,脸色一下子就白了。
杨昭瞬间醒转,这是因为无届生前的修为太高了,他的传承,凡人根本承受不了,如今强行塞给自己,带来的不是机缘,而是毁灭性的灾难,自己的灵魂难以消受这种福泽。
“这下糟了,我的修为根本挡不住这种冲击,难道我要就此陨落了?”
杨昭急得满头大汗。
机缘当头,结果无福消受不说,反而要遭到反噬,这实在太悲催了。
万幸,这灾难来得快,去得也快,当所有光芒碎片完全沉入杨昭的识海中时,它们瞬间全都安静了下去,继而化成了一篇篇经文,正是无届当年修行过的神通。
杨昭明白了过来,无届的精神烙印太古老了,久经岁月消磨,早已经没有了当年的威力,这让他侥幸逃过了一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