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到白羽和周子煜看向彼此的眼神，楼渊气得脸愈发阴沉。
索性，当晚回来后两人就再无联系，翌日周子煜更是留下书信率先离去，甚至都未曾与白羽当面道别。
楼渊知道，周子煜定是害怕和白羽当面道别会不舍，才提前离开。
再看白羽，见到周子煜留下的书信时白羽神情依旧，并无异常。
楼渊心中原本嫉妒的情绪，才逐渐消散。
“阿羽，你是不是还要继续寻找黑河的线索？”
楼渊心中开始挣扎犹豫。
“究竟是否要将黑河的事情，如实告诉阿羽？”
“可若是说了，阿羽忙着黑河封印之事就更看不见我了？”
“而且，以阿羽现在的能力，想要打开黑河封印根本不可能。”
楼渊终究还是打算，先将此事继续隐瞒下来，他和白羽的想法虽然不同，但他们的目标归根结底还是一致的。
“阿羽，等回到妖谷，你教我怎么变强吧。”
这似乎是楼渊第一次主动要求白羽教导他，白羽虽有些困惑不解，但还是答应下来。
楼渊虽跟着她爹娘学习医术，算有一技之长，可妖族强者为尊，楼渊身上也总得有些自保的能力才行。
“也好。”白羽想着：“若是我不在你身边之时，你也能保护自己。”
原本满眼欣喜的楼渊，眼神瞬间冷下来：“阿羽怎会不在我身边，难道阿羽想丢下我？”
知道楼渊心思敏感，白羽连忙哄小孩似的哄着楼渊：“我是说万一......”
“万一也不行。”楼渊上前用力紧握着白羽的手，他绝不要和白羽分开。
楼渊长大了，反倒比小时候心思更难猜，白羽柔声承诺后楼渊紧张的情绪才终于缓和下来。
在白羽心中，楼渊是她亲自选的家人，她是看着楼渊长大的，就像楼渊的亲阿姐一般，若无意外，白羽自不会和家人分离，她的承诺自然为真。
回到妖谷后，白羽先去见了妖王。
“高山君年岁已高，他说他还是少时听说过关于黑河封印的些许事情。”
“我们都以为，是当年黑河封印时未曾来得及回到妖族地界的妖，繁衍生息几代后才有了我们，可事实好像并非如此。”
“高山君说他曾听妖说起过，另一个截然不同的过程，当年留在人族的妖未来得及回去的是有一部分，但更多的妖，是为了黑河封印才留在人族的。”
“准确说，如今人族地界的黑河封印，其实是妖族设下的封印，同理妖族那边应该也有被困住的人族。”
“我想这也是为何如今这世上，修行之人稀少的原因。”
当年人族中修为较高者，都被困在妖族地界，时过境迁也不知这些人如何了。
交换封印，想来是当年众人众妖考虑后的结果。
若妖想离开妖族，最先面临的就是人族设下的封印，可这封印他们根本无法打开。
若人想打开封印，同理最先面对的也是妖族设下的封印。
此计划失策之处就在于，当年的人和妖都未曾想到，人族地界散落的妖经过几代繁衍生息后，会有如今的妖谷和恶妖的存在。
“高山君还说，如今众妖之中有当年设下黑河封印那群妖的后代，他们守着关于黑河封印的线索。”
妖王知道，白羽定不会放弃。
“你要继续寻找其后代？”
思虑再三后，妖王同意了白羽的请求。
“吾毕生所愿，就是带众妖回家，没想到妖族同样也有被困的人族，他们想来也在寻找着办法回家。”
“可白羽啊，黑河封印一旦打开，你有没有想过妖族和人族当年的矛盾或许会重现呢？”
“那可不是我们想看见的，若如此可就违背了我们的初心。”
妖王当初之所以答应白羽寻找黑河的线索，也是因为那些恶妖常常毫无理由伤害无辜的人族，世间之大，他这个妖王就算想管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
最好的办法，就是带着众妖回到他们该回去的地方。
此刻妖王的担忧，也是白羽的担忧。
“倘若，打开黑河封印后立刻将其重新封印起来，或可行。”
妖总得回到他们该回的地方去，同理在妖族的人也总得回到人族来。
“我可以留下来封印黑河，可妖族那边......”
“若你能找到黑河封印，妖族那边吾定全力助你封印，哪怕拼上这条性命。”妖王紧盯着白羽：“可白羽，你拥有同理心想改变现状没错，可你现在还不够强大。”
“再给我一些时间，我会变得足够强大。”
白羽不想再看见南家镇童家二老身上的事情再发生，她得去想法子改变才行。
可在她变得强大之前，一切都是空谈。
此后数年，楼渊陪着白羽修行，陪着白羽继续寻找黑河的线索。
白羽一跃成为妖谷中的佼佼者，可还未等白羽找到黑河，妖谷中先出了变故，妖王离奇离世妖谷尽数被冥都控制。
冥都手下的妖，囚禁同族残害同族，白羽的爹娘也被不幸被囚禁。
白羽当时在外，只来得及护着逃出来的同族先躲藏起来。
“冥都手下的妖我见过，那分明是前些日子被妖王抓回来的恶妖。”
“我记得，妖王将恶妖交给冥都处理，没想到冥都将这些恶妖的命留了下来，冥都怕是一早就已经做好了杀王夺位的打算。”
“那现在怎么办，冥都是除妖王外妖谷中最厉害的妖，我们根本敌不过他，更何况他如今手下还有众多恶妖。”
“我们不是还有白羽？”楼渊的声音，在一众声音中显得格外不同。
“白羽，白羽是厉害，可她难道能孤身将妖谷夺回来，将所有妖救出来吗？”
“依我看，我们还是逃吧。”
“逃？”楼渊忽觉得可笑：“那些恶妖连同族都杀，何况人族？你们又能逃到何处去？”
楼渊坚定站在白羽身边：“阿羽，不管你做出什么决定我都跟着你，说好了你受伤我递药你出手我递刀，哪怕是死我也陪着你。”
白羽望向身后的众妖，眼中情绪复杂没开口。
“白叔和白婶还被囚禁在里面，阿羽我知道你定会回妖谷救他们，我不会劝你也不会阻拦你，我只求你不要孤身前去。”楼渊紧紧拽着白羽的衣角，恳求着：“让我与你同去好吗？”
以白羽的脾气，肯定不会想牵连其他妖。
可楼渊也怕，白羽趁他不注意时孤身回妖谷去，若是白羽回不来他连白羽最后一面都见不到。
楼渊不怕死，当初在陷阱之中他本就是在等死，是白羽出现救了他，他如今只怕没能和白羽死在同一处。
“好。”
得了白羽的承诺，楼渊才终于安心。
白羽接连几日都愁容满面，楼渊也不知道她心中此刻的计划。
白羽这边还未准备好回妖谷救妖，那冥都的爪牙倒是先找上门来。
他们自然不是白羽的对手，几个回合后爪牙尽数被除掉，只余一个活口。
而他之所以能活下来，还是因为他在白羽出手前喊了一句。
“白羽，杀了我，你爹娘可就活不成了。”
“妖王冥都让我带话给你，若想你爹娘活命，就将你手中关于黑河的所有线索呈给他。”
“明日午时，他在妖王殿等你，你若不去他就杀了你爹娘。”
楼渊觉得这是个圈套，冥都就等着白羽往里面钻，可偏偏白羽的爹娘还在冥都手中，白羽不得不去。
“阿羽，明日我陪你同去。”
白羽答应了楼渊，却趁着月色悄摸准备离开，终究还是被楼渊堵个正着。
“我就知道，阿羽会如此。”楼渊太了解白羽了，冥都威胁她明日午时妖王殿见：“可阿羽岂会乖巧等到明日午时，再往冥都已经准备好的圈套去。”
“白羽，从来不会被控制。”
楼渊也知道，白羽不会愿意他涉险。
“可白叔白婶就如我爹娘一般，去救爹娘，怎能没有我的份？”
楼渊说什么，都要同白羽去。
“我想知道阿羽的计划，究竟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