涂凡听完来龙去脉之后冷着脸扫了眼周围的人们，然后喝道：“戚成锦是我们这年岁最小的，但这也不是你们任意欺负他的理由！你我皆是东莱人，为何要自己人欺负自己人？”
“涂哥，我就是跟这小子开个玩笑而已！”汉子说道。
“我也只是开个玩笑。”戚成锦盯着汉子的眼睛，然后扯了扯嘴角，扬起一抹纯真的笑容。
汉子瞧着戚成锦的眼神只觉得瘆得慌，明明瞧着无辜单纯的眼神，可就是看得他心里直发毛。
这小子有些邪乎。
汉子心里想着。
涂凡瞥了眼二人，然后继续说道：“圣上派我们来驻守北疆不是为了让我们来欺辱自己人的！这几年北疆虽然安宁，但我们万万不可松懈！如果你们觉着无聊，那就加练！少在这给我惹是生非！都听明白了没有？！”
“是！！”
“你去找大夫瞧瞧脖子！”涂凡对汉子说道，然后看向戚成锦，“你，跟我走！”
戚成锦拿上自己洗好的衣服跟在涂凡的身后从重重人群中离开。
二人离开后，不少人聚集到了汉子身边。
“这小子平日里看着娇娇软软小娘们的样子，没想到下起手来这么狠！”
“就是啊！这谁能想到啊？完了，我前几天才笑了他，他不会半夜弄死我吧？”
“这……这不至于吧？要你这么说，我之前也笑了他，他不得半夜也弄死我？”
“行了！一个个都怕什么呢？”汉子还在揉着自己的脖子，皱着眉，不悦道。
“你都差点死他手里了！”
“你不也说了差点吗？这不是没死嘛！”汉子还在嘴硬。
“你先把伤治好再说吧！”
一群人笑着走远了，独留汉子一个人站在原地不知道在想什么。
*
“你刚才怎么回事？眼神瞧着煞人得很！”涂凡想起来都还觉得有点怕。
那哪里是什么十五岁孩子纯真的眼神，分明就是在战场上厮杀过多年的眼神！冷漠、嗜血、残忍！
戚成锦垂眸，回答：“谢谢涂大哥，我下手没轻没重的，要是没有涂大哥及时阻止，怕是要酿下大祸！”
戚成锦没有正面回答涂凡的问题，幸好涂凡也是个心大的，也没察觉到。
“嗐！我管着你们，肯定不能让你们自己人打起来啊！况且你才十五岁，整个军营中最小的就是你了！你也就比我儿子大两岁，我都把你当儿子看待的，肯定不会让人欺负了你去！”涂凡笑呵呵地说道。
戚成锦对着涂凡笑了笑，这次，却让涂凡真的感受到了孩子的纯真。
“对了嘛！你才十五岁，就该这样多笑笑！不要整日都闷着，活脱脱老了几十岁！”涂凡说道。
戚成锦一愣，然后问：“老了……几十岁吗？”
涂凡点点头。
戚成锦不禁有些懊恼，心里想着日后万万不可再如此了，若是真老了这么多，让娇娇瞧见了，不喜欢了怎么办？
戚成锦不禁拍了拍自己的脸，想着把脸拍嫩些。
涂凡瞧着戚成锦的动作有些不明所以，于是便问道：“你这是做什么？”
“啊？没，没什么。”戚成锦收回手，笑了笑。
戚成锦一边和涂凡走着，一边抬头望望天上已经逐渐出来了的月亮，心中对玉矜娇的思念更甚。
娇娇，等我回来。
*
“阿嚏！”
玉矜娇揉了揉鼻子，念叨着：“谁在背地里偷偷骂我？”
杨真儿笑了笑，说道：“一声……是戚成锦想你了吧？”
“你你你！你别胡说奥！这里可都是孩子呢！别在孩子们面前胡说八道！”玉矜娇瞪了眼杨真儿，说道。
杨真儿瞥了眼正在扎马步的孩子们，一个个都用亮晶晶的小眼神盯着她们。
“咳咳！都认真点！”杨真儿压低了嗓子，粗着声音说道。
然后杨真儿一只手挡在嘴巴前，脑袋往玉矜娇身上靠了点，小声道：“戚成锦都去了这么久了，你就不想他？反正他肯定想死你了！”
“你别胡说！我们可是纯洁的友谊！”玉矜娇绷着脸，严肃道。
“是是是！纯洁的……友、谊！”杨真儿咂了咂嘴，然后自言自语道，“我才不信呢……”
“小心我去跟师父告状，你昨天晚上吃了六根糖葫芦！”玉矜娇阴恻恻的声音在杨真儿耳边响起。
杨真儿身子一绷。
“娇娇，来这招是吧？”杨真儿双眼一眯，然后走到一边把玉矜娇的武器扔给了她，接着拿起自己的武器。
“来，咱们打上一局！”
玉矜娇抬手接过自己的枪，无奈道：“每次你都这样！我一要告状你就要跟我打一局！”
“啧，娇娇，怕了？怕打不过我在孩子们面前丢脸？”杨真儿刺激着玉矜娇。
玉矜娇看向孩子们的眼神，一个个都期盼地看着她。
玉矜娇不禁扶额，说道：“打就打！说好了，点到为止，也别伤到孩子们了！”
“放心吧！”杨真儿一口应下，然后对孩子们说，“都退后些！一边扎马步一边瞧瞧你们杨夫子和玉夫子的招式，多学学！”
“好！”孩子们兴奋地应道，都往后退了许多，虽然马步已经扎了很久了他们也很累，但是一边有东西看也不算无聊，从前没办法，现在有机会他们巴不得能多学一些。
杨真儿两手的大锤子互相敲了敲，发出“咚咚”的声响，瞧着气势就不可抵挡。
玉矜娇手握长枪，气势上也毫不弱势。
窗边，戚承恩问：“她们这是要做什么？”
霍君嘴角带着淡淡的笑意，回答：“她们从小到大皆是如此，时不时要比划比划，瞧瞧对方近来武艺有无增长！”
戚承恩了然地点点头，然后瞥了眼杨真儿手中的锤子，问道：“真儿她这锤子……”
他也是实在没想到一个娇小的姑娘家，武器竟然是两柄大锤。
霍君失笑，然后道：“我当初亦是没想到，但看了这么多年，竟然也习惯了。”
突然，霍君觉得身后不对劲，转身一看，本来屋内还在写字的孩子们都聚集到了窗边，准备看热闹，还有一个高明，竟然也跟着走了过来，瞧着眼里都是好奇。
霍君只是咳嗽了一声，孩子们赶紧跑回自己座位坐着。
“先生，您是夫子，怎么也跟着孩子们看热闹呢？”霍君无奈道。
高明不好意思地笑了笑，然后走回自己位置，继续讲学起来。
因为这里孩子们实在是太多，所以玉矜娇特地把孩子们分成了两批次，文课和武课换着来上，一半孩子在外面习武时，另一半孩子就在屋内念书，这样，大家也能轻松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