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遇暖是在被关进地牢一天一夜之后,彻底对时间没了概念的。
狭小的空间里,空气不流通,并且没有一丝光透进来。
这一刻,彷佛置身于缥缈的黑洞里,灵魂和意志,一点点被未知的恐惧侵蚀着。
她自诩算是很顽强的一个人了,再艰难的时刻,也没少遇到过,但只有在这无边的黑暗里,才第一次有了‘绝望’的感受。
不得不说,这祁家真的名不虚传,变态的法子,是真的多啊!
随着时间一点点过去,饥饿,口渴,寒冷,一点点折磨着江遇暖,她已经没有了任何的力气,疲惫的合上了双眼……
“江遇暖,江遇暖!”
不知道过了多久,也不知道经历了什么,江遇暖只记得自己在过一座桥,一座小小的,窄窄的,只有巴掌宽的桥。
前方雾气蒙蒙,一片黑暗,彷佛一只猛兽,张着血盆大口,要将她吞噬掉。
江遇暖很害怕,但因为周围太黑了,两边都是无尽的深渊,她只能壮着胆子往前走……
快要走到尽头的时候,突然头顶落下一束光,低沉的男声,一直呼唤着她。
“不,我不能过桥,我不能过桥!”
江遇暖猛地睁开眼睛,然后坐了起来,走失的灵魂似乎也跟着归位了。
“你终于醒了……”
下一秒钟,江遇暖整个被包裹进了一个大大的怀抱里,祁夜低沉的嗓音,有心疼也有玩味,“你再不醒来,我都准备找驱魔人了。”
“??”
江遇暖任由祁夜抱着,表情有些木然。
她环顾着四周,才发现这是一间豪华的卧室,考究的悬顶搭配精致的吊灯,以及入目璀璨闪亮的装饰,让她如同置身于奢靡华丽的皇宫,极度的不真实。
“你觉得怎么样,是不是很饿,很渴?”
祁夜终于放开了江遇暖,捧着她的肩膀,温柔说道:“我做了几道你最爱吃的菜,还榨了一杯橙汁,先吃点东西恢复恢复一下元气。”
很快,佣人便端上了热气腾腾的饭菜。
这饭菜是祁夜亲自下厨做的,都是以前他身为‘小帅’时,每天江遇暖必点的几个家常菜。
江遇暖看着那些菜,熟悉的感觉涌上心头,再看眼前的男人,是她真心喜欢过的‘小帅’,也是她真心避之不及的‘祁夜’,她相靠近他,又想远离他。
“你……没必要的。”
江遇暖很饿很饿,却没有拿起筷子夹菜,而是摇了摇头道:“虽然我不知道,你伪装成小帅靠近我,到底有什么目的,但现在你的谎言已经被戳破了,又何必再在我身上浪费时间……”
“这一桌菜,光一道轻煨牛腩,估计都要花费两三个小时吧,你到底图什么呢?”
以前‘小帅’这样尽心尽力的照顾她,变着花样给她做好吃的,她还能勉强觉得,这小子是为了抱紧她的大腿吃软饭。
可现在,给她做这一桌丰盛饭菜的人,是堂堂的祁家家主祁夜,那个人人望而生畏的大魔王,他不至于闲到这种地步吧?
“图你。”
祁夜一点儿不掩饰他对江遇暖的心思,“我看上你了,想拥有你,想征服你,我做这些事情,只是我能快速占有你的手段。”
“你!”
江遇暖完全没料到祁夜会如此的直白,有种自己被脱光了站在他面前,供他审视的局促,连带着耳根子都有点发红了。
“怎么,不相信?”
祁夜身子微微前倾,长指抬起江遇暖的下巴,“虽然,从物理层面上来说,我已经拥有过你,但从精神层面来说,我离完全征服你,还有很长一段路要走。”
“别走了,这条道是死的,你永远也走不通。”
江遇暖别过脸,冷冰冰的说道。
她无法揣测,祁夜话里有几分真,几分假,但她可以肯定的是,这个男人太危险,段位太高,她一定要保持清醒,千万不能陷进他布的局里面,不然就是万劫不复!
“走不通,我也要走。”
祁夜大掌桎梏着江遇暖的脸颊,深邃的眼眸,狠厉之中,带着势在必得,迫使她看着他,“这条不通,我就走另外一条,条条大路通罗马,我有的是时间跟你耗。”
“变态!”
江遇暖咬着牙,对祁夜可谓是恨之入骨,冷哼道:“所以,你想怎么走呢,难不成你还要囚禁我吗,或者像弄死前面几个老婆一样,把我也弄死在你的床上?”
“哦,不对,要是直接死在你床上,那都算命好的了,最惨的是那种连死都死不掉,还得被关起来,只能当个活死人躺一辈子的倒霉鬼!”
江遇暖口中的‘倒霉鬼’,便是那日在西栋看到的那个脸色煞白,全靠一碗黄芪吊命的神秘女人。
原先她只是猜测,那个女人或许是祁夜众多苦命新娘之一,现在她可以百分之百确定,那个女人肯定就是祁夜众多苦命新娘之一。
“说到这里……”
祁夜的表情,变得严肃了很多,认真的朝江遇暖问道:“那天是不是你对她做了什么,为什么她好端端的,会吐那么多血?”
“我只是给她把了脉,我什么都没做。”
江遇暖看着祁夜,彷佛在看一个恶魔,“至于她为什么会吐血,你这个始作俑者还不清楚吗?”
“你什么意思?”
祁夜眉头皱紧,冷冷质问。
“我什么意思?”
江遇暖嘴角勾起嘲讽的笑容,“你的那个药方我虽然没看,但大致也能猜到有些什么成分,你靠那些药材给她吊着命,命确实能吊着,但长久以往,寒性过剩,直伤肝肾,到达了一个临界点,她不吐血就怪了。”
任何补气血的药材,用得多了,则会起到反效果,补气补血,成了亏气亏血,气血养肝肾,肝肾出了问题,气血就会上涌,造成吐血的现象。
“如果你还稍微有点人性,不想至于她死地,你就该马上停了那个药方,否则……”
江遇暖顿了顿,表情严肃道:“否认不是我危言耸听,不出三日,她必定暴毙在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