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爷,我们真要这样吗?”
西屋外。
花草丛中。
福管家看到周奇离开后,缓缓走到老爷子身旁蹲下。
“都跟了一天了,现在少爷和禾小姐应该也准备睡了,我们还要继续蹲守吗?”
老爷子摘下帽子和墨镜,叹了口大气。
“我这把老骨头今天确实折腾累了,回去吧,不蹲了,不然就要被那臭小子发现了。”
“是,老爷。”
福管家连忙搀扶起老爷子。
只听嘎嘣——一声,老爷子快速按住扭到的老腰。
“哎呀,疼疼疼疼疼,果真人老了,这体力也大不如从前了,我这老腰啊,磨人得厉害。”
“您慢点老爷,今天蹲这么久,身子肯定累坏了,我们可比不过他们这群年轻人了。”
“是啊,比不过罗。”
福管家护在老爷子身侧慢慢向前走去。
慈祥的脸上挂满了和蔼的笑意,在今晚的夜色下略显冷清。
福管家:“老宅已经很久没有这么热闹过了。”
老爷子叹息:“是啊,这群兔崽子像极了我们当年的样子,只是希望他们不要走我们的老路,错过了自己这辈子最值得珍惜的人和物。”
福管家笑了笑:“放心吧,少爷他们一定都会好好的。”
两个半身已入黄土的老人,就这样互相搀扶着消失在了今晚的月色之下。
他们沉重的背影略显孤寂。
就像这条用鹅卵石砌满的小道好似伴随着时光缓缓走过了一生。
-
两日后。
原本热热闹闹充满人声笑语的老宅,在所有人离开后瞬间安静下来。
明明有不止千人守护在老宅,可老爷子的心却像空了一大半。
他看着远处渐渐离开的南宫璟。
长满皱纹的眼眸下忽而闪过了一丝泪花,犹感落寞和孤寂。
“老爷,少爷他们已经走远了,我扶你回去休息吧!”
福管家的问候声落下,老爷子抬头看向车辆离开的方向,哀叹了声。
“走了,都走了。”
“这臭小子真是一点都没变,每次回来和离开,都不知道和他最亲的爷爷打声招呼,以前这些年要不是有时宜丫头在,他估计都想不起自己还有个爷爷。”
福管家笑了笑。
“其实少爷还是很心疼老爷的,虽然嘴上不说,但他把老爷还是放在心上的,不然以往那些年也不会任由时宜那丫头过来看老爷,况且......”
“每次时宜丫头在的时候,少爷不还是连夜赶回来了吗。”
听到这里,老爷子才感到片刻安慰。
“是啊,时宜那丫头不仅听话懂事,也聪明,你别看她为人处事笨笨的,其实很多时候心里都跟明镜似的,有个词叫什么来着,叫......大智若愚!”
“看来老爷还是很钟意时宜丫头的。”
钟意两个字落下。
老爷子笑得立马咧开了嘴:
“那是,毕竟时宜这孩子也是我从小看着长大的,要是能做我孙媳妇自然最好,如果她真的和那臭小子无缘,我也不能强求。”
……
“时宜!”
刚回到别院,张妈面色慌乱从远处急匆匆跑来,“时宜,你终于回来了。”
“怎么了张妈?”
“是你舅舅,你舅舅他。”
张妈欲言又止,好像察觉到了自己的失态,于是连忙转身看向眼前的南宫璟恭敬行礼道:
“少爷,您回来了。”
周奇看着这副画面,目光落在了张妈那副强装淡定,实则慌乱的脸庞上。
“张妈,出什么事了吗?”
张妈紧张,笑着抬头看向周奇摇摇头说:
“没,没什么,就是想找时宜说点事。”
“有什么事不能在这说的,需要这么遮遮掩掩?”
“只是一些私事罢了。”
“私事?”
周奇纳闷,“禾小姐能有什么私事?”
【她从小都跟在少爷身边,这八年更是从未外出过,能有什么私事这么着急?】
张妈看出了周奇的疑虑,也感受到南宫璟此时投来的目光。
纵然她有一百个胆子也不敢隐瞒。
“少爷,其实是这样的。”
张妈看向南宫璟,又看了眼身旁的禾时宜,最后视线再次落在南宫璟身上。
“这件事……有关时宜的舅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