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祈云从二皇子变成齐安侯，他一定会把责任算在王爷头上，誓死报仇的。”
“而现在王爷离开京城来到扬州，一时半会回不去，如果我是墨祈云，也一定会抓住这个机会讨好皇上，争取复了皇子之位。”
“但我觉得没那么简单。”
石存不这样认为，“都说皇上金口玉言，只要下了圣旨不会轻易悔改的。”
“墨祈云已经受罚了，百姓也都知道了这件事，他这时候再去向皇上认错，那不是让皇上难办吗？
“如果将来皇上真复了他皇子之位，还不知有多少人在背后议论呢！”
宁绮萝一手托着下巴，目光灼灼，“可你觉得，万一墨祈云立功了呢？”
这话让石存犹豫了。
是啊，单凭眼前的情况来看，皇帝想要让墨祈云重新做回二皇子的确太勉强了。
别说百姓，就连朝中的大臣也未必能答应。
但墨祈云如果借着墨景和不在的时候立下功劳，皇帝有了台阶下，那最后的结果可就不好说了。
“石存，你跟着王爷都那么多年了，难道还不了解王爷的性子吗？”
“墨祈云作为王爷的敌人，我以为你对他也会很了解的，没想到还没我了解的通透呢。”
石存面色一红，“我的确没想那么多，王爷吩咐什么我照做就是了。”
宁绮萝叹口气，“墨祈云心术不正，他必然不会放过这个机会，估计那探子要说的就是这个消息。。
“而我们明天去找赵明然，万一那赵明然真和墨祈云有关联，估计咱们前脚刚走他就会把消息传递给墨祈云。”
“那他的下一步行动一定会暴露出来。”
宁绮萝这番话有点绕口，都把石存给弄糊涂了。
“宁姑娘，你到底想说什么？”
宁绮萝清清嗓子，“我想说的是，明天咱们去找赵明然，你干脆就留在通判府监视他，看看他下一步会有什么行动。”
宁绮萝知道这很难，稍有不慎被赵明然发现了，石存未必能脱身。
但这种事情只有他去做最合适。
一来石存轻功不错，除非对方人数太多，否则他一定能够逃脱得了。
其次，就算墨景和知道了这件事，也会赞同宁绮萝的想法。
第三，石存跟随墨景和那么多年，墨景和对他是能信得过的，换了别人必有这份信任。
石存面色凝重，仔细思索片刻，点点头。
“我明白你的想法了，这的确是最佳方案。”
“那我答应就是，一会王爷来了我自会主动要求这样做，想来王爷也会答应的。”
宁绮萝没再说话。
有一份付出就一定会有一份收获，石存到哪都跟着墨景和，墨景和也极其信任他。
但这趟扬州之行不能让墨景和占了所有功劳，石存好歹也跟着吃点肉才是。
回头扬州的事平定了，墨景和回宫请赏，石存自然也不会被漏下的。
“宁姑娘，多谢了。”
石存起身向她抬手作揖。
“我知道宁姑娘是想给我一个立功的机会，不仅要让王爷对我刮目相看，也要让我在皇上面前得脸。”
“宁姑娘是真心为我好，我却没有想到这一层，真是委屈宁姑娘了。”
“害，说这些干什么。”
宁绮萝无所谓的一抬手，“谁领功劳都是一样的，若我会轻功，还轮不到你去做这些事呢。”
石存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饭菜很快便送来了，二人风卷残云，吃的痛快。
这一天下来，宁绮萝早上只吃了一顿饭。
中午虽说在外面吃了山鸡，但三个人分两只鸡实在不够，天色刚刚擦黑时她就已经饿得不行了，只好忍着。
这会马上到子时了，宁绮萝早已饿得饥肠辘辘，恨不得把桌子都吃了。
二人酒足饭饱后墨景和也回来了，朝宁绮萝一招手。
“你过来一下。”
宁绮萝应了一声，朝石存使个眼色，跟上墨景和的脚步去了书房。
一番交谈后，宁绮萝知道了怎么回事。
一切都和她所猜测的差不多，但她没想到墨祈云居然会提出到江南去赈灾，还要求孙启伟跟着一起去。
“王爷，你觉得孙将军会答应这件事吗？”
墨景和轻轻摇头，“不知道。”
那个孙启伟性情确实很古怪，别说他了，有时孙启伟连皇帝的账都不买，经常让他难堪。
若非孙启伟有领兵打仗之才，又能安邦定国，皇帝也是容不下他的。
也许墨祈云会碰一鼻子灰，也许他真能说动孙启伟。
宁绮萝察觉得到，这事大了。
墨祈云虽说不得民心，皇帝也对他很失望，但难保哪天皇帝又会恢复对他的疼爱了。
再加上宋贵妃又身怀有孕，深得皇帝喜欢，现在又有了孙启伟作为帮助，他日后争夺皇位的胜算将会再加一层。
宁绮萝心里紧张不已。
她倒不在乎谁做皇帝，但这次的情况有所不同。
一旦墨祈云真成为下一任君主，别的不说，他必然第一时间来收拾墨景和。
一朝天子一朝臣，到时一切争斗都成定局。
现在拥护墨景和的那些大臣，到那时候未必会继续拥护他。
墨祈云要对付墨景和简直易如反掌。
宁绮萝相信，自己所能想到的这些事情墨景和肯定也能想到。
那他就得重新掂量一下了，这皇位到底是争还是不争。
要争的话，墨景和的胜算是非常大的。
他嫡长子身份占尽了便宜。
虽说皇后已经不在了，可朝中很多大臣还是拥护墨景和的。
除此之外，皇后的母家也在朝为官。
那都是墨景和的亲人，亲人帮助亲人，也是理所应当的。
即使孙启伟帮了墨祈云，但墨景和只要有争夺皇位的意思，他未必不能斗得过墨祈云。
“王爷跟我说这些事是为了什么？”
宁绮萝问了一个很关键的问题，“难道王爷也打算争夺皇位了？”
墨景和看她一眼，好像疑惑她怎会问出这么愚蠢的问题。
“身为皇子，最终目标自然就是皇位，本王也不例外。”
“那王爷为什么之前还……”
“那是因为本王还没想清楚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