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绮萝听得云里雾里,墨景和也没打算解释那么多。
昨天下午他和宁绮萝吵了几句嘴就先离开了,但并没有回知府,而是去外面看了看。
这一看,还真看出问题来了。
扬州城整体分为四块区域,每块区域都至少有三口水井。
而这所有的水井都是取自城外的一条大河里。
那河的源头在扬州北边三十里之外。
可今天墨景和在扬州城外时却发现,那河水浑浊的很。
找来张荣曜一问才知道,扬州城最近死了那么多人,根本埋不过来。
有些人偷方便,就直接把尸体扔到扬州城外的河水里。
如此一来,水源都被污染了,整个扬州城都无法幸免。
“这也太糊涂了!”
宁绮萝刚听到这就忍不住责怪出声,“他们怎么这么没有常识,尸体会产生瘟疫的,我总算知道扬州城的瘟疫为何久久不散了。”
谁知,墨景和却摇摇头。
“光这还不算完,本王总觉得这不是唯一的原因。”
“本王已经吩咐张大人让他去打捞尸体,好好埋葬,让水源尽快清澈起来。”
“但这其中,或许还有我们不知道的其他原因。”
宁绮萝仔细思索半晌,总觉得有点不太对劲。
在荆州时,他们查了许久也没查出这瘟疫到底是怎么出现的。
后来墨祈云指使人在水井里投毒被抓个正着,瘟疫才算勉强解决。
而现在扬州城的瘟疫久久不散,竟然也和水源有关。
难不成这一切都是墨祈云干的?
不应该啊,他也曾来过扬州城,如果这事真是墨祈云所为,他只要停了手上的动作,瘟疫自然可解。
他便可以回京城找皇上领功去了,又怎会败坏自己的名声,到最后不得不装病才换回回京城的机会。
这两者太过矛盾,宁绮萝总觉得不可能。
但不知怎么的,她又觉得这两者互相有关联。
宁绮萝想了想,把自己的想法告诉墨景和。
“也许水源的问题只是其中一部分,这扬州城里还有别的因素。”
“但我实在不理解,墨祈云为何要这样做,他害别人也就算了,难不成连自己也要害?这也太狠心了,不像是他能做出来的事。”
“本王和你是一样的看法。”
墨景和眉头皱得很紧,脸色异常凝重。
“没有证据的事,再如何猜测都没用,咱们等两日看看情况再说。”
“好吧。”
宁绮萝点点头。
“扬州城目前没有染病的人只剩下五万之多,我刚才也问过张大人了,他把那些人都送到扬州北边的后山去了。”
“那里山洞很多,先暂时将就一下,等扬州城内的瘟疫散了再让他们回来。”
也就是说,现在能待在扬州城的全部都是染了瘟疫的病人了。
还有一些老弱病残实在走不了的,剩余的就是不想走的。
有些人家比较倒霉,一家好几口全都染了瘟疫。
而有的一家只有一个两个是健康的。
这部分人是不愿意去后山的,也觉得这边人手不够,自愿留下来照顾病人。
墨景和猛然想起宁绮萝之前跟自己提到的方子,轻声道:“你先前说清心丹有预防瘟疫的效果,不如给这帮人吃下看看效果如何。”
“如果有效,那后山的人便可以接回来了。”
“你需要什么药材别让人到后山去摘,那后山上药材可不少。”
“本王听张大人说,扬州城内有一部分人就是靠采药为生的。”
只不过那后山很险峻,没有经验的轻易不会踏足。”
“我知道了。”
宁绮萝点点头。
有墨景和这句话,她也算是没有后顾之忧了。
原本她还在想,扬州城内的药材几乎全部用掉了,剩下的寥寥无几,想着让墨景和往京城送一封信再派些药材来。
虽说宁绮萝之前也做了准备,可她没想到扬州城有那么多人染病,准备的药材只能撑一时。
最多撑个十天半月,再多可就不够了。
而现在扬州城靠着这么一座后山,倒能解决不少麻烦。
墨景和和宁绮萝分头行动。
墨景和去水源附近看看张荣曜处理的怎么样,宁绮萝负责把清心丹发下去。
墨景和转身出去时,宁绮萝突然叫住他。
“王爷,你等等。”
就见宁绮萝手里拿着一件披风给墨景和披上。
“马上都要立冬了,天越来越冷,山上风大,王爷可要小心一些。”
宁绮萝动作娴熟,好像曾给墨景和系过无数次披风似的,还系了一个很好看的蝴蝶结,帮墨景和整理好衣服,冲他微微一笑。
“王爷早去早回。”
她并没有注意到墨景和眼中的惊讶,也没注意到藏在眼底的那一抹情愫。
见宁绮萝神色清明并无任何想法,墨景和磨光微微一暗,在心里默默的叹了口气,嗯一声后转身走了。
而石存就在门口站着,把刚才那一幕看得清清楚楚。
看样子他来的很不巧啊!
“王爷要去哪,奴才跟你一起去。”
“不必,你陪着宁绮萝吧。”
墨景和头也不回,快速离开。
石存心里颇不是滋味。
没有人知道他喜欢宁绮萝的事,以后应该也不会有人知道了。
刚才宁绮萝给墨景和系披风的那一幕深深的刺痛了他的眼睛。
“石存,你怎么了?”
宁绮萝并没有发现石存的异常,快步过来。
“你脸色怎么这么难看,不会生病了吧,来,我给你把脉。”
“不必了。”
石存赶忙拒绝,勉强扯出一抹笑。
“宁姑娘,你对王爷可真好。”
“什么?”宁绮萝一愣,看向门口。
墨景和都快走出去了。
石存主动为她解惑,“刚才我来时见你给王爷披上披风,动作十分娴熟,想来不是第一次做这种事了吧。”
“王爷可真有福气,能由宁姑娘伺候,我想宁姑娘应该也很开心吧。”
宁绮萝先是一愣,随即便反应过来,哭笑不得。
“石存,你想哪去了,以前我和王爷关系如何你又不是不知道,他恨不得杀了我,哪能让我给他系披风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