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景和走到宁绮萝跟前,遥望着外面的风景。
许久后才轻声道:“扬州不会有事的,也不能有事,否则百姓就更没有主心骨了。”
宁绮萝点点头,很赞同墨景和说的话。
但她心里实在不知该怎么办。
如果父亲在这,她就不用如此发愁了。
宁德忠医术出众,别说民间的郎中了,就连宫里的太医也对他的医术赞不绝口。
哪怕宁德忠现在无法研制出治疗瘟疫的药物来,但只要给他时间,很快也就能研制出来了。
只可惜……
宁绮萝默默的摇摇头。
“其实还有一个人能解决瘟疫。”
“哦?”
墨景和来了兴趣,“是谁?”
“盛无咎。”
宁绮萝扬唇一笑,“那次在荆州,我被贼人掳去,就是盛无咎救的我。”
“他一个人住在那深山中,不管外界的是是非非,我也想让他跟我一起到王府来,但被他拒绝了。”
“若今日有盛无咎在,扬州城的情况肯定会更好。”
连宁绮萝自己都没意识到,在提到盛无咎时,她眼里瞬间放出光彩来,整个人都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鲜活力量。
墨景和目光微微一沉,心中涌出一抹不爽。
那个叫盛无咎的男人,他曾在宁绮萝嘴里听过不止一次。
但上次提到盛无咎已经是很久之前的事了,没想到都这么久了,宁绮萝居然还对他念念不忘。
一个女人最大的忌讳,就是在喜欢自己的男人面前提另一个男人的名字。
现在宁绮萝就犯了这个毛病。
但她并没有察觉到,心思都扑在百姓身上。
“如果我能抽开身的话,一定回荆州仔细找找盛无咎,极力说动他,让他来帮忙。”
“我相信,盛无咎有一颗悲天悯人的心,他一定不会拒绝的。”
“行了,别说了!”
墨景和不耐烦的打断。
宁绮萝这才发现,他脸色早已黑如锅底。
“王爷怎么了?”
宁绮萝才刚问了一句,墨景和一甩衣袖,转身离开。
发生什么事了?
宁绮萝不明所以。
二人刚刚才聊的好好的,怎么说生气就生气?
原本她还在想,最近这段时间墨景和的脾气好了不少,没想到这又打回原形了。
“宁姑娘,宁姑娘!”
前堂传来李太医的声音,宁绮萝赶紧过去。
就见他气喘吁吁的跑过来。
李太医今年也五十多岁了,若无意外,他顶多在宫里待上三年五载就可以告老还乡了。
但现在他还是跟着宁绮萝跑前跑后,片刻不得歇息。
“李太医,出什么事了?”
李太医朝宁绮萝招招手,等喘匀了气儿后才道:“没什么,我刚才去了知府,得知您和王爷到这家医馆来了,便过来看看是否能帮得上忙。”
“对了,我把方子也带来了,姑娘看看是否有纰漏。”
“李太医,这方子已经不管用了。”
“什么?”
李太医一愣,不太明白宁绮萝这话是何意思。
“这方子不是好好的吗,怎么就不管用了?宁姑娘,这到底怎么回事?”
宁绮萝只好把刚才给那几个病人把脉的事说了一遍。
李太医的脸色一下子就变了。
来之前他想过很多的这种可能,也许扬州染病的人很多,一时半会儿难以解决。
也可能是是有人不听管教,不把瘟疫当回事所以才断不干净。
但怎么都没想到,这瘟疫居然变得不一样了。
“那几个人的脉象很不一般。”
宁绮萝仔细回想着,摇头叹息。
“我一时半会儿也没有更好的办法,只能先试着一点点来,但拿他们做实验我实在不忍心,也不知道是该找轻症的还是重症的人来治疗。”
李太医听明白了,不住的咂嘴,“怎么会发生这样的事,难怪姑娘说这方子都没有用了。”
但话还没说完,他猛然想到了什么,欢喜道:“宁姑娘,您也不必太悲观,也许事情没有我们想象得那么糟糕。”
“李太医这话是何意思!”
李太医清清嗓子,“依我看,这瘟疫就算再怎么变化到说到底都是一样的,而我们要做的就是搞清楚两者的差别到底在哪。”
“这方子只能做基础,到时候根据具体的情况再具体删减或增加某种药物,想来也就差不多了。”
“如果这方子真的管用,百姓也不必以性命为代价。”
一语惊醒梦中人。
宁绮萝一拍脑门,“我怎么没想到呢!”
他只想着从前的方子不能用了,万万没想到还能有这样的法子!
“李太医,幸好你跟着来了。”
宁绮萝感激一笑,“我刚才是急昏了头,连这么简单的办法都没能想出来。”
“如果不是你,还不知我要过多久才能想明白呢。”
李太医哈哈一笑,“走吧,宁姑娘,咱们多再多看几个病人,或许还有别的收获呢,这样对咱们以后更改方子也有很大的帮助。”
宁绮萝点点头,和李太医一起去了后院。
墨景和不知跑哪去了,张荣曜正和那几个侍卫说话,叮嘱他们晚上一定要看好染病的百姓。
若有意外情况,一定要及时来告诉自己。
见宁绮萝带着一个老者过来,张荣曜面露疑惑。
宁绮萝主动解释道:“张大人,这位是李太医,也算是我半个师傅,他医术比我高明多了。”
“这次王爷把他一并带来,就是怕有特殊情况我无法应对,有他在你就安心吧””
“原来是李太医。”
张荣曜大喜,很客气的对着李太医抬手作揖。
当年他还没被下放到扬州时,曾听说过李太医的大名。
他的医术仅次于宁德忠,如果连他都没办法的话,那扬州可就真的没人能解救了。
李太医和宁绮萝跟张荣曜说明情况,三人到病人房间走了一圈,一下午都在把脉。
而跟着李太医一起来的两个药童也跟在他们身后,尽职尽责的记录着一个病人的脉象和不同之处。
这一番忙下来,天色已经黑下了。
宁绮萝擦了擦额头上的汗,和李太医对视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