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监？
元昂稍稍一愣，转念间便联想到张阿生。
除了他之外，也没有太监会来找自己。
“去，把他们带过来。”
元昂吩咐一声，不多时便带着三名太监来到高坡上。
三名太监灰头土脸，一副风尘仆仆的样子。
三人一见到元昂，就立刻跪倒在地，紧跟着便嚎啕大哭起来。
“四殿下，小人可见到您嘞！”
三人哀嚎一句，便开始哐哐哐的给元昂磕头。
元昂皱起眉头：“你们有话好好说，这是做什么？”
三人一听这话，哭声就更大了。
那尖着嗓子哀嚎的声音，听得元昂心烦意乱。
他忍不住翻了翻白眼儿，没好气的吼着：“你们给我闭嘴！”
“再给老子鬼哭狼嚎的，老子把你们丢出去喂野狼！”
这三个混蛋东西，不知道的，还以为是给老子吊丧来了呢？
大军出战在即，真他娘的不吉利！
被元昂这么一骂，三人的哭声停了下来，改为小声的抽噎。
看着三人一副如丧考批的样子，元昂的心中隐约有了些不好的预感。
他清冷的眼神，从三人身上一一扫过。
“你们三个谁来说？”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元昂的声音格外沉着，越是这种时候，他就越是要冷静。
“四殿下，张司丞死了。”
中间的太监抽噎几声，声音低沉的说着。
什么？
元昂闻言，瞬间瞪大眼睛，眼神中满是震惊之色。
他一步窜上去，一把抓起中间太监的衣领，手臂用力的把他提了起来。
“你再给我说一遍！”
元昂死死的盯着太监的眼睛，那双深邃的眸子里，怒色稍纵即逝。
张阿生之前还好好地，怎么会忽然死了？
这其中到底发生了什么！
“四……四殿下，您先别生气，您听我慢慢说啊……”
太监被吓了一跳，连忙将前不久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的讲述一遍。
“原来是这样。”
元昂听完后，不由得唏嘘感慨：“张阿生虽为太监，但真乃国士之风。”
张阿生为了保护自己，不惜以身犯险，与和顺那个老太监换子。
只是如今西厂再一次被锦衣龙卫所取代，今后再想得到京城的消息，既不是那么容易了。
“和顺呢？”
“他是如何被处置的？”
元昂收回思绪，又开口询问。
“因锦衣龙卫指挥使龙剑一上任，便开始清洗西厂的探子。”
“所以我们三人逃的很是仓促。”
“我们离开的时候，听说和顺在辅国公的力保下，已经返回府邸闭门思过了。”
“至于他如何被处置，我们三人不得而知。”
太监垮着脸，颇为无奈的回答着。
可从他的语气中不难听出，对这件事的憎恨。
“闭门思过？”
元昂脸颊狠狠一抽，心中杀意纵横。
凭什么张阿生白白枉死？
凭什么和顺那条老狗还能苟活于世？
“对，朝廷并没有处罚和顺。”
“四殿下，还请您为张司丞报仇雪恨啊！”
其他两名太监急吼吼的往前跪行几步，眼神热切的看着元昂。
他们都是张阿生的心腹，冒死跑出京城，就是想求着元昂为张阿生报仇！
“你们放心。”
“这个仇，我元昂一定会为张阿生兄弟报！”
元昂攥紧拳头，语气格外坚定。
就凭在霸州杀懿妃一事，张阿生为了他抹去诸多证据，元昂也要为张阿生讨个公道。
“不过，张阿生死了，我需要继续有人留在京城，为我搜集足够的情报。”
“至少是有关和顺的。”
“只有情报足够多，我才能设置计划，杀了那条老狗！”
眼下正是作战之际，元昂手中的血卫本就人数不多，还全都集中在前线搜集情报。
想要派人回京城，实在是腾不出人手。
“只要能为张司丞报仇，我们三人愿意返回京城！”
三名太监互看一眼后，语气格外坚定。
张阿生在世之时，对他们颇为照顾。
如今只要能为张阿生报仇，他们自然在所不惜。
“好。”
元昂重重的拍了拍三人的肩膀：“那这件事就拜托你们了。”
“等北疆的战事一结束，我就会立刻返京，为张阿生报仇！”
北疆的战事是头等大事。
就算是再想报仇，也要等打退了北荒人再说。
更何况，和顺那条老狗的武功也不是白给的。
想要杀和顺，还真要好好的计划一番才行。
“哦，对了。”
中间的太监拍了拍脑门儿：“四殿下，我们只顾着说张司丞的事情，却忘了重要的事。”
“何事？”元昂问。
“小人们离京之前，听到消息说，陛下已经委任锦衣龙卫指挥使龙剑为钦差北上霸州。”
“此行的目的，是为了弄清您掌控四州州军一事的原委。”
“而且懿妃一事，恐怕也要重新调查。”
“但您放心，懿妃那件事情，张司丞已经将所有的证据全都抹除了。”
“也留下了一些假的线索，指向了其他方向。”
太监的这番话，让元昂的眼前，再次浮现出张阿生的模样。
仿佛宫门前救下张阿生，就像是发生在昨天似的。
但锦衣龙卫指挥使亲自来，可以说是来势汹汹啊。
不过掌控州军与假传圣旨夺取镇北军指挥权的事情，本来就是纸里包不住火，元昂也早就有应对之策。
元昂命人拿了些银子过来，“这里有纹银五百两，你们先拿着。”
“从现在开始，你们隶属于我麾下血卫。”
“这五百两银子，除了你们日常的开支外，还要在京城内招募一些探子。”
“若是能将张阿生此前，一些忠诚的旧部招来是最好的。”
元昂这样做，一来是保证了人员的可靠性，二来也省去了训练暗探的过程。
那些出身西厂的探子，在专业方面，绝对不会让人失望。
“多谢四殿下挂念着以前的老兄弟们。”
“小人柳禅，替那些老兄弟谢过四殿下了。”
柳禅砰砰砰的磕了几个响头，看向元昂的眼神中满是感激之情。
“柳禅是吧？”
“从今天起，你便是血卫京城分部的统领，划归血卫指挥使叶清欢的麾下。”
元昂一挥手，便直接将柳禅提拔起来。
京城那边，总要有人领头。
看柳禅还算是机灵，让他出任统领一职也正好。
柳禅三人千恩万谢后，元昂便命人把他们三人送走。
做好这一切，元昂翻身上马，也带人没入了无边的黑夜中，朝着天都城的方向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