哗。
叶天伦这话一出口,满堂哗然声一片。
别说是天都城的众将领了,就算是元昂也暗暗吃惊不小。
他把叶天伦从囚牛山请来,为的就是能借助叶家在镇北军军中的余威,帮助他更好的掌控镇北军。
元昂十分清楚,哪怕是通过假传圣旨,短暂的指挥镇北军,也要想办法让这些骄兵悍将对他心服口服。
不然,镇北军的战斗力就是再强,做不到如臂指使的话,也无法将镇北军原有的战斗力发挥出来。
但让元昂没想到的是,叶天伦竟然愿意赌上叶家的清誉为他做背书!
“叶二公子,您不是开玩笑吧,为了四皇子,您愿意以叶家清誉起誓?”
“对啊,叶二公子,四皇子真值得您这么去做吗,您可千万要对得起叶大将军才行啊!”
“嘶,叶二公子敢用叶家清誉起誓,这容不得我们不信啊。”
众将领众说纷纭,扭头看向元昂的眼神中,都写满了疑惑之色。
毕竟,四皇子是大周双废这事儿,那可是人人皆知啊。
“诸位叔伯!诸位兄弟!”
叶天伦的双手,下意识的抓紧扶手,坚定的眼神,从众将领的身上一一扫过。
“你们中有随我父亲南征北战的悍将,也有与我并肩作战的好兄弟。”
“我叶天伦自幼便随父兄在镇北军中长大,你们也是我的亲人啊!”
“若无万全的把握,我叶天伦怎么会拉着你们这些亲人去送死?”
“更何况,五年前我父兄惨死北荒!”
“如今四皇子设计,将北荒人引入晋州彀中,正是为我父兄,为五年前死难的兄弟们,报仇雪恨的大好时机啊!”
叶天伦神色激动,渐渐猩红的双眸中,闪着晶莹的泪花。
死死扣住扶手的双手,也青筋暴起。
这……
众人面露迟疑之色。
他们不是不相信叶天伦,而是不相信元昂。
十五万镇北军的生死,全系在一个名声狼藉的皇子身上,换做是谁也很难放心的下。
“诸位。”
忽然,迟迟没有出声的元昂开口,瞬间将所有人的注意力全都吸引过去。
“我元昂愿意立下军令状!”
“若此次不能击垮北荒主力大军,我这颗项上人头,诸诸位可以随时拿去!”
“我元某人,绝不会皱一下眉头!”
元昂声若洪钟,声音也在议事厅内不停地回荡。
“我叶清欢,也愿意立下军令状!”
“元昂若败,我愿随他一同赴死!”
叶清欢忽然开口,漂亮的凤眸中满是坚定之色。
“我叶天伦愿与妹妹、妹夫,同往!”
叶天伦声音低沉,却滋滋铿锵有力。
众将领面面相觑,一时间也拿不定主意。
正在这时,定国公虞老将军忽然开口:“诸位,老夫,也愿意为四皇子背书。”
“老夫戎马半生,平生最敬佩的便是叶准。”
“而老夫不夸张的说,元昂此子,颇有叶准当年的风范。”
“若败,老夫愿与元昂一同领死!”
虞建功横跨一步,双手抱拳,朝着众人深深一礼。
众将领脸色骤然一变,神情也变得格外严肃起来。
“说不定四皇子真能行呢?”
“是啊是啊,先有叶家众人,再有虞老将军,他们不可能都跟着四皇子胡来。”
“我之前也听说过,霸州之所以能安定下来,四皇子也算是功不可没呢。”
议论声过后,一众将领纷纷抱拳:“末将等愿意追随四皇子,将北荒主力全歼在晋州!”
见众将领如此,元昂便露出会心一笑。
“既然如此,那就有劳诸位将军了。”
元昂不骄不躁,双手抱拳,也对着众人还礼。
众人愣了愣,他们还是头一次见到有皇子如此,心中对元昂的好感,不由得多了几分。
元昂一把扯过地图,用手在晋州与天都城的方向来回画了几下。
“诸位请看,我收到消息,北荒主力在天都城前往晋州的路上布有重兵。”
“我们正面硬拼,虽然有胜算,但注定会损伤惨重。”
“所以呢,我们要学会变通。”
元昂一边说着,手指一边落在了地图上的一条河流位置。
“松临河?”
一看到元昂手指的位置,天都城将领们纷纷发出嗤笑声。
四皇子指挥了半天,就找出这个地方,未免也太让人贻笑大方了吧?
“四皇子,松临河地势平坦,有利于北荒骑兵作战,无论是进攻还是撤退,他们都保留着绝对的先机。”
“就是啊,四皇子,你打算在松临河做什么,该不会是想让北荒人尽情的屠戮我们吧?”
“谁说不是啊,松临河也不是什么大河,河面狭窄,根本算不上什么绝佳的地势。”
天都城将领你一言我一语,一上来就给元昂判了死刑。
定国公虞建功也眉头紧蹙,松临河的情况他也有所了解,无论是想要设置伏兵,还是与北荒人决战,那个地方都不是最佳的选择。
可以他对元昂的了解,元昂选择松临河,一定是有他独到的见解。
“吵什么吵?”
虞南眼睛一瞪,没好气的吼道:“四皇子只是说了一个松临河,还没继续往下说呢!”
作为连续几次,跟随元昂作战的人来说,虞南绝对不允许有人轻易的指责元昂。
四皇子的神机妙算,这些憨货还没体会过呢!
“诸位,我来天都城的路上,研究过地志。”
“松临河的情况,也正如诸位所说的那样。”
“但既然大家都清楚,那北荒人也不会不知道此事。”
“而我们要做的,便是把主力大军全都摆在这里!”
元昂语出惊人,让在场的众人瞬间变了脸色。
这下就连叶清欢等人,也都张大嘴巴,像是看白痴似的看着元昂。
“元昂,你……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在平原和北荒铁骑决战,这是我爹都不敢想的事情!”
叶清欢凤眸睁的老大,精致的小脸上,写满了震惊之色。
太离谱了!
元昂这家伙不是疯了,肯定就是被什么脏东西附身了!
不然的话,怎么能说出这番话呢?
即便是向来了解元昂的叶清欢,此时也不由得茫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