净土,神魂才能进入的世界,广袤无垠,大到没边。
世上关于它的传言数之不尽,有人说它是亡者长存的世界,又有人说它乃是此前纪元覆灭后,所残存下来的一角,或许若干年后外界也会变得如这净土一般。
真相与否,秘闻如何,尚无处可知。
秦淮泊也想管,那不是他如今能够触碰的领域,与他现在没有任何关系。
这一次他之所以再来到净土,是为血仇而来,伏天山仅仅只是一个开始而已。
大罗圣地、灵渊圣族等等,一个都跑不掉。
此时此刻。
他与俞照清漫行着,朝着伏天山净土山门所在行去,四周荒芜、破败、寂寥。
俞照清用眼角余光偷偷地瞧了秦淮泊一眼,发现他脸上肃杀之意,未曾有半点散去。
她暗自心惊,思绪流转间隐隐猜到了一些事情,但终究只是猜想而已,也不可能真的问出来。
但无论如何,她都选择跟在秦淮泊身边,为秦淮泊引路。
原因无他。
只因她相信这个男人,也相信自己的选择不会有错,甚至自己会为这些选择庆幸一辈子。
忽然,秦淮泊停下脚步,目光微抬,看向天地某处。
俞照清正想询问之时。
秦淮泊却道:“有人来了。”
俞照清有些茫然地望了眼前方,白沙阵阵,似雾一般,修士的目光无法穿透白沙,但在她的感知之下,前方分明什么都没有。
她更为不解的是,就算是有敌人,能是什么人?
若是伏天山的人,则根本没有道理,对方怎么可能这么快得知消息。
这时。
白沙之中,几道如同水墨一般的身影显露而出,同时传出掌声。
“不错不错,净土沙尘有遮蔽修士灵识的能力,而你却能感知到吾等存在,的确有几分本事,贫道那些同门,在你手上败得一点也不冤枉。”
为首的中年道士开口,穿着一袭墨色道袍,头顶珠冠,莫名带着一股威势,手中拂尘轻轻一扫,四周黄沙顷刻间消散。
而他身旁,同样站着六位身着道袍之人。
俞照清看见这些道人,一眼就认出这几人皆是来自大罗圣地,面色不由一白,顿时想到一种可能。
“道友,只怕是我身上在不知不觉间被他们留了印记。”她缓缓开口,带着深深的歉意。
并且多半就是因为这个原因,如若不然敌人不可能这么快就追来。
秦淮泊却是一笑,轻轻摆了摆手道:“无碍,净土奇妙无比,有些超乎想象的手段也很正常,与道友无关。”
“何况……这些人,来的正好!”
大罗圣地……也与边大长老之死有关,尽管并未直接出手,却是其中的谋划者,是整个事件的主谋。
他本欲踏平伏天山后,再前往大罗圣地,如今先向大罗圣地索要一笔利息也并非不可。
至于这个过程会不会失败?
他早已想过,成功也好失败也罢,无论如何他都会倾尽全力去做这件事情,大不了在净土中死上一次,以道体之玄妙,并非不可承受。
更何况他战力通玄,道体无量,魔血如狱,诸般手段玄之又玄,妙之又妙,鹿死谁手犹未可知。
他承认在外界中,自己并非这些实力的对手,甚至在那些顶尖的强者眼中不过是一个并未成长起来的天才,弱小得如同蝼蚁一般。
可那,是在外界!
在这净土中,他便是王!
只是那俞照清听了秦淮泊的话,却有些云里雾里,什么来的正好?
至于那几名黑袍道人,就更听不明白了。
但他们也不在意这个。
为首的中年道人开口喝道:“你罪孽滔天,铸成大错,若愿束手伏诛,交出你从悟道碑上所悟功法,可洗清罪孽,往后在这净土内,大罗圣地愿给你立足之地!”
秦淮泊淡淡一笑,这样的话听太多,他心中已不起任何涟漪。
踏出一步,满身煞气自此刻如洪水决堤般宣泄而出。
神色间,却有着莫名的惋惜。
“只可惜,这净土内很难真正的杀死一人,至多能重创你们的神魂,不过……总比什么都做不了强。”
那几名黑衣道人闻言,只觉得眼前之人浑身上下都透着一股疯意。
大罗圣地道场无数,他们所处的乃是一座外围道场,却也是有赫赫名头。
这一次,若非是为了讨好那位,也不会身入净土,搅合进这档子事中来。
“看来你已入疯魔!”
“也好,吾等顺应天命,替你拔除疯魔!”
“但你切莫以为身死便可结束,吾等绝不会让你死,会留你在净土一口气,使你神魂在此永受煎熬!”
几名道人排开阵型,各自掐印念诀,催动道法。
万丈灵光冲天而起,满地白沙随之激荡,在这几人磅礴力量之下,大地被扭曲成了浪,不断抖动。
而秦淮泊,只是一步踏出,魂力自他手中凝聚成了一把剑,剑身之上寒光闪烁。
斩敌,用剑最佳!
锵!
剑光四起,无数剑气从他脚下剑境钻出,汇聚成一道浩荡剑流。
那七尊道人见状,脸上依旧不屑。
“剑乃小道,不及大罗道法分毫!”
“你今日可见我大罗圣地圣雷法,死而无憾!”
七人同时催动法诀,自那万丈灵光之中,一股可怖力量荡开,唤出三百丈雷池,覆盖四方。
那浩荡剑流在这雷池之下,也似海上船、天上星一般渺小起来。
秦淮泊提剑一指,口中轻喝。
脚下剑境咆哮,剑流划过雷池,凝聚出的无尽剑意,不断冲刷那七人所在之处。
俞照清素手掩唇,满目震惊。
三百丈雷池还未发作,应声而散!
七尊道人瞠目结舌,他们身躯之上,尽是剑气肆虐,伤势足以令他们痛,又不会立即要了他们性命。
“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