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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章 脚下的路

    作为最古老的魔神,寿命无疆,如果不存在磨损这种东西,不出意外,他会看着璃月港蒸蒸日上,看着璃月人一代一代传承下去。

    而今,角色互换,他比他们先一步进入了垂暮状态。

    人间的神明,也会这般落魄嘛,他所守护的璃月百姓,又如何看待他………

    许青和前两次一样,慢步走在璃月港繁闹的大街上,灶火节刚过,家家户户一片红,倒是出其的喜庆,地面上,也铺上了满满的爆竹碎渣,一眼看过去,令人心情舒畅,仿佛感受到了“年”的味道,

    只是,和许青感受到的大有不同,许青觉得此间喜庆,而璃月人、胡桃、若坨龙王、甘雨、魈、他们则是觉得气氛悲寂起来,

    瞧见许青等人走来,

    所有璃月人站在街上两边,不论老少,他们低着头,默不作声,偶有小孩低语,小脸上洋溢着喜悦之色,高呼“岩王帝君”四个颇具重量的字。

    “都去忙活自己的事吧。”

    许青停下脚步,抬眸看了下正前方,轻轻道了一声,声音传开,不响,但足以响在璃月港每个人的耳中,

    闻声,他们难掩悲伤神色,有的小声啜泣、有的双目通红……,但都慢慢散去,继续自己的生活,不大一会儿,璃月港又恢复以往“繁闹”的景象。

    “都快要哭了,好心疼许老爷子啊,作为人世间的神明,若他真的有个三长两短,谁又来护佑璃月呢。”

    “不论什么东西,都带不走许老爷子存在过的证明,三次闲游璃月,许老爷子他……一定很想要把它留在脑海里吧,这样就算失忆了,也能记得自己走过的路线。”

    “各位……许老爷子还没死呢,我们一定要相信奇迹,有温迪和若坨龙王在,他一定会没事的。”

    “破而后立……浴火重生,岩王帝君,我一直相信着你啊。”

    看着这一幕,龙国直播间内,消息飞快流动,几乎所有龙国网友产生了共鸣,时代不同,龙国没有神明,

    但以前的龙国,遭遇他国入侵时,龙国人想的是那位毛爷爷啊,

    这是等同的。

    “若坨。”

    一边走着,许青轻唤一声,

    “摩拉克斯,你放心,归终、移霄兄他们吾都会给你平平安安地带回来的。”

    “巴尔泽布那边也会照顾一二,”

    “说说吧,还有什么事让吾去做,不然,吾权当没听见,吾只想留在你身旁,在这段短暂的岁月里,监视着你,防止你失去理智、摧毁你所在意的事物……”

    许青现在这种状态,岌岌可危,随时随刻还如同一颗定时炸弹,

    若坨龙王自然是知晓的,

    但却无能为力,他能做的,只是完成许青的一些心愿以及再次无私护佑璃月,

    想到这里,若坨龙王嘴角不由掀起一抹笑容,

    他这老友啊,真是打的好算盘,魔神战争结束后,就撒手不管,璃月港交给七星八门打理,璃月妖邪、魔神残渣就交给夜叉一族清理,真是个不干正事的甩手掌柜呢,

    而今自己复活了,他还让自己守护璃月,

    “嗯,若坨,多谢你了。”

    “另一件事,在璃月开放后,我想在那里多待上几天,我有预感,留给我的时间不多了,然后,你就将我封印在层岩巨渊内吧。”

    “绝不要留情,我非你,陷入癫狂状态的我,你,不敌。”

    话及此处,许青目光深邃地看向远方,

    “一定会的,吾可不是那种容易心软的人,你摩拉克斯封印过吾,这一次,吾只是要回点利息而已。”

    若坨龙王也和许青一同看向远方,毫不犹豫地说出了这句话,

    “甘雨。”

    “帝…帝君,我……”

    突然被点名,甘雨内心小鹿乱撞,有些社恐的她瞬间不知所措,但慢慢地,就恢复正常,这种情境下,她在快速调整着自己的状态。

    “这一代的璃月七星已然年迈,不日退休,你可还愿意辅佐下一代璃月七星?做他们的秘书?”

    “时间更替,此璃月非彼璃月,但相似度却是百分百,不论什么时候,那纸契约依旧作数。”

    “但现在,我给你一个机会,如若你不愿意,那纸契约便废除。”

    许青不疾不徐地道。

    “帝君,甘雨自然愿意,您所做的一切……甘雨自知,远不如你,不论璃月如何变化,我服务璃月的心思从未消弭半分。”

    “下一代璃月七星,甘雨会帮忙好好甄选的。”

    闻声,甘雨斩钉截铁地回道。

    “嗯,辛苦你了。”

    “金鹏,那你呢?如今你们兄弟姐妹五人,实力恢复至巅峰状态,而璃月,再无妖邪和魔神残渣,你们的去留,由你们决定。”

    “回帝君,五大护法夜叉从一而终,始终护佑璃月,无论盛世,还是乱世,都不会改变心意。”

    “嗯。”

    许青应了一声,继续走着,忘乎所以,

    “喂,老爷子,还有我呢,你过于偏心了吧,你不想对我说点什么吗?”

    “要是若坨封不住你的话,我可以帮忙的,还有璃月……你别忘了,他们之中,可没人拥有神之眼,要是其它选手抱有歹心的话,情况就有些不妙了。”

    忽然,温迪忍不住出声了,他也没有别的意思,只是想要许青好好跟他说上几句话。

    “嗯,麻烦你了。”

    “不是吧,老爷子,就没了?”

    …………

    “摩拉克斯,愿你早点破而后立,以你的实力,绝不会因为磨损而就此消亡。”

    “属于我的历练也快要到来了。”

    望着层岩巨渊边界,那灰蒙蒙的一片,营地内,雷电影不禁发出一声感慨,

    ……

    时间流转而过,

    果然,只有短短一天的时间,还是走不完整个璃月的,许青满腹怅然,但这种感觉很快消失,似乎他已经缺失了情绪变化。

    亲爱的,你告诉我,时间为何一去不复返?

    有些东西,即便见了几次,还是十分留恋。

    茶馆、往生堂、三碗不过岗……,这些都是刻在脑海中的地方。

    夕阳落下,将他们的影子拉的很长,此等芳华,与世长存,

    但这一天内,许青的状态却愈加不对劲了,比如,他会间歇性失忆,看到若坨龙王、温迪等熟人的时候,一时也会想不起来,但却记得脚下的路,

    他一点也不急,慢慢地走着,像是在走凡人的一生,平淡但也有属于自己的色彩。

    三游璃月,恐怕是他做的最正确的事了吧。

    “所以…你们是我的朋友?我只觉得你们有一点熟悉罢了。”

    “大抵是我忘却了吧,这片土地我很熟悉,你们在这里,陪了我半个时辰,你们姑且不是我的敌人,但绝对不是熟人。”

    “你们可以跟我我。”

    在温迪极力解释了快一个小时后,

    才将自己的话的意思完完全全地传达给许青,

    原来,许青这时候,不止患上间歇性失忆症,还容易遗忘。

    “呼,我已经尽力了,真没想到,老爷子这一次间歇性失忆的时间也太长了吧,往后只会越来越长,他迟早会忘掉我们的,”

    温迪舒了口气,道。

    “明天八点……璃月就开放,要是摩拉克斯在那时间彻底失忆,他还能看到璃月吗?此璃月非彼璃月,记忆中的地方,看到了触碰到了但却没有感情。”

    “他一定会很痛苦的。”

    若坨龙王不禁低着头,十分感慨道。

    “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磨损越来越严重,正如凡人一样,人老了,不中用了,毛病就多。”

    “一万年的磨损……要是你我承受了,早就失去所有的理智了,老爷子啊,他这块岩石,能坚持住,就已经很不错了。”

    “即便失忆了,老爷子他依旧记得脚下的路,他还没有忘记璃月……不是吗?”

    闻声,温迪不由无奈地摇了摇头,但随之释然,

    对此,他也没有办法。

    “帝君……”

    温迪和若坨龙王都万般无奈,面对许青的状况,无从下手,更别说甘雨和魈了。

    “温迪,带我去层岩巨渊边界吧,我们…在那里等。”

    “等黎明…到来。”

    忽然,许青停下了脚步,不再自顾自地往前走,那一道落地声,很轻很轻,他自己听到了,他转过头看向温迪等人,道。

    说完后,便是闭眸,

    他自己现在的状况,他已经很清楚了,万年磨损,非同小可。但,他已经做好准备了,自己脚下的路,他并没有走错。

    “嗯。”

    温迪可清晰地记得,

    上一次,蒙德地境还未开放前一天,许青陪他一起在龙脊雪山的边界候着,等待着黎明的到来。

    而这一次,是他陪许青。

    只是,后者的状态太差了,实力全无,还容易失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