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如歌,色欲如火。
遥踞东方海湾之滨的一座高楼之巅。
一场金钱与欲望的狂欢正在亿万生灵头顶之上,放肆喧嚣。
奢靡的酒吧内,华灯璀璨。
旖旎的乐曲在整个楼层回荡,似魅惑众生的靡靡之音,挑动着舞池内男男女女们内心最原始的欲望与激情。
中央的金色沙发上。
一个满脸横肉的胖子正举着香槟,饶有兴致的欣赏着眼前的纸醉金迷;
曾几何时,这种‘喝最贵的酒、听最嗨的曲儿、玩最骚的妞儿,一切不求最好,但求最贵’的糜烂场景,他连做梦都不敢想。
直到他放弃了所谓的成功、道德,选择投身黑暗之后,这些曾经可望而不可及的一切却一改之前的高冷,转而如舔狗一般排着队任他挑选!
生活,就是这么荒诞!
就像眼前这一具具无数人魂牵梦绕的完美胴体,此刻却如商品般围绕在他身边;
似一群渴望主人疼爱的萌宠,谄媚的扭动着娇软的腰肢,摆出千般风情、万般媚态,任君采撷!
“宝贝儿们,一起喝一杯!”
说笑间,他手臂微斜,任由杯中酒洒在面前一张张娇媚的脸上。
欣赏着淡金色的酒液从她们的脸颊划过唇角、贝齿,顺着精致的下颌和脖颈,浸润过雪白滑腻的肌肤继续蜿蜒而下,打湿了一件件半遮半掩的清凉短衫,勾勒出一道道令人心潮澎湃的动人曲线……
看得他眼中逐渐泛起丝丝欲色。
张口将杯中剩余的酒一饮而尽,他抬手丢掉酒杯,搂住两个姿容绝丽的少女,贴在两人身上狠狠地嗅了嗅,笑容荡漾道:
“真~~~香!这么美味的食物,真想把你们一口全吃掉……”
说着便张开嘴朝一个长相甜美的少女贴了过去。
“嗡~嗡~嗡~”
就在这时,一阵穿透力十足的震动声响起,打断了他的‘觅食’。
胖中年动作一顿,眉头登时皱了起来;略显憨厚的脸上闪过一丝暴虐,一脸不快的推开两只到嘴的食物,拿起桌上的手机一看。
只见一朵妖艳诡秘的黑色玫瑰,仿佛来自地狱的邀约,在亮起的光洁屏幕上缓缓绽放。
看到这一幕,胖子脸色剧变;
眼中残存的欲念与兴奋瞬间散尽,取而代之的是凝重和忌惮。
察觉到金主的脸色变化,周围搔首弄姿的男男女女们下意识停下了动作;
几个类似保镖的男子见状脸色瞬间变得忐忑起来,仿佛面前站着的不是一个纸醉金迷的胖子,而是一头择人而食的恶龙。
吧台边。
一个保镖见状立刻上前关掉音乐;其余人也迅速反应过来,动作娴熟的开始清场。
“老大……”
这时,一个好似妈妈桑的妖艳美妇踩着恨天高快步走来,正欲说些什么,却被胖子抬手止住。
而后伸手在屏幕上轻轻一划,接通电话放在耳边:
“喂?”
一开口,胖子脸上的凝重尽去,取而代之的是满脸的笑容,好似弥勒再世般开怀道:
“玫瑰姐姐,是你吗?”
说着,他仿佛真情流露般,眼中泛起一丝水色,声音谄媚道:“好多年没联系了,弟弟我想死你了。”
“想我?想我什么时候死吗?”
电话那头传来一个半是讽刺、半是调侃儿的声音:
“姓朱的,我是真佩服你那张脸,说变就变!”
“哪有?”
朱胖子眼睛一瞪,一副被冤枉的委屈模样:
“我对姐姐你一直是死心塌地;见不到你的这些年,弟弟我是食不甘味、寝不安眠呐!真的,我都瘦了……”
“……是吗?”
“是啊!”
“那下次派人追杀我的时候,能不能提前通知一声?”
“哎呀,都是误会;我当时是真不知道那是姐姐你啊!”
朱胖子依旧委屈巴巴道:“要不,姐姐下次换马甲的时候提前通知我一声?免得误杀!”
“倒也不是不行。”
黑玫瑰声音玩味道:“刚好,我新换了一个身份,叫顾子蔓,刚到安城;要不要过来喝一杯?”
“安城……呵呵,好地方啊!”
朱胖子眸光一闪,打了个哈哈,而后似想到了什么,意有所指道:
“听说……同生会在那边有一个大型活动,姐姐你不会是冲这个去的吧?”
“同生会?”
黑玫瑰神色一顿,语气瞬间转冷道:“这群狗奴才,手都伸到梁州了?”
“是啊。”
朱胖子诧异问道:“姐姐你不知道吗??”
“我怎……”
黑玫瑰下意识开口,正要说些什么,顿时反应过来,不由冷笑道:
“套我话?姓朱的,你还真是狗改不了吃屎啊!”
“唉呀!姐姐你这什么话?”
朱胖子咬死不认,坚决反驳道:“这不就话赶话那么一问嘛!你看你……把我朱哮天当什么人了?”
“你是什么人自己心里清楚!”
黑玫瑰也懒得跟他废话,直接进入正题道:
“行了,这次联系就是告诉你:你放在安城的钉子,是阿杰拔的。”
“啊?”
朱孝天一惊;随即装傻充愣道:“什么钉子?阿杰怎么了?姐姐你说什么?我听不懂啊!”
‘钉子被拔’的消息,他昨天就收到了!
问题的关键是:
黑玫瑰是怎么知道这件事的?
“有些话我不好明说,但我既然联系你了,你就应该明白!”
见对方依旧满嘴扯谎,黑玫瑰也逐渐生出一丝不耐,直截了当道:
“总之,这件事现在由我负责!你……好自为之吧!”
说罢,她干脆挂断电话,只留下一阵猝不及防的忙音和一头逐渐变得不安的朱哮天。
隐约间,他仿佛明白了什么;
但又不敢相信;
诸般情绪在心底不断交织,如一团乱麻,了无头绪。
……
与此同时,安城西郊。
顾子蔓站在一家高层酒店的落地窗前,目光凝视着远处一幢倒塌的老楼,心中隐隐生出一丝怀疑:
“同生会吗?”
‘难道这才是他让我处理这件事的真正目的?’
顾子蔓心中暗暗思忖:
确实!
那个男人一直很讨厌同生会那套‘奴才’理念……
不对,他是讨厌一切与自己不合的理念!
只不过,同生会那套把人当狗的‘万物同生’理念更加令人讨厌罢了!
“……反正都要找人背锅;同生会就同生会吧!”
‘参透’一切之后,顾子蔓转身离开酒店,宛若地狱中走出的使者,逐渐消失在夜色当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