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头类似野猪的生物发出一道悠长的悲鸣,整个身体都在躁动不安地左右扭动着,眯缝的双眼闪动着凶狠的红光。若非莎尓芙所握着的特制铁链上施加了可以压制力量的魔法,恐怕这头怪物早已狂性大发,攻击周边的人物。
谢林手中的魔杖轻微地抖了一抖,一道暗淡的绿光在魔杖的末端快速地闪过,他冰冷的目光平静得可怕,森然地冷笑一声,“已死之人,竟然还敢反抗,不过是无用挣扎而已,给我进去!”
随着虚空中一道咻咻声响起,一道诡异的力量突然降临,众人只觉一道冷风从身后吹过,心中莫名觉得沉甸甸的,有种难以言喻的压抑和难受,而那头类似野猪的生物突然间亦安静下来。
这个时候,一众食死徒终于能够大口大口地喘着气,并试图看清刚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他们也是在这个时候,才看清楚这头类似野猪的生物——与其说是一头野猪,更不如说更像是诺福克郡常见的矮猪怪的异种。
矮猪怪是一种长得类似野猪的黑暗生物,经常偷偷溜进麻瓜的养猪场里,但因为其身上带着诅咒的力量,所以会为所在的养猪场带来灾祸。巫师辨认矮猪怪的方法,便是通过他眯缝的赤红色双眼,而此刻牢室中的这一只怪兽无疑符合这一点。
但是,它身体的其他部分却又与寻常矮猪怪有着极大的区别。
矮猪怪只是比一般野猪瘦小,可是这只异种的身上到处都是流淌着黄绿色脓液的脓疮,还有一片一片类似活丧尸的腐烂血肉,正发出极度恶心的腥臭味,吸引着几只苍蝇围绕着它盘旋,偶尔更不时有几块腐肉从身上掉落下来。
“不要怀疑,这就是埃弗里灵魂的最终归宿——成为一头怪物……”谢林露出渗人的微笑,“你们大概会很有兴趣知道——是的,埃弗里的灵魂还是保留着一定的神智的,他此生都要以一头猪怪的身份度过……莎尓芙,我有些疲乏了,就由你来给他们介绍一下,这一头我呕心沥血培植出来的黑暗杰作,因为他们很快就要和埃弗里作伴了。”
说完,谢林打了一个响指,华丽堂皇的真龙王座出现在他身后,他将身上的至尊巫师袍轻轻一摆,以优雅的姿势在王座缓缓坐了下去,随着他将头抬起,身上的气势已焕然一新,一股杀伐决断、霸道威严的气息缓缓透体而出,宛若一位高高在上,掌握生杀大权的帝王、霸主。
“你可真能偷懒,”莎尓芙白了谢林一眼,嘴上却是露出一个妩媚诱人的笑容,说道:“也罢,谁叫人家是你最忠心听话的奴仆呢?”
她转头望向一众食死徒,以清冷的语调说道:“听好了,这头怪物是食屎猪,是矮猪怪的变异种,专门以粪便、腐肉为食,身上也因为进食过多腐肉而引发了毒素感染,毒素和体内的黑暗诅咒之力相结合,造成了它现在这幅模样,全身上下都是感染的脓疮和坏死的烂肉……”
谢林不合时宜地嗤笑一声,“怎么样?食死徒(Death-Eater)变成食屎猪(Poo-Eater),是不是还挺押韵啊?真是不枉我一番苦心,才给你们找了一个这么好的归宿。”
这可不是谢林吹牛,为了成功培植出这个食屎猪,谢林是真的费尽心思,好了好一番功夫的——
首先得在一头未成年的矮猪怪中注入活丧尸身上的诅咒之力,让它对进食血腥和腐肉产生渴望,单是想要完成这一点就已经牺牲了上百头试验品,因为矮猪怪本身就具备诅咒之力,和活丧尸的诅咒之力叠加在一起,足以让大部分试验品直接爆体身亡。
存活下来的试验品也因为进食大量的血腥和腐肉而感染各种各样的疾病——巫师没有病毒、细菌、真菌的说法,而是统统称之为毒素,结果许多试验品已没有存活超过三个月就死在疫病中。
谢林并没有选择为剩余的试验品进行治疗,而是强行喂食它们粪便——粪便带着类似腐肉的臭味,因此这些试验品并不抗拒,甚至产生了新的饮食癖好,然后还要为它们注入类似活死人生物的不死之力,让它们可以在恶劣、肮脏的条件下存活下来,而不是死于感染、疫病,或者整个身躯都因为过度腐化、掉落过多血肉而死。
终于,一种名为“食屎猪”的全新怪兽物种自此诞生。
莎尓芙轻轻挥动魔杖,一大锅的腐肉和粪便被幻化而出,一股恶臭扑鼻而来,埃弗里却是欢快地长叫一声,急不可耐地扑上去,把整个头颅埋进粪便腐肉堆中,大口大口地进食,发出“吧唧吧唧”的声响。
想到灵魂寄宿在食屎猪身上的埃弗里此生都要在进食粪便和腐肉中度过,一众食死徒的脸色已被吓至惨无人色,连嘴唇都是灰白色的。
“你以为食屎就是最惨的吗?”莎尔芙轻蔑地瞟了一脸惧色的食死徒们,继续冷声说道:“这些肿胀的脓疮、脱落的腐肉,带来的是无尽的疼痛和折磨……而且诅咒之力会随着时间恶化,食屎猪的最终下场只有一个——就是被折磨地失去求生意志,最后咬掉自己身上的脓疮、吃掉自己身上腐肉,将自己以最残酷、最惨烈的方法杀死……”
再看向寂静无声的食死徒,才发现他们原来都已经晕了过去——谢林和莎尓芙对视一眼,不约而同地笑了出来。
谢林不满地啧了一声,说道:“看吧,我都说了——纯血家族的尿性我再清楚不过,这个阵仗对于这群怂包来说似乎有点过火了,这样就被吓晕了,我都还没玩过瘾呢——算了,你把他们弄醒吧!”
“快快复苏!”莎尓芙念动咒语,将食死徒一一唤醒。
随着食死徒一个一个睁开眼睛悠悠醒转,莎尓芙秀眉轻轻皱起,她连续释放了几个复苏咒,但安德烈·伊诺夫依然毫无反应。
谢林挥了挥手,示意莎尓芙停下,两人定睛一看,才注意到伊诺夫早已停止了呼吸——
他被活活吓死了。
“就这,还食死徒呢!”谢林啧啧几声,不屑地说道:“都说东欧的巫师大多好勇斗狠,视死如归,却没想到竟是如此不经吓,看来传闻言过其实,不足为信。”
“啊啊啊!”克劳德·弗利状若癫狂地大喊大叫,宣泄着心中的压抑,接着他大力地摇了摇头,将满脸的泪水和鼻涕甩开,大声地求饶道:“马尔福少爷,你饶了我吧!我愿意臣服,你叫我什么我都愿意,求求你了,放过我吧,呜呜……我再也不要经历这些了……求求你了……”
其他几个食死徒,如斯夸尔·斯拉浩恩、巴哈扎·博尔仿佛受到他感染,亦纷纷争先恐后地向谢林摇尾乞怜,大声求饶,并表达臣服之意。
亚克斯利紧绷的脸上也失去了一贯的沉稳与镇静,他的神色间只剩下不知所措和茫然无助。他长叹了一口气,亦是一改先前的强硬态度,终于也向谢林低头讨饶,卑微地乞求谢林的宽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