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少靖先拿起一小段玉米吃了几口作了示范,崇祯将信将疑尝试着吃了几口:“喔!香糯可口!比米饭更甜!好东西!好东西!承恩!你也尝尝!”
“陛下!再尝尝红薯!”
崇祯又拿起一块红薯咬了一口:“喔嚯!真甜!承恩!你也来一块!朕失陪一会,朕让皇嫂皇后皇子也尝尝。”
随即,崇祯向后快步走去,王大秘书长急忙咽下手中的半块红薯,拎上两个食盒快步跟上。
我去!还是只舔狗!郭少靖心中暗笑。
不多时,崇祯空手回来,“哈哈哈!皇后皇嫂都夸赞这食物味美。郭爱卿你又立一大功!”
“陛下过奖!但此物目前不宜宣扬!”
“哦!为何?”
“京畿如今被鞑子一番血洗,许多田地无主,陛下应乘机将这些田地收归户部,免得被一些奸绅劣官低价并去,虽有高产农物却无地种植。大批饥民即将到达,可将这些田地分下去。待明年开春种植红薯玉米,只需一年,大明将再无挨饿之人。”
“有理!有理!朕这就使人去办!”崇祯一看王秘书长,王大秘转身便走。
“郭爱卿年纪轻轻,思虑深远,这等老谋深算,郭卿年方几何?”
“回皇爷!小臣今年十八岁。”
“好哇!才十八岁却深谋远虑,孙师傅,能否算是治世之才?”
“回陛下!郭小哥将来必是治世能臣。”
“皇上!过奖了,小臣心中有些想法想说与皇上!”郭少靖思考之后说道。
“郭卿请讲!”
“如今大批难民将要来京,而国库却无粮赈济,今年这个冬季如何渡过?何不请各士绅官员捐银捐粮以解当下之窘境?”
听闻此言,崇祯面色尴尬,片刻之后方说:“这法子朕自然想过,可之前众官才捐了三万两银子,再捐恐怕连三千两都难了。”
“圣上!众官士绅如果再推诿搪塞,就让难民住进众官宦士绅家里去,并且可以放纵难民乱来。恶绅赃官长年吸着民脂民膏,如今国难当头民不聊生,也该是时候给他们放点血了。”
嗯!该法子独特啊!这是个好办法!崇祯心中暗喜,此次一定要好好拿捏这帮佞臣一番!老是被他们口诛笔伐!该轮到朕反击了!
“朕明日试试!该死的赃官恶绅!朕恨不得剐了他们。”
当晚郭孙两人回到信王府住下。
傍晚时分,两人上街吃了晚饭,回来坐着喝茶聊天。
“郭小哥!老夫发觉你越来越神秘了!”
“阁老!之前陛下不是说了吗!我跑得特别快!活都是军士干的,我可不会杀人。”郭少靖把自己摘得干干净净。
“不不不!老夫主要是你对朝堂之事的认知,你是如何肯定朝堂之上有那么多大赃官的?”
“阁老!这算什么?我还知道大明为何会落到这般困境的呢?”
“哦!郭小哥!你还知道这个?”老孙更好奇了。
“这个简单说就是没粮没钱。往复杂了说便是制度的问题。”
“制度的问题?往下说!”这倒是有些新鲜,老夫今日要打破砂锅问到底。
“大明朝开国定的制度一开始就错了。”
“错在何处?”
“首先,藩王郡王都有各自的封地,强占了封地内最好的田地,而且这些田地是免税免赋。每过一朝又多一些藩王郡王,又占去了一部分免税赋良田。他们诞下的龙子龙孙不用做事,全由老百姓供养,每位亲王的年俸是一万石禄米还有衣服布匹全由国库开支,福王更是达到年俸十万石。亲王郡王诞下的子孙每人也有几百石的年俸。二百多年过去了时至今日已有几十万龙子龙孙,这是国库一笔很大的开支。”
“确实如此!太祖皇帝定下的这个祖制就是一个死结。”孙承宗长叹一声。
“这还不是关键,更要命的是这些亲王郡王手里有国家下发的所谓俸银钱,因为龙子龙孙手中的田地是不用交粮赋,故而他们为了得到更多的利益,便千方百计兼并自耕农户的土地。使得国家用以收取粮赋的田地越来越少。
同样,有功名之人也不用交粮赋,使得一些自耕户把土地挂靠在其名之下,只需向功名之人上交少量的粮食即可,如此国家的粮赋又少一部分。这就是制度的坏处。”
郭少靖暂停一会喝了口水,望着孙师傅。
“往下说!往下说!”
“若遇上灾荒之年,百姓无粮充饥,各类大户故意不放粮救济致百姓流离饿死,那些留下的无主田地被大户勾结无良官府以少量银钱买下,国家用于纳赋的田地又少一部分。”
“往下说!”孙承宗见郭小哥又想停下喝水急忙催道。
“最近十几年,每年多征一项辽饷,表面上每位老百姓只需五斤粮食,而实际上圣旨一出京变成了十斤,到各府变成了二十斤,到各县变成了四十斤。不少老百姓或饿死或加入流寇,他们的土地又被兼并。这就是土地兼并问题。”
“说下去!”
“各县收粮赋,明令规定收每亩五十斤却需收七十五斤名为漂没,(指运送途中损耗),这部分漂没却让老百姓承担。而且不管天灾早灾蝗灾照收不误,老百姓种地吃不上饭,甚至反要倒欠粮食,又逼得一些百姓不得不抛弃田地走上流浪之路,途中加入流寇的自然不在少数。”
“往下说!”孙大爷黑着脸,让郭少靖有点担心会不会突然伸手打自己。
“前面说的是收粮问题,下面就说放粮问题。比如,放粮给辽东,京城实放一百万石,但出城只有七十万石,到了辽东,只剩五十万石,漂没了二十万石,然后军头再扣下一部分,实放至兵士只剩三十五万石。使得兵士三天两头饿肚子,哪有什么力气训练,更别说上战场杀敌。
另外还有商税问题,大明朝的商税自开国时的三十税一至今未变,这点税率真是小得可怜,然而就这么点商税,商户还千方百计要逃税避税,勾结贿赂奸官尽量隐瞒经商所得以达到少交税甚至不交税的目的,结果本来属于朝廷的税银却被奸商赃官分去一部分。
更何况某些奸商与朝堂高官本就是一家人,陛下是不是已经试过加征商税却遭到百官阻拦,一句 “ 与民争利 ,有违祖制!” 便是他们最好的理由,轻轻松松堵住了今上,但实际上争的是他们士族世家的利益吧!”
一口气说了一长段,郭少靖终于端起水杯喝了口水,孙大爷也没有阻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