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方的太阳明媚耀眼,到了下午日头还是很足。
郭思吟考试完是从一楼爬上来的。
刚走到班级外面的走廊,她找到自己之前坐的位置,只剩下谢清和的桌子在外面,她探头往里面瞟,看见姚侃和谢清和在搬她的桌椅到原位置。
她把手中没来得及收的试卷放在谢清和的桌子上,开始着手搬他的桌椅,再晚其他人把桌椅排好,那里面的桌子就很难再搬进去了。
郭思吟连搬带挪,还没挪几步,对边搭上一把手。
晃眼的红绳,
——是谢清和
郭思吟还没搬片刻,看见他招呼在一旁整理桌子的姚侃。
“姚侃,过来搭把手。”
姚侃接过郭思吟这边,一脸笑眯眯的模样:“这种事怎么能让女生做呢?”又看向谢清和:“你说是吧,谢清和。”
谢清和视线落在站在身边的郭思吟,他的眸子轻弯,浅笑着:“对。”
郭思吟眼见着他的耳廓泛起淡淡的红。
后面跟他们各自道了一声谢谢。
还没上晚修,郭思吟她们两人聚在一起对答案。
张亦霏拿来郭思吟的数学试卷,在对选择题:“思吟,这里怎么算出是正负二分之根号二的?”
任毓婷兴冲冲地从门口走向她们,激动地说:“你们知道吗?物理出分了。”
张亦霏也难以按捺心中的兴奋:“真的吗?”
“真的,物理昨天早上考的,听说这次平均分很低,很多人后面大题都没答出来,都是空白的,老师改卷快。”
张亦霏没在理会刚才的要问的题目,兴致盎然地拉起任毓婷的手:“老师办公室能看吗?”
“这个我不是很清楚,我是刚才从隔壁班打听来的,还没来得及去看。”
“现在老师在办公室吗?”
“在,我上来的时候看见门没关。”
张亦霏略带歉意地看向郭思吟:“思吟,等会我回来再找你教题。”
任毓婷拉住张亦霏快要出门的身子,回头看了一眼坐在位置上写题的郭思吟,窗帘还没拉紧,一束夕阳透过缝隙正好洒在她高挺娇俏的鼻梁上,澄亮的光给她镀上一层金灿灿的面纱,任毓婷跟她相处久了,从没这么直面感受到她的颜值。
郭思吟并不是很惊艳的长相,脸上带着些许婴儿肥,眼镜下的眸子明又亮,背薄且直,给人一种清淡的感觉,她在普通人中算是显眼的模样,但是在特长生中却又是气质出挑的那一类。
任毓婷适时打断她的思绪:“思吟,你要下去看物理成绩吗?”
郭思吟抬起眼眸,伸手挡了那刺眼的夕阳,婉言拒绝:“我打算出成绩后再看,现在先算一下这道题。”
张亦霏顺着任毓婷的视线探出头,问道:“思吟,现在人不多,要不我们顺便帮你看了?”
“没事,要是看不到算了吧。”
话语刚落,张亦霏便拉着任毓婷去办公室,只留下一句“明白”。
今天下午刚考完试,似乎是考试的缘故,平日同样时间,班上的人都做了大半,现在整间教室只剩下郭思吟一人。
窗户外,传来阵阵球声,郭思吟觉得嘈杂,不禁缩了缩脖子,把脑袋埋低。
明知年级主任对楼道间打球持明令禁止的态度,但还是有人按耐不住高三枯燥乏味的内心。
连年级主任也管不了这些琐事,更何况是郭思吟呢。
走廊外是隔壁班的郑学杰在拍打篮球,他一次又一次地将篮球拍向地面,地板传来厚重且响亮的闷哼声。
他顺着篮球的走迹瞥了一眼走廊尽头,一个男人迎着西下的夕阳踱步走来,手腕处的红绳下拿着两瓶酸奶,一身再普通不过的校服,愣是被他着高挑的身形穿出不一样的感觉,迈的步子幅度不大,看起来却又是极为高傲,他微眯着眼,妥妥一副慵懒的模样。
他独身一人,没看见有同伴。
就在他离他还有五步距离时,郑学杰边拍着球问他:“姚侃呢?”
谢清和转头看他,淡淡说了句:“他在球场。”
“要不要去打球。”
“不了,今天有事,改天约。”
谢清和越过他,走到班级的走廊外,往里面瞥了眼,只有郭思吟在里面学习。
在跨进班级的前一步,他看向在外拍球的郑学杰,伸手掩着薄唇,打了个”噤声”的手势。
郑学杰很快会意,拍了两下球后顺势收起了球,转身回了班级。
谢清和走进来时脚步很轻,他怕打扰到正在学习的郭思吟。
沿路书桌上的书很多都没有整理好,随意摆放在桌子上。
谢清和一个不留神。
在桌边突出的课本“啪嗒”一声落到了地上。
谢清和没有注意掉下的课本,反而是去关注郭思吟的神态。
“你来啦。”
郭思吟抬头对上他的眸子,声音带着刚起身的慵懒,混杂在几分软糯中。
谢清和蹲下身子,捡起地上的课本,稀里糊涂的应了一声:“对,等很久了吗?”
郭思吟翻找中午的草稿:“还好了,我刚来没多久。”
谢清和没有戳穿她的话,他知道她每天到校的时间都是差不多的。
郭思吟又找来自己的草稿纸,摆正在桌子上:“中午那道题我回去搜了,是我的方法用错了。”
“嗯。”谢清和应了一声,把一杯酸奶放在她的桌角。
又朝四周看了眼,没见到她们几人的身影:“就你一个人吗?”
谢清和站在郭思吟身边,高高的,即使他低着头,郭思吟依旧觉得有些距离。
她仰着头:“她们都去办公室看成绩。”
“你不好奇吗?”
郭思吟低下头,脱下眼镜揉了揉眼睛:“还好,每次都是那样,再看也没有什么区别。”
谢清和虽然不是很懂学习,但也在知道瓶颈期对一个高三生是最为致命的。
好的是成绩稳定,
坏的是一个不留神,稍微松懈一会,可能会直接导致退步。
郭思吟带上眼镜,拿起一旁的笔,手中捧着草稿本,眨着大眼问道:“现在给你讲题吗?”
谢清和没有说话,带有红绳的手轻轻地缕起她鬓边的碎发挂到耳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