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思吟转身回头看,便见到腕上一条红绳正往回收。
——是谢清和。
谢清和低敛着眉眼,柔声说道:“我在楼下等你。”
郭思吟定定地看着他,顿了几秒,才回了声好。
谢清和交代完便离去。
任毓婷知道两人之间的事,笑道:“你先回去吧,别让人家等久了。”
张亦霏也附和着催促:“是啊,快去吧。”
见两人都这么说,郭思吟只好先行离开。
张亦霏突然想到什么,一把拉住郭思吟,蹙着眉担忧道:“我刚才听姚侃说他考试的时候,作文没写完,心情不好,你到时候注意点。”
郭思吟反应了几秒,点着头:“好。”又交代她们几句:“你们也是,早点回去注意休息,不要熬夜复习。”
说完,才离开去找谢清和。
楼梯上的人三三两两,郭思吟很快走到楼下。
她没看见谢清和,走两步又看向左右两边。
耳边传来一道低沉的哑音:“在这。”
郭思吟看见谢清和是从小道上走来的,也没有问他去了哪。
跟他说了一声:“今天早点回去吧,明天还有考试。”
谢清和低敛眉眼,低声应了一声好。
今天两人很快便等到了公交车,郭思吟上了车,直接刷了两次卡。
谢清和刚想拿卡贴到刷卡器上,郭思吟一把拉住他的手腕,往后走。
他的手腕骨不粗,郭思吟能清楚地感受到他腕处的骨节。
柔软下是硌手的存在,带着束缚的筋膜困在其中。
他远没有表面那么瘦削。
这个时间车上基本没有什么人,郭思吟选了一个靠后的双人座。
见他不说话,她宽慰道:“作文没写完有没有什么大不了的。”
“我记得语文老师说过,我们省高考生少,语文作文改得不是很严,差不多六百个字不会扣多少分,五十个字零点五分。”
“前年语文高考作文平均分才刚过平均线,没什么大不了的,语文不会被拉开太大的分。”
谢清和眼帘掀起,轻轻道了一声嗯。
郭思吟认真起来,她叫了谢清和的名字:“谢清和,我想跟你聊聊你的事。”
谢清和被她点到,对上她明媚的眸子,内心像是被揉成一团,捂得密不透气,紧张中带有几分希冀。
心脏扑通乱跳,毫无章法。
表面又不得不装作一脸清冷淡然的模样,清心寡欲。
指尖随意搭在腿上,悄悄捏着裤边捏出了褶皱。
郭思吟柔声道:“这件事我想跟你说很久了,但一直没有找到机会。”
谢清和问道:“是关于我跟沈乔树的。”
郭思吟侧过脸看车窗外,她否认:“不是,只说你的事。”她又说道:“快到站了,我们下车再说。”
谢清和强忍内心的激动,跟她下了车。
两人漫步在街道上,明月,路灯相依。
两人走了一会,郭思吟才开口:“清和,你如果有不开心的时候,你大可以跟我说。”
“而不是像刚才一样,我是通过其他人才知道你的事。朋友,只有相伴在一起才能叫做朋友,你不用憋在心里,有什么事你想排忧解难,可以选择跟我说,我一定帮你保守这个秘密。”
谢清和紧蹙的眉头舒展,他问道:“我们会做一辈子的朋友吗?”
“会啊,怎么不会?”郭思吟反问他。
谢清和顿了几秒,急切地说:“要是我出国了怎么办?”
郭思吟看着他急切的模样,一下子笑出声:“你怎么担心这么多啊。”
谢清和一脸好奇,很像是在期盼她的答案。
郭思吟不再逗他。妥协道:“这又没什么,到时候我结婚了一定请你坐前排,这样可以了吧。”
谢清和眉眼轻弯,敷衍着应付过去。
可是我想跟你坐一起。
郭思吟又换了一个话题:“清和,你下次要是有什么不喜欢的事,你就直接说出来好不好,不要闷在心里,猜透一个人不是一件简单的事。”
“上次姚侃坐你位置,你黑着脸把我都吓到了,你要是有什么避讳的事直接跟我说,我好避着些。”
谢清和轻舒一口气:“我下次注意点,不会有着这样的事了,我对你没有什么避讳,你不用担心。”
听到这话,郭思吟的心跳漏了几拍,
对你没有避讳。
光听到都觉得快乐。
郭思吟“嗯”了一声,借着晚风吹散面上红意。
她没有在抬头看他。
走到郭思吟家的小区门外,谢清和停顿在原地,问道:“思吟,真没有什么事要说了吗?”
郭思吟收回走进小区的脚步,转身走向谢清和:“对,还有一件事。”
她停在他身前,周遭的灯光给她镀上一层昏黄的薄纱,整个人都愈发温柔。
谢清和方一沉下的心又扑通乱跳了起来。
有人期待春晚的烟花,只有他,在期待她的答案。
她摆手示意让他低伏下身子。
鼻尖传来她身上的若有若无的香气。
带着淡淡花香,清新怡人。
她在他耳边轻声说道:“考试加油,开心点,没什么比你快乐更重要。”
-
考试的最后一天,郭思吟她们只有下午一科考试,上午都是自习。
平日里本就不多言的同学,在历经模拟考的摧残后,基本上都没了精气神。
百无聊赖地复习下午的英语。
抵不住烈日的烘烤,郭思吟坐回教室里。
郭思吟的旁边,谢清和搬着椅子凑到姚侃身边闲聊,他们似乎已经放弃了英语。
聊得正起劲,两人一同把目光看向身边正在百无聊赖地复习的郭思吟。
郭思吟察觉到他们的目光,扭过头对上他们的视线,手中撑着下巴,淡淡道:“有事?”
谢清和学着姚侃的叫法,浅笑着:“姐姐。”
一听到这叫法,郭思吟不禁打了一个激灵:“有事求我。”
姚侃插了一嘴:“郭姐周六下午有没有时间去球场玩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