代县城中,寒风凛冽,雪花纷飞,为这座城池披上了一层银装。
在这座城池的中心,鲜卑大汗轲比能的居所内,温暖如春,床榻之上,轲比能缓缓起身,他那魁梧的身躯在晨光中投下一道长长的影子,显得威严而不可一世。
他的脸庞,如同刀削斧刻,眼神深邃,透着一股不容置疑的霸气。
床边,几位美貌的女子或坐或卧,面色苍白,眉宇间流露出一丝疲惫与无奈,显然是昨夜被这位大汗的‘豪情’所累。
轲比能环视四周,嘴角勾起一抹满意的微笑,随即眉头一皱,似乎想起了什么重要的事情。
他挥了挥手,示意侍从退下,随后召见了自己的亲信。
“去,把那几个汉人工匠带来。”
他的声音低沉而有力,不容抗拒。
亲信领命而去,不久,一阵杂乱的脚步声打破了室内的宁静。
几个身穿破旧汉服,面容憔悴的汉人工匠被带了进来。他们的眼神中既有恐惧,又有不甘,显然,对于眼前的这位鲜卑大汗,他们心中五味杂陈。
这些工匠,原本都是代郡有名的铁匠,却因鲜卑的入侵,家园被毁,亲人离散,如今虽得轲比能赏识,赐予美女与庇护,但心中的仇恨与哀痛,岂是轻易能够化解的?
轲比能见状,哈哈一笑,那笑声中既有豪迈,也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精明。
“诸位,不必如此拘谨,你们都是代郡最好的铁匠,我轲比能虽为鲜卑大汗,但对有才能之人,向来敬重有加。”
他边说边走下榻来,亲手为为首的工匠斟了一杯酒,动作中透露出一种难得的亲和。
工匠们面面相觑,为首的工匠,一位年约五旬的老者,胡须斑白,眼中闪烁着复杂的情绪,最终还是接过酒杯,一饮而尽,声音中带着几分沙哑:“多谢大王厚爱,不知大王有何吩咐?”
轲比能眼中闪过一丝赞赏,他拍了拍老者的肩膀,笑道:“好!我就喜欢爽快之人。我要你们教我鲜卑人铸造铁器。我知道,你们汉人在这方面的技艺,远超我们。我要让我的族人,也能掌握这门技术,让我们的武器更加锋利,让我们的部落更加强大!”
老者闻言,心中五味杂陈。
一方面,他不愿自己的技艺用于增强敌人的实力;另一方面,他又看到了一丝希望,或许通过教授技艺,能让这些野蛮的鲜卑人学会一些文明的东西,减少对汉人的掠夺。
当然
他也不敢违抗这鲜卑,自己的小命还是最重要的。
他沉默片刻,最终缓缓开口:“大王之意,我等自当遵从。只是,铸造之术非一日之功,需耐心与时间。”
轲比能闻言,大笑起来,笑声震得屋梁上的积雪都簌簌落下。
“好!我就喜欢有挑战的事情。时间我有的是,耐心我也有的是。你们就安心在这里教我族人,我保证,你们会受到最好的待遇,你们的家人,我也会派人去寻找,接来与你们团聚。”
听到这里,几位工匠的眼中终于闪过一丝动容。
这位鲜卑大汗虽然手段强硬,但也有着自己的原则和信用。
或许,这真的是一个机会,一个既能保全性命,又能与家人团聚的机会。
这便是轲比能与其他草原首领不同的地方。
其他草原首领畏惧汉人,抵制汉法,但他轲比能,却是要用汉人的好东西来强大自己。
师汉长技以制汉!
除了召见铁匠,轲比能还召见了代郡会耕种的汉人百姓、擅长做生意的商人、精通修筑城池房屋的匠人,以及能够打造攻城器具的工匠。
这些人,原本都是各自领域的佼佼者,却因鲜卑的入侵而家破人亡,流离失所。
如今,他们站在轲比能面前,心中充满了恐惧与不安。
然而,轲比能却以他那特有的豪迈与宽容,给予了他们丰厚的好处,以安抚他们的心。
他亲手为铁匠斟酒,拍打着匠人的肩膀,用那低沉而有力的声音说道:“诸位,你们都是代郡的精英,我轲比能虽为鲜卑大汗,但对有才能之人,向来敬重有加。只要你们将技术教给鲜卑人,我保证你们会得到更好的待遇,你们的家人也会得到妥善的安排。”
听到这话,那些汉人工匠们面面相觑,心中的恐惧与不安逐渐消散,取而代之的是一丝感激与敬意。
这位鲜卑大汗虽然手段强硬,但也有着自己的原则和信用。
于是,他们纷纷点头应允,愿意将技术传授给鲜卑人。
就在这个时候,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打破了室内的宁静。
一个从广阳郡匆匆而来的信使,身穿厚重的皮袄,面容疲惫,但眼神中却透露着一种急切。
他手中紧握着一封亲笔信,那是来自泄归泥的信件。
轲比能接过信件,拆开一看,眉头顿时紧锁。
他抬头望向信使,眼神中闪烁着询问的光芒。
“泄归泥还说了什么?”他的声音低沉而有力,透露出一种不容置疑的威严。
信使颤抖着声音回答道:“泄归泥说,公孙渊想要脱离鲜卑的控制,自立为幽州王。”
听到这话,轲比能的面色顿时阴沉如水。
他沉默片刻,似乎在思考着什么。然后,他缓缓抬起头,望向远方,眼中闪烁着一种复杂的情绪。
“区区公孙渊,居然敢不顺服我的命令,看来是翅膀硬了。”他低声自语,语气中透露出一种难以掩饰的愤怒和失望。
没有他当初施以援手,你公孙渊早就被司马懿给灭了。
知恩不图报,果然是狡诈的汉人!
轲比能眼神闪烁,公孙渊的背叛意味着鲜卑部落在幽州的统治地位受到了挑战。
这是他所不能容忍的。
接着,他转过头来,对信使说道:“让泄归泥给公孙渊一点教训!让他知道,背叛鲜卑的下场是什么!”
他的声音坚定而有力,透露出一种不容动摇的决心。
然而,就在这时,他的眼神突然变得深邃起来,仿佛想到了什么更重要的事情。
“不过,”他顿了顿,继续说道:“司马懿已经到了幽州,一切还是以击败司马懿为主!公孙渊的事情,可以暂时放一放。我们要集中力量,对付这个更大的威胁!”
这些信息如何而起,或许又是那汉人的阴谋!
蓟县,风带着一丝不安的气息,穿梭于街巷之间。
魏国校事府,这个以搜集情报、制造混乱为己任的神秘机构,近日来正紧锣密鼓地编织着一张谣言的大网。
他们的目的,是为了削弱公孙渊在北方的势力,为司马懿的北伐之路铺平道路。
谣言如同野火,迅速在民间蔓延,声称公孙渊与鲜卑人有密谋,意图背叛魏国,自立为王。
此刻,公孙渊正坐在书房中,窗外冬风呼啸,卷起一片片雪花,也似乎在预示着他内心的纷扰。
他眉头紧锁,那双深邃的眼眸中闪烁着怒意与忧虑。桌上摊开的地图,标记着他近年来的征战路线,以及那未竟的霸业之梦。
突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打破了室内的宁静,部将杨祚大步流星地走入,脸上带着几分焦急。
“主公,那魏国校事府散播的谣言,您听说了吗?”杨祚的声音中带着几分不甘与愤怒,他双手紧握成拳,仿佛要将那无形的谣言捏碎一般。
公孙渊轻轻点了点头,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却难掩眼底的寒意。
“自然,这等拙劣手段,也亏得他们想得出来。”
他的话语中带着讽刺,却也透露出对当前局势的无奈。
杨祚见状,心中更是焦急,上前一步,声音低沉而坚定:“主公,鲜卑人不可信,如今我等一路招纳,兵卒已有万余人,丁壮两万余,实力不容小觑。若是鲜卑人不信我等,自可杀了那泄归泥,以示决心,我等自立为幽州王,何惧他人言论!”
公孙渊闻言,目光深邃地望向杨祚,眼中闪过一丝赞赏,却也带着几分忧虑。
他缓缓摇了摇头,语气中带着几分冷静与睿智:“杨祚啊,你勇猛无双,但此事不可鲁莽。这一看便是那司马懿的计策,意在激起我与鲜卑人的矛盾,他好从中取利。只是,我能想到这一层,那鲜卑人能不能想明白,却是未知数。”
说到这里,公孙渊不禁叹了口气,眉宇间流露出几分疲惫。
“有时候,不怕神一般的对手,就怕猪一般的队友。鲜卑人若真信了那谣言,恐怕我不动手,也不行了。毕竟,谣言猛于虎,足以毁人于无形。”
杨祚闻言,脸色微变,却也明白了公孙渊的顾虑。
他沉默片刻,随后开口道:“主公,那我们该如何应对?总不能坐以待毙。”
公孙渊微微一笑,眼中闪过一抹决绝:“自然不会。你即刻派人去鲜卑营地,将此事告知泄归泥,并表明我们的诚意。同时,加强城防,准备应对可能的一切。”
杨祚领命而去,公孙渊则独自留在书房,凝视着窗外的秋色,心中五味杂陈。
数日之后,鲜卑营地内,泄归泥听闻魏国校事府的谣言,脸色阴沉得如同暴风雨前的天空。
他身旁的几位鲜卑将领,亦是面露怒色,显然对这等挑拨离间的手段极为不满。
“公孙渊,他竟敢如此!”一位将领怒喝道,手中的酒杯因愤怒而颤抖,酒水溅出,落在桌面上,仿佛预示着即将到来的冲突。
泄归泥沉默片刻,杨祚来过,公孙渊已经表态了,他虽然对公孙渊不满,但也知晓此刻不能中了司马懿的奸计!
他喝了一口羊奶茶,随后缓缓开口,声音低沉而有力:“此事,必有蹊跷。公孙渊非愚钝之人,怎会轻易落入他人圈套?在未得真相之前,我等不可轻举妄动。”
此言一出,众将领虽仍有不满,却也不敢说什么。
至于为什么不满.
很简单。
若非公孙渊一直阻止他们劫掠,恐怕他们早就赚得盆满钵满了。
都是他们的钱!
结果给公孙渊分去了大半!
他们能不满吗?
但泄归泥没有那么好煽动,公孙渊也十分谨慎。
于是,一场因谣言而起的危机,暂时得以缓和。
然而,谣言的阴影并未就此消散,它如同潜伏在暗处的毒蛇,随时准备给予致命一击。
公孙渊与泄归泥之间,虽暂时达成默契,但彼此心中的戒备与猜疑,却如同冬日里的寒冰,难以消融。
寿春
毋丘俭选择坚守不出的战术,寿春城高墙厚,粮草充足,足以抵御外敌。
任凭汉军在城外如何挑衅,都不为所动。
而汉军见换了将领,还是一个不知名的小将,以为有机可乘,便日日来到城下,用各种难听的话语辱骂挑战,企图激怒城内守军,诱使他们出城作战。
然而,毋丘俭却像聋了一般,对那些污言秽语充耳不闻。
每当有将士因愤怒而请求出战时,他总是淡然一笑,缓缓说道:“只要我不出城应战,汉军如何能攻得下寿春?兵法云,知己知彼,百战不殆。我们只需坚守,待其疲惫,自有机可乘。”
然而,随着时间的推移,毋丘俭的性情似乎发生了微妙的变化。
他开始沉迷于享乐,不再像初来时那般勤勉于政务。他派遣手下四处搜刮美人,无论是民间还是士族之家,只要稍有姿色,便强行征召入府,供他享乐。
寿春城内,因此笼罩上了一层阴霾,百姓们敢怒不敢言。
在他的府邸内,夜夜笙歌,灯火通明。
毋丘俭身着华服,坐于高堂之上,身边环绕着各路美人,她们或弹琴奏乐,或轻歌曼舞,一派奢靡之景。
酒过三巡,毋丘俭更是放浪形骸,全然不顾自己作为镇守的身份。
司马师,作为司马懿的长子,对毋丘俭的行为深感忧虑。
他曾多次尝试劝谏,希望毋丘俭能以大局为重,不要因为私欲而毁了寿春的防线。
但每一次,毋丘俭都是一脸不耐烦,甚至在一次酒醉之后,竟下令对司马师施以二十大板的惩罚,以此来彰显他的权威。
司马师被打得皮开肉绽,却只能咬牙忍受。
毋丘俭的暴政不仅仅针对司马师一人,凡是敢于进言或违逆他意愿的人,都遭到了严厉的惩罚。
有的被贬为奴仆,有的则被直接关入大牢,甚至有人因此而丧命。
一时间,寿春城内人心惶惶,原本的稳固局势因为毋丘俭的所作所为而变得动荡不安。
更为严重的是,由于毋丘俭的放纵,城防之事几乎无人问津。
城墙的修缮、兵器的磨砺、粮草的储备,这些关乎寿春安危的要务,都被他抛诸脑后。
守城的将士们看在眼里,急在心里,却无人敢言,因为谁也不想步司马师的后尘。
在毋丘俭接管寿春之后,他的荒唐行径如同狂风中的沙尘,不仅迷蒙了寿春的天空,也让汉军营寨中的将士们蠢蠢欲动。
他们目睹着毋丘俭日日在城中摆宴享乐,搜刮美人,对城防之事置若罔闻,心中不禁生出几分轻蔑与几分急切。
“此等荒唐之徒,怎能守得住寿春?”阿会喃拍案而起,眼中闪烁着战火般的光芒。
“我等应乘此良机,一举攻下寿春,立下不朽之功!”
他的言语如同火种,迅速在营寨中蔓延,许多人纷纷上表请战,认为胜利的曙光已在眼前。
然而,在这股请战的浪潮中,刘禅却如同一座沉稳的山岳,静静地坐在案前,凝视着那份份请战的表文。
他的眼神深邃而冷静,仿佛能穿透表象,洞察到背后的真相。
这毋丘俭并非等闲之辈,他的荒唐行径,不过是迷雾中的幻影,用以迷惑敌人。
“他想要做夷陵的陆逊,以逸待劳,诱我出击。”刘禅在心中暗自思量。
“但我刘禅,乃大汉神君!可不是那小觑敌人的玄德公。寿春的大火,你毋丘俭可烧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