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徐若水跟姚曌表态的话,姚曌听完之后无比欣慰,称赞她终于想开了,周齐右则是揉了揉眉心,看来他还得抽空跟周谦佑聊聊,就算不说那个一年之约,也得提醒提醒他注意言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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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月初六是九月九号,北城刚入秋,天气比之前凉爽了一些,天空湛蓝,阳光明媚。
领证的这天,温度和空气质量都格外地好,去民政局的路上,徐若水看着路边的树和天边的云,忍不住都要感慨一句好天气,若不是因为她跟周谦佑没什么感情基础可言,她倒真的要认为是天公作美了。
去民政局的时间是周礼和姜明珠上门拜访的那天就定下来的,九点半,徐若水踩着点儿来的,她刚下车,就看到了站在台阶前等待的周谦佑,徐若水拎着包朝他走过去,停在他面前,习惯性地问了一句:“你来很久了么?”
周谦佑摇摇头,他低头看了一眼腕表,“没事儿,先进去吧。”
徐若水听见他那句“没事儿”的时候,有些没脾气——周谦佑是默认了她会因为这件事情对他感到抱歉,所以才这么说的,这不能全怪他,因为以前的她真的是会因为这种小事儿道歉的,就算她是在约好的时间准时到的、没有迟到,但只要他等了,她都会有愧疚感。
现在想想真是没必要。
徐若水没有多言,跟周谦佑一起走进民政局,按提示找到了登记窗口,他们来得早,前面只有一对在办,排了几分钟就轮到他们了,因为没有提前拍领证照,两人是在民政窗口这边拍的,工作人员一边给两人拍照一边感慨两个人上镜:“哎呦,姑娘和小伙子是真俊,好多年轻人都嫌我们这边相机拍出来不好,要自己准备精修图呢,你俩这随便拍拍就抵上精修了!”
徐若水被工作人员的夸奖逗笑了,虽然知道对方可能只是为了活跃气氛玩笑一下,但她还是礼貌地说了“谢谢”,周谦佑也被夸得挺开心的,但他的关注点不是这儿,而是工作人员的那句“真般配”,这是可比夸他长了张好看的脸更让人开心。
拍完照就是写申请表环节了,徐若水和周谦佑按着工作人员的说明填好了各自的表单,然后交上了户口本和身份证,整个结婚的流程就算走完了,最后窗口的工作人员在证书上盖了钢戳递给他们,说了一句:“新婚快乐,早生贵子啊!”
旁边的一位阿姨跟着笑:“就是,俩小年轻长这么好,多生,相应国家号召!”
徐若水:“……”
她有些无奈,不过并没有生气,正当她担心周谦佑会不会因为这些话烦的时候,却听见周谦佑笑着说了一句:“行,听您的。”
徐若水惊讶了一秒,不过很快就想通了,周谦佑对待长辈一直都挺有礼貌的,而且脾气也很好——准确来说,周谦佑好像只对她脾气不好,大约就是从误会她喜欢周齐右那时开始的,持续了这么多年,搞得她都觉得周谦佑是个天生脾气不好的人了。
或许是因为目的达成了,周谦佑从民政局出来的时候一直笑得很开心,两本结婚证一直被他拿在手里,下台阶之后,周谦佑把结婚证放到了西装兜里,也没有要给她一本的意思,徐若水看出来了,便没有浪费口舌问他,反倒是周谦佑先主动开口解释的:“结婚证放我这儿吧,就不给你了。”
徐若水:“哦,不用给我,我也用不上。”
她的语气听起来特别无所谓,好像这本结婚证对她而言毫无意义,周谦佑听完之后心口被刺了一下,胸腔内莫名地汇聚起了一股怒意,好在最后靠着仅存的理智压下去了,但压归压,心情还是受到了影响,连说话的声音都哑了许多,“晚上鎏金吃饭,我下班了去接你。”
“不用,我自己开车过去。”徐若水拿起手机看了一眼时间,朝他挥挥手,“十点半了,你先去忙工作吧,我去附近喝个咖啡。”
周谦佑哽了一下,“……婚房的东西准备得差不多了,你什么时候搬家?”
徐若水:“都行。”
周谦佑:“都行是什么时候?”
徐若水:“这周末吧,我再陪我爸妈住几天。”
距离周末还有四天,徐若水的这个要求无可厚非,只是她在这件事情上的态度太淡然了,显得有些敷衍,周谦佑难免不舒服。
“那我到时候陪你搬家。”周谦佑说。
徐若水:“不用,我就一个行李箱,到时候开车带过去就行。”
没给周谦佑继续说话的机会,徐若水朝他挥挥手,“我先走了。”
周谦佑只能眼睁睁地站在原地看着徐若水上车离开,脸色比之前更为阴沉,他不自觉地握紧拳头,看着她的车消失不见,才转身上车。
——
肖安看着周谦佑垮着一张脸坐在办公桌前,下意识地以为是领证的时候出了什么状况,但一转眼又瞟见了摆在一旁的两本结婚证——这不是都拿到证了么,怎么脸还这么黑?谁招惹他了?
肖安打量着周谦佑,试探性地问:“谁惹你不高兴了?”
周谦佑抬眸扫了他一眼:“找我什么事儿?”
“哦,这个合同你得签个字。”肖安将手里的文件夹递给他。
周谦佑接过来,在落款处签下自己的名字,签名的时候又想起了刚刚在民政局写申请表的场景,不自觉地长叹了一口气,烦躁地拽拽领口。
肖安把签好字的文件接过来,看着周谦佑一副随时要发作的样子,忍不住好奇:“证不是都领了么,怎么还这么不高兴?”
“她跟以前不一样了。”周谦佑从椅子上起身,“我不知道她在想什么。”
肖安若有所思地摸着下巴,“哦,我懂了,你这是为情所困,患得患失。”
周谦佑没搭理他。
肖安:“过去这么多年了,难道你跟以前一样么,是个人都会变的,你就当重新跟她相处一次呗,再说了,你刚拆散了她和她男朋友,她没扇你耳光都是脾气好的了,你就别要求太高了。”
周谦佑鼻腔内溢出一声轻笑,自言自语:“我倒宁愿她扇我。”
肖安一口气差点提不上来,一脸惊悚地看着他:“不是吧,你还好这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