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郑玖思给出来的这条路线，二十多天完成是差不多的，周谦佑看徐若水喜欢，便看向了周礼，父子两人短暂对视几秒后，周谦佑说：“那就辛苦您了。”
郑玖思：“？”
周谦佑：“万华的高管们前几天还在说，很久没见到您了，您回去和他们共事一个月，他们应该更有干劲儿。”
郑玖思这回算是听明白了，“噗嗤”一声笑了起来，“我说你小子现在说话怎么这么阴阳怪气的呀，胆子也肥了不少，不怕你爸追着揍你了呀？”
周谦佑淡淡地回了三个字：“习惯了。”
郑玖思仿佛听见了什么八卦：“嗯？”
她刚才那话是玩笑调侃的，据她所知，周礼虽然对周谦佑非常严格，但是从未动手打过他，周家的规矩也是孩子要好好教育，不能动手打，周谦佑是周礼唯一的儿子，他应该也舍不得打吧……
郑玖思刚想问，就被周礼打断了，他冷睨着周谦佑，吐出几个字：“得了便宜还卖乖。”
周谦佑看了一眼姜明珠，反唇相讥：“跟您学的。”
周礼：“再废话就滚。”
徐若水看到周礼发火了，赶紧在桌下掐了一下周谦佑的大腿，提醒他少说两句，周谦佑被徐若水掐了之后老实了，撇了撇嘴，没吭声了，徐若水正尴尬的时候，姜明珠出声问她：“小水，你觉得刚才说的蜜月行程怎么样？没问题的话，你们婚礼之后就可以先准备签证了。”
徐若水点点头，“嗯嗯，我没问题的，就是麻烦爸爸了。”
“不麻烦。”周礼跟徐若水说话的时候，声音和腔调都柔和了不少，“你玩得开心就行。”
郑玖思哈哈一笑，调侃说：“四叔果然还是和以前一样喜欢女儿呀，千千现在成捡来的了，好惨哦。”
周谦佑跟着说，“捡来的就捡来的吧，他不打我我就谢天谢地了。”
虽然郑玖思打趣的是周谦佑，但徐若水心里还挺过意不去的，特别是周谦佑刚才说“他不打我就谢天谢地”的时候，徐若水忽然意识到，因为她的事儿，周谦佑真的挨了周礼的不少打。
以前徐若水一直觉得，周礼和姜明珠就算再怎么喜欢她，她都是个外人，地位跟周谦佑比不了的，但周礼真的因为她对周谦佑动过太多次手了，不管是真的愤怒，还是想通过这种行为表态，周谦佑挨打是不争的事实。
徐若水低头想了一会儿，对周礼说：“爸爸，谦佑他也快三十岁了，您以后还是不要总打他了。”
周礼不动声色地放下茶杯，余光瞥见了周谦佑嘴角一闪而过的笑，虽然他在极力克制，但只一眼，周礼就感受到了他的沾沾自喜——徐若水还是太心软了，周谦佑一装可怜，她还是心软了，周谦佑现在用这一招倒是上瘾了，念着他最近没作死跟徐若水吵架，周礼也没拆穿他。
“没事儿，我做得不好爸才打我，他不打我怎么改呢。”周谦佑抢在周礼回复之前开了口，一本正经地看着周礼承诺：“以后我要是哪儿做得不好了，您尽管打就是了。”
周礼扫了他一眼，直接略过这个话题，不想给他装可怜的机会了，“蜜月的日期小水你来定，公司的事情不用担心，有我在。”
“嗯，谢谢您。”徐若水乖巧地点点头。
……
午饭之后，周谦佑和徐若水先走了，郑玖思跟周礼和姜明珠继续在包厢里头坐着喝茶，看俩人走远之后，她才说：“千千现在开窍不少，都会装可怜换小水心疼他了。”
姜明珠：“他再不开窍，以后开窍的机会都没了。”
郑玖思：“看起来小水还是很心疼他的。”
“小水心软、善良。”姜明珠赞同地点点头，“所以更不能让她受委屈了。”
“他们最近还好么？”郑玖思摸着下巴思考，“看刚刚，相处得似乎不错。”
“这一个多月没怎么吵架，还不错。”提起周谦佑的改变，姜明珠还是很欣慰的，虽然周礼总说周谦佑多半是装的，但姜明珠觉得无所谓，有些事情装着装着就成习惯了，总比之前装都懒得装来得强。
——
从度假山庄出来的路上，周谦佑和徐若水路过了一趟T大在五环附近的校区的，徐若水当时就是在这个校区读的研一，路过的时候，很多过去的回忆都涌上了心头。
周谦佑看了一眼窗外，抓紧这个机会开口，“要不要再去T大读个博？最近两年的课题都还可以，资源也多。”
“没想好。”徐若水的回答仍然是跟刚才差不多。
周谦佑：“压力太大不读也可以。”
徐若水：“走一步看一步吧。”
周谦佑能感觉到，徐若水不太乐意跟他详细聊这个话题，可能是真的没想好，但更可能是防备，就算早有预料，但心里还是不舒服，好在经过这段时间，他忍耐力直线上升，即便意识到这样的真相，情绪也不会崩溃。
周谦佑点了点头，表态：“嗯，有需要我帮忙，随时找我。”
徐若水：“好，谢谢你。”
“你想读就读，不读就不读，我不干涉你。”周谦佑接着跟了这句话，想试试自己这样表态之后，徐若水会不会敞开心扉跟他说实话。
结果是没有。
徐若水还是只说了一句“谢谢你”，之后就再次将头转向了窗外。
周谦佑握紧了方向盘，胸腔内汇聚起一阵酸意。
——
十月十九号，婚礼前一天。
徐若水一早就回到了徐家，北城传统习俗，婚礼前一天，新娘和新郎是不能见面的，婚礼当天早上，新郎必须要上门亲自接新娘。
婚礼虽然不在徐家办，但徐家也挂了不少装饰，院子里贴了的对联，家里都是气球，很有那个气氛。
婚礼的前一天晚上，徐若水还是哭了——之前从家里搬出去就哭过一次，但这次比上一次还要狠，大概是因为仪式感将离别的氛围烘托到了极致。
徐若水哭起来之后，阮懿和徐斯衍也红了眼眶。
徐斯衍挪到徐若水身边，手搭上她的肩膀，轻轻拍打着，哑声安抚她：“以后爸爸不会再让你受委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