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北烬神色沉郁地点了下头：“嗯，很重要。”
季晚眸中的光一点点地黯然下去，却仍抱着一丝期望：
“我今天难得休息，你手头上的事能不能先推了，留下来陪我？”
她鲜少对顾北烬提什么要求，更不会让他在工作跟感情上为难。
这是唯一次。
季晚间完，指尖忍不住攥紧了被角，心中十分忐忑。
顾北烬眸底深处闪过一丝挣扎，语气和缓下来：“晚晚，明天好吗？明天我在家陪你，今天我真的有很重要的事去办。”
季晚心狠狠地提起来：“那能带我一起去吗？”
顾北烬：“我出去办事，你跟着我难免受到奔波劳累，你现在怀孕了也不方便，今天就在家好好休息，乖乖等我回来就好。”
季晚几乎从来就没展露过，这样黏人的一面。
顾北烬内心是高兴的，但想到刚才接的那一通电话，他不得不去一趟。
季晚听到这，心口蓦地袭来一丝酸涩感。
她看着顾北烬的眼睛，甚至没有从他的眼底看到一丝一毫的隐瞒跟心虚。
季晚轻吸一口气，最后问道：
“你是去忙工作上的事，还是私……”
“你今天怎么了？“
顾北烬并没有正面回答这个问题，迈步走向季晚，关怀道！
“是不是身体哪里不舒服？”
顾北烬也了解季晚，结婚这么久了，他还从来没见过她这样一面。
季晚眼底已然划过了一抹失望，默默翻了个身：“我没事，你走吧。”
顾北烬：“好，我尽量早点忙完，很快就回来。”
季晚没吭声，紧闭上了双眸。
她现在一个字都说不出来，满脑子都是许清雅刚才发来的挑衅的消息。
距离女人发消息没多久，顾北烬果真就跑来告诉她要去办很重要的事。
这一定不是巧合。
如果许清雅没撒谎的话，那就是顾北烬欺骗了她。
他再一次去见许清雅了。
季晚心头堵塞得厉害，翻来覆去地根本睡不着。
熬过了一下午，等到了晚上吃饭的时候。
顾北烬始终都没有回来。
季晚就这么默默坐在餐厅等着，冷色调的灯光照着她的侧脸，她浑身上下都平添了几分寒意。
家里的佣人已经热了三回菜，见季晚久久不动筷子，忍不住道：
“夫人，是这些饭菜不合您的胃口吗？要是这样，我们再去给您重做……“
季晚淡淡摇头：
“不用麻烦了，我等顾北烬回来一起吃。”
佣人悄悄瞥了眼墙上的钟表，都快晚上十点了。
“夫人，要不您打个电话问问顾总，是不是今天临时有事不能回来吃晚餐了？您现在毕竟怀有身孕，久坐在这里等着也没吃东西，身体会吃不消的。”
季晚知道佣人也是好心跟她说这些，点头道：
“好，我催催他，你们不用管我，去忙吧。”
她说完，拿起桌上的手机起身，走到落地窗前拨通了顾北烬的电话。
夜色如鬼魅。
屋内只有佣人们细碎的脚步声，季晚听见电话拨通的那一秒，她的呼吸声变得凌乱。
电话拨了足足一分钟，对面始终没有人接通。
季晚长睫垂下，握着手机，指关节一点点缩紧。
她又拨了第二遍。
电话那头还是毫无反应。
季晚怔怔盯着屏幕看了许久，正要放下手机转身回去的时候，手机响了。
她打开一看，是许清雅发来的一张照片。
私密的包厢之中，顾北烬正慵懒地倚在沙发上，长腿交叠，指尖燃着一根烟。
从这个视角看过去，不难猜到，许清雅此刻正坐在他的旁边且距离极近。
季晚看到照片的一瞬，大脑轰然。
呼吸也不由变得凌乱起来。
她不敢相信，顾北烬所说的出去办很重要的事，依然是去见许清雅。
他又一次骗了她。
这么毫不费力地骗过她，全都来源于她的信任。
季晚轻吸一口气，极力逼着自己冷静下来。
可许清雅发来一张照片后，显然没有息事宁人的意思。
紧接着，手机里便弹出她再三挑衅的消息。
“季晚，你都看到了吧，我不过是随手拨打一通电话，顾北烬就会第一时间赶到我身边陪我。你以为你跟他结婚了，怀上了他的孩子，就真的能取代我在他心里的位置吗？不会的，男人对初恋都有天然的滤镜，不管过去多少年，即便你已经生下他的孩子，他都不会忘记我，更不可能跟我断干净。”
“现在看清楚现状了吗？我希望你能好好考虑考虑，现在打掉孩子主动跟顾北烬离婚，你或许还有退路，不至于把自己处于以一个很狼狈不堪的处境。”
“对了，我再好心提醒你一句，顾北烬之所以带你回老宅，继续哄着你，无非是因为你怀上了他的孩子，他想哄着你等孩子生下来，只要孩子出生，他会立刻跟你离婚，抢过孩子的抚养权，然后回来找我。当然了，这些话，也是他亲口跟我承诺的。“
季晚看着手机屏幕上密密麻麻的消息，大脑的眩晕感愈发强烈，情绪不受控制地波动紧张起来。
连带着她胃里都在一阵翻涌，恶心反酸的感觉逼得她想吐。
下一秒，季晚面色变，忽地跑向一旁的垃圾桶边，弯身呕吐。
她吐得严重，吓着了正在忙碌的佣人。
王妈赶紧快步上前，一边拍照季晚的后背，一边问道：
“夫人，您怎么了？是身体不舒服吗，要不要去医院看看？”
季晚脚步踉跄，勉强撑着墙壁站稳。
她脸色苍白，摇摇头道：“不用了，扶我上楼休息会儿就好。”
王妈皱着眉道：
“您晚上一点东西都没吃，这会又吐得这么严重，身体会吃不消的。”
季晚金抿着唇，没出声。
身体再难受，也抵不过心里那种信任感轰然崩塌的感觉难受。
王妈无奈，只好扶着季晚上楼休息去了。
她走出房间的时候，看着季晚脸色异常难看，再三犹豫之下还是拨了电话给顾北烬。
一连打了好几遍才打通。
“什么事？”电话那头的顾北烬，声音听起来有些躁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