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丈。”
一个镇鬼司百户主动上前。
“你可见过与我们穿着一样衣服的人来过此地？”
老村长满脸迷惑地摇头。
“我们这个小山村平时看不到太多外人。
更别说官差了。
每年除了收税的时候，平时一个也见不到。”
纪慕紫走到老村长面前。
“听说明天就是贵村祭山神的日子。
我们可以去山神庙看看么？”
老人脸色变得微微有些不自然。
身后几个青壮眼中则是闪过仇视之色。
“老人家有什么问题么？”
“呵呵，既然官爷要去，我们这些老百姓哪敢有问题。
还请跟我来。”
老村长不阴不阳地说了一句。
慢慢迈动步子来到前方带路。
陈安走在队伍中间。
十几天之前，西河郡镇鬼司接到斥候密报山阳村疑似祭祀鬼物。
于是派出三个百户前来查探情况。
镇鬼司有规定，任何人出城办事必须每隔半个月传回一次消息。
然而到了规定时间。
三个百户就仿佛人间蒸发了一般。
此时新正寺事件刚好结束。
纪慕紫带领的调查小队前往五原。
路上听闻此事便准备在五原点个卯以后来到这调查一番。
老村长走得极慢。
镇鬼司众人跟在他身后。
许多人都变得有些不耐烦。
李修仪早就按捺不住，若不是为了在纪慕紫面前保持形象。
他一定要好好给这些刁民一个教训。
就在这时，突然，一阵羊叫吸引了众人注意。
陈安转过头，只见一个面相憨厚的中年男人牵着两只半大小羊站在院子里。
叫声正是从其中一只嘴里发出来的。
见镇鬼司的人望过来。
中年男人似乎有些害怕。
挤出一个畏畏缩缩笑容。
对陈安他们点了点头。
走在前面的老村长突然开口。
“各位官爷，这是我们村子买来用于祭祀山神的羊羔。
山神庙就在前面，马上就要到了。”
纪慕紫有些好奇的问道。
“祭祀山神为什么要用羊羔？
我听说许多村子祭神都是用童男童女的。”
老村长身体一顿。
“官爷说笑了。
我们不过是些小老百姓，哪里有这个胆子。”
而后脚步不由加快了少许。
纪慕紫眯了眯好看的眼睛。
给身后使了个眼色。
继续向前走去。
村子不大。
没走一会。
调查小队便来到了村子中央的山神庙外。
相比于其他百姓微微有些破旧的房子。
山阳村的山神庙明显好了太多。
宽敞的大殿中矗立着一座刷了彩漆的塑像。
塑像主人是一个看起来二十多岁的女子。
身着华丽长裙，左手提着一个竹篮，右手抬到耳朵高度，捻出兰花指。
满脸慈悲之像。
一对胖乎乎的童男童女塑像立在女子身后。
看着十分可爱。
“你们的山神大人竟然是如此年轻的女子？”
李修仪有些诧异。
“正常不都是老人家么？”
他的话顿时引来几个村民的怒目而视。
老村长将视线投向纪慕紫，淡淡说道。
（这个名字改了一下，以前叫纪慕晚，后来发现跟一个大大重名了，就改成了纪慕紫。）
“为何不能是女子。
山神娘娘这些年一直保佑村子风调雨顺。
猎户进山也能捉到猎物。
更何况官爷您的上官不也是女子么。”
李修仪表情一滞便要发作。
但看到纪慕紫望过来，却硬生生憋回去了。
纪慕紫见状收回目光。
笑着说道。
“老人家。
我们想要留在村子里看看明天的祭神仪式。
你们这可有住的地方？”
“我们村子不大，也没什么成套的空房。
恐怕只能委屈你们分开住在村民家中了。”
“可以，那就麻烦老人家了。”
纪慕紫似乎并不在意老者的无礼。
摆摆手，带着手下离开了山神庙。
老村长在山阳村十分有威信。
不一会功夫便把家里有空房的人家叫了过来。
镇鬼司百户们两到三人一组。
跟着村民前往各自住处。
这些人都是镇鬼司的精锐。
执行任务时荒山野岭也照样睡得着。
如今哪怕对山阳村百姓的无礼颇有微词。
但自家老大没发话，他们也不会说什么。
手下们离开后。
山神庙前只剩下陈安，纪慕紫和李修仪三人。
“噗通！”
重物落地的声音响起。
三人扭过头去。
只见一个看起来只有五六岁的小女孩跌倒在地上。
小女孩穿得破破烂烂的。
跌倒之后也没有哭。
只是眼眶里含着眼泪，自己努力爬起来。
小心向被蹭破皮的膝盖吹气。
“呼，呼，吹吹气就不痛了。”
吹了一小会。
女孩用脏兮兮的袖子抹了抹眼泪，攥紧拳头走向不远处在街上摆摊的猎户。
来到摊位前，小女孩伸出脏兮兮的小手，把两枚铜板放在摊位上，怯生生地说道。
“叔叔，我，我想要一角角肉，就，就一小角角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