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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午的阳光正好洒在一间花店门口的几块干净的阶梯上,我掏出口袋那包抽了两天还剩一半的烟,坐了上去,感受着光线给我带来的温暖。而烟雾在阳光下显得特别浓厚,弥漫在我的眼前舍不得散去。

    回想着来到杭州后舒瑞的反常我心里充满了疑惑,更让我感到悲戚的是舒瑞似乎不愿和我说一个字。

    烦闷中,脑子里的片刻清醒让我想起了娜娜,于是我拨通了她的电话。

    打去的电话在等待了足足60秒后迎来了人机冰冷的声音,于是我给娜娜发去了微信,问她来杭州后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

    熄灭手机屏幕后,我抽起了烟,等待着娜娜的回复,而我并不确定她会回复我,同时也觉得她是知道真相的人。

    “陆晨,还在想刚才那个人说的话吗?”

    身后传来了李艾的声音,两秒后她站到了我的旁边。

    望着此时清静的小河直街,我回道:

    “他说的没错,昨天的舒瑞确实很反常,可我却不知道原因,问她她也是说没事。”

    “如果她不愿意告诉你,那你就不要再想了,她是个有想法的人,不说自有不说的道理。刚才那个人明显是带着目的来的,你不要跟着他设定的路线走。”

    “我太疑惑了,好像事情与我有关,可我却完全没有头绪,你知道的,我们就要结婚了,我不想这时候我们之间横着一些莫名其妙的情绪。”

    “正是因为你们就要结婚了,你才更不要去理会那么多,婚姻中更重要的是未来,而不是过去,夫妻再亲密,也会有些不想和对方说的事情,这也是一种经营的方式。”

    我从小在父母那样典型的婚姻下成长,自然是明白李艾口中的经营是什么东西,我也知道我们的生活终有一天会归于平淡,围绕着柴米油盐,家长里短。我并不情愿这么快就和舒瑞进入那种生活模式,可却害怕我的刨根问底会给我们带来更大的伤感……

    将手里的烟熄灭,我站了起身,对李艾说道:

    “帮我叫个跑腿的,我把地址给你,把花送到舒瑞办公室。”

    “好,你也到店里写张卡片吧!”

    “不用了,从店里送过去的她会知道是我送的。”

    “那你没什么话要表达一下吗?”

    我思考着走进了店里,还是拿起了一张卡片,笔头在纸上停留了不知多久后,才终于写下了:

    “李艾说送花很俗套,不适合我,可我想为你做一切事情,无关俗雅。”

    ……

    娜娜在接近下午两点才回复了我的微信,信息里只有简单的“没有”两个字。

    没过多久我又收到了舒瑞发来的她忙完了的信息,和李艾告别后,我回到了舒瑞的公寓。

    舒瑞在我到达公寓后几分钟回到了公寓,手里只拎着一个手提包。

    正看着手机航班信息的我停下了手里的动作,说道:

    “我在看机票,六点那班怎么样?”

    “嗯,你安排就好。”

    舒瑞坐到了我的身边,我一边订着机票一边调整着情绪,将手机放下后,说道:

    “今天收到花了吗?”

    舒瑞从包里拿出了那张卡片,道:

    “收到了,就是这卡片上的字挺丑的。”

    伸手搂在舒瑞的脖子上,我说道:

    “丑有什么关系,能读懂就好。”

    “你要不念一遍?”

    “算了吧。”

    “你这回答可是和你写的内容相违背了。”

    我呵呵一笑,心里原本的那些烦恼也随着舒瑞的轻松消散了很多。

    “花呢?你不会转手扔了吧?”

    “留办公室了,我们要回广州了,还不知道下次回这里什么时候呢!你今天怎么突然想起给我送花了?”

    “一整天和花待在一起,有这个想法不是很正常吗?”

    “正常吗?我觉得还是会有别的原因。”

    舒瑞坐直了身体,我也将手从她的肩上拿走,说道:

    “今天有个人在店里连续订了一个月的玫瑰,我和李艾说到了送花的话题,就想到了。”

    “好吧……”

    沉默了一会后,我说道:

    “没想到订花的人是安腾。”

    说着我看向舒瑞,而她在表情停滞了一秒后,也看向了我,问道:

    “他去店里了?”

    “嗯,和我说了几句话。”

    舒瑞的眼神一直停留在我的脸上,像是在思考着什么,许久后她才说道:

    “见了他之后,你心情还好吧?”

    舒瑞的问题出乎我的意料,我原以为她会问我们都说了些什么,可她却没有,她一定知道安腾会和我说什么!

    “我的心情好坏,和见不见他没什么关系。”

    “昨天中午我已经和他说了,我和他有一个需要退出丽美,我不想再和他合作下去了。”

    这是一个重大的信息,我错愕地问道:

    “你怎么突然和他挑明?他同意了吗?”

    “他说他会考虑将手里的股份转给我,给他一些时间。我也需要些时间找一些投资方。”

    “我不信!你真的觉得他会甘心将股份转出去吗?”

    “丽美现在发展很良性,找到投资方的可能性很大,就算到时他反悔不愿意了,我就将自己的股份转出去。他没有办法阻止,我和他已经签过协议了,他如果阻止就必须自己买下,到时丽美就是他一个人的。”

    “这些都是你这两天做的?”

    “也不算这两天吧,上次回广州前我就已经开始和他谈过了,这次就是他答应签协议我才过来的。”

    “他为什么会突然答应?”

    舒瑞对我的问题没有立刻给予回应,沉默许久后她才说道:

    “我也不知道。”

    我点起了一根烟,在舒瑞面前抽着……即便是安腾想要讨好舒瑞,又或者是知道了我们即将结婚的消息,愿意和她签一份他自己不愿意签的协议,可舒瑞为什么又会突然和她挑明终止合作的意愿,这期间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就在我想再次张口时,舒瑞已经起身走向卧室,开始收拾起行李,她终究还是不愿意把所有的事情给我说个明白。

    收拾好我们两人的行李,舒瑞走出卧室,道:

    “晨,退房的事你和房东说了吗?”

    回过神的我深吸了一口气,回道:

    “说了,房东说随时可以退,搬好把钥匙还他就行。”

    ……

    回广州后的几天,一切的事情又恢复了原来的样子,而在杭州时心里的那些疑惑和不安也随着时间慢慢变淡。

    出租屋的东西已经被我陆续搬到了舒瑞家,周五傍晚,我回到出租屋,拖着属于自己唯一还留在这个出租屋的行李箱,站在客厅,点起了会是在这里抽的最后一根烟烟,环顾着眼前这个即将永别的地方。

    手里的烟灰越来越长,我不愿它掉落在稍显空荡的客厅,小心翼翼地夹着,在对着那只沙发露出一个道别的笑脸后,迈动脚步朝门口走去,最后一次关上这个熟悉的门。

    对于这个房子,我只是过客,对于我,这个房子承载了太多记忆,是我租过的那么多房子里,最值得怀念的一个,我想往后我一定会时常想起我在这里度过的那些迷茫和煎熬的夜晚,也会想起它带给我的快乐和幸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