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我在一阵轻微的声响中睁开了双眼,我下意识的看向舒瑞睡觉的位置,在看不到人后又望向了发出声音的方向。
只见舒瑞已经穿戴整齐,站在衣柜前翻找着衣服。
“瑞,你干嘛呢?”
舒瑞停下了手上的动作,回头朝我笑了一下,道:
“起来啦,去刷牙洗脸,早饭我已经弄好了。”
我揉了揉眼睛,看了下时间,这才早上八点半。
“你几点起的?”
“七点半。你快去刷牙洗脸吧。”
“不是,昨晚那么晚睡,你怎么起那么早,一大早收拾衣服干嘛?”
舒瑞将手上的几件秋装放进了行李箱,说道:
“我得回杭州了?”
“不是说下午吗?”
“刚才杭州那边打来电话,说有点事我得过去处理一下。”
舒瑞的声音很平静,但我还是能听到她声音里的失落,而失落的又何止她一个,我坐在床上,半晌没有回答。
昨夜的我在舒瑞睡后一直不愿入眠,我不甘心将我们见面那短得可怜的时间浪费在没有意识的睡眠里,而最后我说服自己闭上眼的理由是我们还有一个上午的时间,我需要好的精神来给舒瑞一个更完美的上午,可谁曾想睁开眼后,我们拥有的仅仅一个上午的时间也失去了。我开始有些懊悔,或许我昨夜就该一直睁着眼,欣赏她安静的脸庞。
我将自己的情绪放到角落里,走向了卫生间,洗漱后,将舒瑞给我准备的白粥和煎蛋快速吃进了肚子。而舒瑞的行李也已经准备好了,她走出了卧室,将行李箱拖到了客厅。
我拿起了放在桌上的车钥匙,半低着头从舒瑞手里接过了行李箱的把手,一言不发地朝门口走去。
“陆晨,没那么急,还有一点时间的。”
“现在是上班高峰期,还是提前一点好。”
“今天是星期天,早上没那么多车的。”
我停下了脚步,心里也确认了今天确实是星期天,便点了下头,回道:
“是我忘了。”
舒瑞又将行李箱把手接了过去,放在了客厅中间,拉着我的手坐到了沙发上。
坐在沙发上,我却突然不知道要和她说什么,在沉默了一会后,我看向了同样有些失神的舒瑞道:
“今天星期天,怎么你公司的人还会那么早打给你?”
“是一个项目经理,说临时改了签合同的时间,因为客户下午要回北京。”
我原以为会是不好的事情,听舒瑞这么一说心里倒也放松了一些,而舒瑞却仍有些闷闷不乐。我不想让自己的情绪加重她的心里的沉重,便僵硬地笑了笑:
“这是好事,你应该开心点。”
说完,我将舒瑞搂了过来,吸了吸鼻子后说道:
“你真香,一定是用了花露水吧!”
舒瑞也终于勉勉强强地笑了一下,双手勾住了我的脖子,说道:
“你再闻仔细点。”
我凑向了舒瑞的脸,在鼻尖即将碰到她的鼻尖时,认真闻了闻,然后煞有其事地思考着。几秒后,又笑嘻嘻地问道:
“你还有时间补妆吗?”
舒瑞将头快速地抽离,做了一个躲闪的动作,回道:
“没有了。”
我又将舒瑞搂了过来,她也靠在了我的胸上。
这只是我的一个玩笑,而舒瑞也很清楚,毕竟我们从这里开到机场还要半个多小时,哪里会没有时间补妆。
“陆晨,我不在的这段时间,你可要好好的!”
“你放心吧,以前我也是一个人,我知道怎么照顾自己。”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说你要好好做好自己的公司,无聊的时候不要老是去喝酒,喝多了对身体不好,还会误事。”
“我不是和你说过我现在很少喝酒了吗?你忘啦?”
“我没忘,只是说……”
舒瑞说着突然停了下来,而我则是有些不明所以地看着她。和我的眼神对视了下后,舒瑞又将头埋在我的胸口,道:
“我只是想说你不要用不好的方式来排解自己的寂寞,要忍耐,想我就给我打电话,不管多晚我都会接的。”
我突然明白了舒瑞的小心思,赶忙回道:
“我会忍耐的,更何况我现在有四个美女陪着。”
舒瑞猛的抬起头道:“你说谁?”
我笑了笑,将舒瑞搂得更紧了些,道:
“你又忘了,我有四盆美女樱,想你的时候我就帮它们修修剪剪,你应该好好看看,那叶子都快被我剪没了。”
舒瑞并没有理会我要表达的意思,在短暂的沉默后,说道:
“时间差不多了,你再给我唱首歌吧!唱完我们就出发。”
我很少拒绝舒瑞,可这次我拒绝了她的要求,我不想把这种短暂的分离弄得很伤感,情愿就这么说说笑笑,然后送她去机场。
一路上,我们没有过多的交谈,我让舒瑞休息一会,毕竟她昨晚也就睡了不到五个小时,而我则是很认真地开着车。
分别时,舒瑞让我把她家的钥匙带回去,说是感觉家里的空气不太好,让我偶尔到她家去住,开开窗通通风。我答应了下来
舒瑞走后,我坐在车上,点起了烟,看着她乘坐的飞机冲向天边,心里空落落地,而被我隐藏起来的伤感也开始冒出了头。
离别和伤感自古以来便是分不开的,而文人墨客喜欢用笔来疏解这种伤感,要不然何来那么多描写离别感伤的古诗和绝句。我没有古人的文采,只能为自己点上一根烟,然后在烟雾里试图和伤感言和。
将车开回小区后,我又返回了舒瑞家,躺在还残留着舒瑞气息的被窝里,呆滞地看着天花板上的吊灯,舒瑞的身影也若隐若现。
临近十一点,我背上了蓝色琴盒,又环视了舒瑞空荡荡的房子之后,走上了回出租屋的路。
今天的阳光很温柔,照在身上感觉很舒服,而这段我走过很多遍的路程也不再那么远,还没有一丝劳累感的我就已经出现在了自家的小区。
下午一点钟,米小雅不请自来,打开门,就看到她脸上带着一种吃瓜群众特有的兴奋,不用问,我也知道她此时心里想的一定是我和舒瑞的事。
“陆总,今天接着研究钟氏的资料吧。”
“周末总共就两天,昨天你也算工作了半天了,今天我没打算让你工作,我不是那种毫无人性的老板。”
“我在家也没事做。”
我将米小雅请了进来,认真说道:
“你来得正好,我有点事要和你谈谈。”
我的认真并没有让米小雅感到不适,而她这种表现却让我感受到了失败感,心里也默默下决心要像舒瑞学习,在公司树立一些威严。
“我知道你和娜娜是好闺蜜,但你不能什么都和她说,尤其是公司的机密和我的日常工作。”
米小雅终于严肃了起来,回道:
“我没有和她说公司的机密啊,就是有时候她会问我你最近在忙什么,我就和她稍微说了一下。”
“我的工作就是公司的机密,最高级别的机密。”
“哦,我明白了,以后我会注意的,那陆总,除了工作,你的日常生活算不算机密?”
“算,就是级别低点,有些能说,有些就不能说。”
“比如呢?”
对于米小雅这个问题,我哭笑不得,甚至有些想抓狂,而她的表情却像是真的在虚心请教。
“你自己去想吧!每个人都有隐私,你们没事聊点别的。”
“每次都是娜娜问我才说的。而且我觉得应该是……舒总也有想知道的意思,要不然娜娜那么关心你干嘛?”
“你想多了,舒瑞是不会让娜娜打听的。”
“舒总肯定是不会主动让娜娜打听,可是娜娜可以感觉得到她是想知道的。”
……
我的心里也冒起了省略号。
“现在不是在说舒瑞,总之,你记住我刚才说的。”
“哦。”
“来都来了,你就工作吧!”
米小雅吐了吐舌头,然后回了一句“好。”
我将资料拿给了米小雅,道:
“昨天还没弄完的你接着弄,等你做好了我再看。”
米小雅“哦”了一声,打开了笔记本,开始进入到了工作状态。
“对了,昨晚我走后,大家都没说什么吧!”
“你们走后夏总也走了,张婷姐也追她去了,我和郑哥柳妍接着看叶晓姐演出,我们都很理解你们,替你们开心。就是柳妍问了我很多关于舒总和你的事,我感觉她怪怪的,好像对你很有兴趣哦……”
“我感觉你快疯了,整天瞎琢磨。赶紧干活干活!”
“哦。”
留下米小雅一个人在客厅,我回到了房间,却想起了夏言,想着下次见面得跟她说声抱歉,毕竟她是去看我表演的,我却连招呼都不打就走了。
下午三点,叶晓给我发来了信息,告诉我她已经离开广州回成都了。我给她道了个歉,她则是表示很理解,并给我和舒瑞送来了祝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