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长孙无忌询问出李宽什么时候回京这个问题的时候,大殿内瞬间就安静下来。
所有人都齐刷刷的看向李宽,等待着李宽的回答。
他们之所以这幅反应,全都是因为如今南诏吐蕃的局面,都是李宽一人促成的。
这时候李宽撤了,事态会不会有什么变化,谁都不知道。
因此,李宽这时候的态度极其关键。
宴会之上极为安静,所有人都注视着李宽,等着李宽开口回答。
片刻后,那一言不发的李宽,终于是开了口。
“舅舅,回长安城是一定要回的,但回之前还有几件事情我要做完才行。”
“远的不说,就说近的,现如今吐蕃就还有两件事情没有做完。”
长孙无忌微微一愣,看着李宽诧异道:“什么事情?”
李宽见状,微微一笑,随之将手中的酒杯放了下来。
“舅舅,你刚刚到逻些城,但也应该听说了我这段时间针对圣教的一些事情吧?”
长孙无忌点了点头。
他正是因为知道了这件事情,才有些迫不及待的想要李宽尽快离开吐蕃。
否则这后面可还有数之不尽的麻烦。
他长孙无忌虽然不信鬼神,但也知道圣教这东西还是有些门道的,如果对方真要搞事情,那李宽怕是这辈子都离不开吐蕃了。
想到这里,长孙无忌便忍不住说道:“殿下,针对这事儿,不是我说你,你还是太不理智了。”
李宽似乎早就料到了长孙无忌会这么说,当即笑了笑,摇头说道:“舅舅,不是我不理智,而是这件事儿非要这样做不可。”
“你初来乍到,并不清楚圣教的架构,从一开始他就是独立于朝廷之外的宗教。”
“你应当知道,一个不受控制的宗教最后会发展成什么样子。”
“当年北魏武帝,北周武帝两位皇帝先后灭佛,皆是因为佛门失控,不受朝廷辖制,酿成大祸。”
“吐蕃如今已经被我大唐攻灭,偌大的地方出现权力真空的现象,短期内根本无法顾及到所有,一旦这空子被圣教的人钻了,以他们在吐蕃境内的影响力,后果将会不堪设想。”
长孙无忌好歹也算是饱读诗书的人,自然是知道李宽所说的二武灭佛一事。
仔细想想,发现还真是这么一回事儿。
“只是你屠戮太甚,这圣教也是分崩离析,你确定他们不会作乱?”
听着长孙无忌的担忧,李宽笑了笑说道:“这事儿其实没有那么复杂,想要解决简单的很。”
“本王发明了一个办法,名叫金瓶挚签。”
“金瓶挚签?”
听到这个名词的瞬间,长孙无忌便露出一抹好奇之色。
“怎么个操作办法?”
李宽这才开始解释起来。
“所谓金瓶挚签,就是打造一只金瓶供奉在圣教的神殿之中,在选择教主的时候,通过金瓶挚签的方式,选出圣教教主。”
“圣教讲求万物轮回,所谓的圣教教主也是轮回之说。”
“当一位教主死了之后,他便会轮回转世,被选中之后继续担任圣教教主。”
“如此往复不断,所以圣教的教主在圣教当中的地位高绝。”
说到这里,李宽顿了顿,接着说道:“只是所谓的教主轮回一说,早已经被巴钦这些叛逆玩烂了,他们只会选择听他们话的人上位。”
“这些年松赞干布扶持佛门,以至于圣教地位受到威胁,加上内斗严重,他们根本没有办法选出合适的教主,以至于现在都是一盘散沙。”
“这样也间接为咱们解决了个麻烦。”
“那就是我们可以通过金瓶挚签的方法,重新选择一位教主,主持圣教。”
“并且从现在开始,只有通过金瓶挚签的人,才能成为教主。”
听完李宽这一番解释,长孙无忌眼神瞬间变得明亮无比。
“也就是说,这选谁还是咱们朝廷说了算?”
“可以这么说。”
长孙无忌见自己没有猜错,随即开始仔细琢磨起来李宽的这个办法,仔细想了半天,发现这办法确实是可行且不错。
“如此一来,这圣教教主之位就掌握在了朝廷手中,日后圣教所有的教义都要经过朝廷批准才能说。”
“通过圣教的渗透,对于吐蕃的掌控也会更进一步,对于吐蕃后期的统治稳定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李宽的一番话让长孙无忌彻底醒悟过来。
李宽这是要一劳永逸的解决问题,而不只是单纯设立一个官员在这里管理就完了。
“殿下,你这可是谋划吐蕃百年之后的大计划啊!”
感慨了一声,长孙无忌看着李宽也是佩服不已。
原以为这吐蕃是要徐徐图之,谁知道李宽已经把该做的都做了!
就在长孙无忌愣神的时候,李宽突然开口询问道:“对了,舅舅,有件事儿我一直没来得及询问。”
“你来之前我曾给父皇上书,让他定一个主事吐蕃的人来,这从你来了之后,我也没见到这人,父皇该不是把你丢过来了吧?”
长孙无忌堂堂右仆射,大唐的宰相,自然是不可能来吐蕃主事的。
但李宽这一番询问,也让长孙无忌想起了一道旨意。
只见长孙无忌摇了摇头,看着李宽说道:“殿下,这事儿陛下有专门的旨意。”
“陛下的意思是,这人选你来定,他批准便是。”
说着,长孙无忌摇头失笑一声。
“说来也可笑,陛下于朝堂之上询问谁合适,满朝文武包括我也没想出来个合适的人选。”
“武将那边倒是选了几个人,但都是打仗的好手,治理地方,尤其是吐蕃这种地方,多少还是有些不太合适。”
“陛下的意思是,不可苛责太过。”
李宽闻言点了点头,倒是觉得这说法没什么太大的毛病。
只是让自己来选择人手,多少让他有些意外。
看着李宽那沉思的模样,长孙无忌满是好奇道:“怎么?你也没有人选?”
李宽犹豫了一下,摇摇头道:“倒也不是,人选还是有的。”
“谁?”
“许敬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