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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9章 江盛海受罚

    不得已之下,阿芜朝着穆尧出了手。

    穆尧也没想到洛宜身边的这婢女本事如此之大,刀刀下手竟都是致命的功夫。

    一来二去他的血性上头,两人便缠斗了起来,院内顿时一片狼藉。

    好在就在这时,有一道声音响起:

    “这是怎么回事?何人敢擅闯本宫的宫殿?”

    穆尧与阿芜悉数停手,转头便看到了刘太贵妃带着宫人大步流星地走来。

    刘太贵妃一改往日素净淡雅的打扮,红袍金簪,穿得颇为华贵威仪。

    举手投足间,皆可见当年盛气凌人的宠妃之姿。

    “见了太贵妃娘娘,你们还不行礼?”沉香上前一步呵斥道,看向穆尧的眼神满是防备。

    院内的宫人悉数下跪行礼,刘太贵妃则走到洛宜的面前替她挡住了穆尧的视线:

    “穆尧,当年你乔装打扮偷偷跟随军队前往北疆时,为的不就是挣得功名迎娶洛家大小姐洛珈玉吗?怎么到头来又口口声声说自己心悦于洛宜?”

    “莫不是你为了给洛珈玉出气,便想着用这样下作的方式玷污女子的清誉吧!从前在定国公府你如何尖酸刻薄、刁难讥讽洛宜的,你自己难道忘了吗?”

    “荒唐,当真是荒唐。”

    “太后娘娘心善,定不知道你借着她的名义做此强迫臣女的丑事!”

    “你蔑视天威,无视宫规,以下犯上,你可有将皇家威严放在眼中过?”

    “你是要造反吗?”

    最后一句话出来,院中所有人皆是身躯一震,不敢抬头看刘太贵妃。

    洛宜也啜泣道:“我不过是个小小女子,值得穆小将军你这般大费周折吗?你若是为了替我姐姐出气......我都已经与国公爷和离,难不成你们是要我的命吗?”

    穆尧喘着粗气,渗着鲜血般殷红之色的眼眸如野兽般死死盯着洛宜身后的殿门。

    “他是谁?”穆尧再次问道,视线在洛宜和刘太贵妃的脸上来回游走。

    刘太贵妃的耐心告罄,直接命宫殿外的侍卫涌入强行将穆尧带走。

    可是感觉自己又被玩弄的穆尧此时认定了洛宜的殿内藏了人,竟不惜出手反抗。

    洛宜冷眼瞧着穆尧的所作所为——敢在刘太贵妃的宫中出手伤人,穆尧只怕是完了!

    只可惜......宫内的侍卫并不是穆尧的对手。

    洛宜这个时候倒是有些担忧会耽误了阎善渊上朝的时辰。

    而让人没想到的是,穆夫人竟也带着婢女赶到了刘太贵妃宫中。

    她开口只道了一句话,便制住了穆尧:

    “你这是要让穆家被置于死地吗?你若是此刻停手回去,之前的事我答应就是!”

    穆夫人匆匆赶来,满脸急得通红,她看向穆尧的眼神里有恨意也有无奈。

    穆尧听了这话,终于收手。

    他看着满地哀嚎倒地的侍卫,凝视了穆夫人良久。

    似乎在穆夫人开出的条件和洛宜藏着的奸夫之间纠结,但最终他还是屈服于了穆夫人。

    穆夫人见穆尧停手,她身边的侍卫们连忙一拥而上将穆尧押了下去,只是临走前穆尧看向洛宜的视线,凶狠而暴虐,充满着杀意。

    “臣妇有罪!”待穆尧走后,穆夫人看着院落中的满地狼藉痛心又害怕。

    她重重地跪在地上,替穆尧向刘太贵妃和洛宜道歉,鬓发间竟隐隐有银丝闪烁。

    面对穆夫人,刘太贵妃冷峻的眉眼才稍微柔和了些,只可惜此事已没有回旋的余地:“此事本宫定会请皇上定夺,还请穆夫人先回去吧!”

    穆夫人也知道自己没什么可狡辩的,只能深深叹了一口气退下。

    至此,洛宜刚刚攥着簪子的手指才缓缓松开,而刘太贵妃安抚似的拍了拍洛宜的肩头后,命众人全部退下。

    院中渐渐安静了下来,阎善渊才缓缓从殿内走出。

    他的脸色阴沉得如雷暴前的天空,黑暗而压抑。

    而跟在阎善渊身后的江盛海佝偻着身子,大气不敢出。

    阎善渊走到洛宜的面前,握住她那只被穆尧抓伤的手,带着薄茧的指腹轻轻摩擦着那已泛起乌青的伤痕。

    他一言不发,洛宜却察觉到了风雨欲来的压迫感。

    洛宜将自己的小手覆盖在阎善渊的手背上,恰好又挡住了那狰狞的伤痕。

    洛宜还带着哭腔的声音柔柔地说道:“皇上,可莫要耽误了早朝的时辰。”

    她只字不提腕间的伤,阎善渊的视线却自始至终不曾离开过那伤痕。

    ——

    行宫上早朝的地方名为承天殿。

    龙辇到了承天殿门前,江盛海连忙躬身伸出手臂想要扶阎善渊下辇。

    可是这次,却迟迟没等到阎善渊的手。

    “你自己去领罚,若是还有下次,你死不足惜。”

    阎善渊冷淡而倦怠的声音从头顶传来。

    江盛海听到这话却扑腾一下就跪在了地上,膝盖与石板地砖发出清脆刺耳的声响。

    江朝日缩着身子心中大骇,不知道干爹犯了什么错惹得皇上这般动怒?

    可是江盛海心里早已有数,他惶恐地说道:“奴才该死,奴才该死!往后奴才再也不敢了!还请皇上赎罪!”

    说罢,江盛海哐哐地在地上磕起头,很快石板上氲出一片深色血迹。

    阎善渊下了龙辇没再看江盛海一眼,径自朝殿内走去。

    江盛海被鲜血模糊的视线只能看到那绣着金色祥云纹的长靴从他的眼前走去,待他再抬头却见江朝日还不知所措地站在原地,满脸困惑。

    江盛海连忙给江朝日使了个眼神,江朝日这才扶着帽檐连忙跟上去——干爹成了这样,御前当值自然只能是他了!

    只是,只是干爹这是怎么了!怎么突然被罚了?

    而江盛海在江朝日走后,布满血迹的脸上却浮现出一个得意而激动的笑容来。

    这一次,他倒是赌对了。

    阎善渊罚他,自然是因为他瞒报了洛宜感染风寒的事。

    不过这一隐瞒,却让他既试探出了阎善渊对洛宜的态度,也摸清了阎善渊对自己的态度。

    江盛海是在阎善渊登基后才得了机会近身服侍阎善渊的,想要保住自己如今的地位,他也不免要筹谋策划、试探圣心。

    今日他虽受了罚,但却在阎善渊选秀之前试探出了他对洛宜的不寻常,这自然是值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