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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天时间一到,贺家的轿子果真来了,村里人都跑去看热闹。

    林大花为了送女儿出门,一向抠门的她,买了许多糖果瓜子,招待村里的人。

    想着反正马上发达了,这点子小钱,又算得了什么。

    林大花抓起一把糖,塞进小孩的手里,笑跟一朵大花似的。

    “大家别客气,多吃点糖,都来沾染一下,我家新月的好福气。”

    几个妇人倚在墙边,手里拿着瓜子。

    看着屋内的新娘子,羡慕不已。

    “这贺家丫头着真是好福气,竟然能嫁到城里,以后都不用干活哩。”

    “听说,那宋公子有钱的很哩,随手送出一枚玉佩,就值不少钱呢。”

    “那这岂不是嫁过去,每天能吃香的喝辣的?”

    “你们不知道吗,这宋家可是咱临水县最有钱的人家,能没钱嘛!”

    “乖乖!那她真是撞大运了。”

    “谁让人家长的漂亮,运气又好。”

    “哪像咱们几个,嫁给村里的汉子,整日里就是种田、干家务、带孩子,这辈子就没有享福的命。”

    “哎,同人不同命哩!”

    盖头下的贺新月,在屋内听的一清二楚。

    脸上逐渐浮现出陶醉神情。

    自己离幸福,越来越近了呢!

    “快看!”

    “轿子来了!”

    贺新月激动的从椅子上站起来,匆忙跑到门口,想到一睹外面的场景。

    又想到这样不合规矩,又羞答答的坐了回去。

    暗怪自己太心急了。

    回想那日两人初见,宋公子见自己落入水中,毫不犹豫冲她跑过来。

    在黑暗寒冷的河中,对自己伸出的那双手,那双坚定的眼睛。

    让她感受到了,从未拥有过的安全感。

    她嫁给他,不仅仅是为了他的财富。

    更多的是,自己那颗的心,动了!

    这几个妇人,逐渐琢磨出不对了。

    大户人家这么有钱,婚礼怎么办的这么寒酸,甚至还不如村里普通人家,嫁娶排场大。

    “奇怪,新郎官没有来?”

    “只有一顶轿子和两个下人来了。”

    “这算哪门子婚事?”

    贺新月听到外面的谈话后,脸白了白。

    又想到那日他说的,没有三媒也没有六聘,就安下心来。

    没关系,这些礼节小瑕疵不足为惧。

    进府之后,自己有的是办法,让他跪在自己的石榴裙下。

    时辰一到。

    贺新月穿着一身红色嫁衣,头上披了一个绣花的盖头,被贺云飞背着走出了房门。

    “祖母、娘,长兄,我走了。”

    “女儿三日后回门,定会带着夫婿来看你们。”

    林大花拉着贺新月的手,哭的上气不接下气。

    “到了夫家,你要孝顺公婆,照顾相公,早日为宋家开枝散叶。”

    记得爬床!

    最好生下孩子!

    贺老太也依依不舍说,“有时间多回家看看。”

    一定要回来。

    不然,家里的活没人干了。

    贺云飞看着眼前,装扮的如此鲜亮的贺新月,内心欲望翻涌。

    如果她不是自己妹妹该多好。

    真是可惜这么美的一张脸了。

    或者,她没有遇到宋公子。

    留在家里永远不出嫁,也不妨是件好事。

    ……

    宋府存福堂。

    宋母高坐在上位,眯着眼细细盯着贺新月。

    “抬起头来。”

    贺新月缓缓抬起头,照例装出脆弱娇美的小白花的既视感。

    宋母冷哼一声。

    “果然长得一张好皮子,在小山村算得上美人,比起精心培养的扬州瘦马来说,这容貌也算不得好了,何况琴棋书画,你一样都不会,剩的也只有一张脸了。”

    贺新月疑惑为何不先拜堂,而是先带到婆母这里问话。

    不过也耐着性子,学着大户闺秀的模样,仔细回话。

    “母亲教训的是。”

    “母亲?”

    宋母被她逗乐了,这货是真蠢还是假蠢呀!

    贺新月没听出宋母话中的反讽,继续讨巧卖乖。

    “母亲的教训,新月谨记在心,入府之后定然多加学习,定不会让相公嫌弃我。”

    “学习什么?”

    贺新月疑惑,不是学习琴棋书画吗?

    “自然是学习琴棋书画。”

    旁边的丫鬟嬷嬷,忍住偷笑。

    贺新月看到心中恼怒,这宋府怎么规矩这么差。

    等自己做了主母,不得狠狠打他们的脸。

    一群奴婢,竟然敢嘲笑主子。

    “我这没有教女子六艺的师傅,倒是夜香阁的缺了一位帮忙的,你可要先学着?”

    “新月愿意,多谢婆婆。”

    旁边的丫鬟嬷嬷,再也忍不住了,噗嗤笑出声来。

    贺新月怨毒的眼神,恨不得变成刀剑,立刻划了这些婆子的嘴。

    “回禀婆婆……”

    “住嘴,主母没问你!”

    嬷嬷立马打断她。

    贺新月心头一慌。

    “婆婆,不知何时拜天地?”

    宋母彻底被她无语到了。

    这种货色,也能把自家儿子算计到,也是只能怪他倒霉了。

    冲一旁的嬷嬷使了个眼色。

    嬷嬷会意,立马上前一把扯下贺新月的盖头,又三下五除二把嫁衣撕烂。

    随手扔给她一套宋府最低等丫鬟的衣物。

    然后厌恶地朝她脸上吐了一口浓痰。

    “什么烂玩意,就敢妄想进府为妻。”

    “也不掂量掂量自己几斤几两,以为自己长了张骚皮子,就整天发痒勾引爷们,我看直接把她卖入妓院,好让她日日快活。”

    贺新月懵了。

    站起身狠狠甩了嬷嬷一巴掌,然后跪在宋母的面前哭诉。

    “婆婆,这般刁奴好生没规矩,连自家主子都敢打,今日不狠狠教训一番,他日不得爬到我们头上作威作福。”

    宋母扶着脑袋,白眼都快翻到天上去了。

    被打的嬷嬷人高马大,气得胸膛上下起伏。

    见宋母没反应,心下了然。

    拉着贺新月的头发,拖到了一旁的小隔间。

    半个时辰之后。

    只剩半口气的贺新月,像条死狗一样,拖了出来。

    宋母挥挥手,让人把死契带上来。

    “十两银子,以后生死皆归宋府,家人不得干预。”

    “来人,把银子送回桃花村。”

    贺新月在昏迷之前,被人压着按下了指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