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大花卖完了所有的肉,美滋滋的数着银子,带着贺新月去布庄,扯了几尺布做新衣服。
两人刚走出布庄,就被一群人给拦下了,来不及问清楚情况,就被拉到县衙。
府衙大堂站着凶神恶煞的的衙役,手持水火棍,不断地敲击地面,吓的林大花当场吓晕过去。
一盆凉水泼下去,林大花才悠悠醒转,抬头看到稳坐上堂的县令,又瞅瞅外面一群叫喊的民众,恨不得再次晕过去。
贺新月虽然没被吓晕,但年龄尚小,承受能力不够强,缩着身子跪在地上瑟瑟发抖。
“大人冤枉啊,民妇和小女不知所犯何罪,就被这群人带到这里,还请大人明鉴。”
县令拿起状子,上下快速扫了一遍。
菜市场母女……多人食物中毒……
“他们状告你今日所卖的菜品有毒,吃了之后肚痛难忍、腹泻不止,来到这里的人,十个有九个喊自己是冤枉的,你又如何证明自己是冤枉的。”
菜品有毒?
林大花彻底蒙圈了!
不可能啊,昨天的饭菜,村里的人吃了都没事,自己吃了也没事,为何会食物中毒?
这些肉从偷到手一直到卖出去,没有离开过自己的视线之外,也不可能会被人下毒。
莫非这些肉,从一开始就被人下了毒,难道是贺晚晴想害村里帮工的人?
不可能,她把薪酬给的这么高,伙食做的这么好,巴不得早点把房子建好,怎么可能会在伙食里下毒。
还有一种可能,就是贺晚晴早就猜到,今天的伙食也会被偷,才提前下好毒。
好啊,好狠的心肠,贺晚晴竟然想毒死她,幸亏自己没吃这些肉。
“大人,毒不是我下的,我知道凶手是谁,是桃花村的贺晚晴做的。”
桃花村贺晚晴,这名字好耳熟。
县令略一思考,就想到了前几日来府衙脱籍的小姑娘。
“你是贺晚晴的何人?”
“民妇是贺晚晴的伯母,小女是贺晚晴的堂妹。”
原来是一家人,怪不得她们看着有些相似呢。
但如果他们和贺晚晴是一家人,为何当日贺晚晴没给他们脱籍,反倒给另一家异姓母子脱籍,这其中定有原因。
不过他断案清明,公平公正,绝不徇私枉法,讲究有理有据的判决。
“你说是贺晚晴下的毒,可有证据?”
林大花在台下支支吾吾的说不出话。
这些肉原本就是偷的,就算证明这些肉是贺晚晴的,但找不出她贺晚晴毒的证据。
更重要的是,贺晚晴完全没有给肉下毒的理由。
原来她早就算准了,昨天偷的吃不完,今天的偷的,肯定会拿来城里卖钱。
好一个心思缜密的连环计!
果然小瞧了贺晚晴,能把每一环节都猜测的这么准,城府之深绝非九岁的孩童所有。
一旁的府衙上来回话。
“回大人,检验结果出来了,这肉里并没有毒,只有一些苦毡草,我刚才问了府医,这苦战草吃了会有短暂的腹泻、肚痛等反应,但并不会要人性命。”
县令见这肉并无大碍,也很快结了案,让林大花母女退还所卖银钱,再赔所有病者的医药费即可。
林大花这会是赔了将军又折了兵,不敢在大堂之上撒泼,唯恐衙役把她们下了大牢,乖乖掏出今天赚的银子,又从袖口拿出私藏的一只金簪,才可脱身。
贺新月看见林大花拿出的金簪,也忘记害怕了,眼睛直愣愣的盯着金簪。
原来娘私藏了这么多钱,她还真以为家里穷的揭不锅了,才迫不及待的把贺婉儿卖了换了五两银子,家里天天吃的饭菜跟猪食一样,也不见娘拿出点钱补贴一下。
她原本以为把碍眼的贺婉儿挤兑走了,自己就是家里唯一的女孩子了,加上她又长的漂亮,肯定受祖母和娘的宠爱。
可万万没令她想到的是,祖母仗着年纪大,整日不是腰酸就是背疼,一点活也不干;林大花每日都说去地里干活,也不知道干了啥;至于自己的哥哥贺云飞,更别提了。
家里的活计从此就落在自己的头上,每天一睁眼,就有数不清的活计等着她,做一日三餐,洗全家的衣服、挑水浇菜……,每天忙的连觉都不够睡,也不见有人帮下自己。
这个家里,她才是最傻的这个,每个人都为自己打算,每个人都自私的令人心寒。
幸好贺婉儿跑的快,不然早晚死在这个家里。
天色暗沉下来,城门已经关闭,两人已经身无分文,不得已只能缩在官府的石墩下,待了一夜。
天色一亮,林大花就怒气冲冲的找到了贺晚晴。
“在肉里放了苦毡草,是你做的吧?”
贺晚晴无语死了。
这人是有毛病吗,还是脑袋被驴踢了?
见过小偷躲着人走的,还是第一次见小偷光明正大的威胁正主的。
“伯母,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你不用在这装了,我知道这件事情,就是你在背后搞的鬼。”
拜托,这话不是我的台词吗,她怎么抢走了?
“你以为耍了这点小聪明,就能把别人耍的团团转了吗?”
“……”
“伯母今日找我,就是来说狠话的吗,我可是一点也不怕的。”
贺晚晴也懒的装了,直接摊牌。
“我来找你,是想告诉你,你祖父家的给你的信在我这里,想要的话拿三根金簪来找我。”
祖父家?
拜托,她自从穿过来就已经流放了,不仅对原身父母没有感情,更别说原身的祖父了,那更是一面也没见过啊。
还让她拿出金簪去换一封信。
她觉得她还没疯。
“你说完了吗,说完了就滚吧,我这忙着呢,没时间跟你聊天。”
“呵,你会来找我的。”
林大花自信的撂下话,扭头走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