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凡并没有见过奚卓文。
不过从对方的穿着，以及身旁站着戴金丝眼镜的秘书来看，其实他也能猜出一点点。
果然，奚卓文一开口，就印证了他的猜想。
“陈院士你好，我是卓文医院管理集团的董事长，奚滢滢的爸爸。”
他说着，伸出一只手。
陈凡象征性的握了一下，点头道：“你好。”
“这么晚了还来打扰你，真是不好意思，我们方便找个地方聊一下么？”
陈凡沉默了片刻，点头同意了下来。
“可以。”
很快，疗养院会客室中。
秘书端来了果茶，大晚上的喝咖啡和正经茶似乎也不太合适。
放下杯子后，她就退到了一旁，站在奚卓文的身后，面带微笑，职业属性拉满。
而吴峰则是很好奇的看着两人，似乎不明白，这么大一家集团的老板，找陈凡究竟有什么事情。
“陈院士。”
奚卓文率先开口了。
“你最新的医疗技术，现在可是炙手可热啊，现在外界都都在疯传呢，我估计我的同行们也在想尽办法的联系你。”
“有这谁事？谁传出去的？”
陈凡第一个关心的，竟然是消息谁传出去的。
奚卓文噎了一下，却还是回答道。
“可能是那些好事的记者吧。”
“哦，那随便吧，反正迟早也是要曝光的，不差这一会儿，不过我倒是不打算跟任何一家医院或者公司合作，你觉得呢？”
“我……”
奚卓文怎么都没想到，他话都还没说出来呢，就被陈凡给拒绝了。
这应该是他谈生意的历史当中，第一次被这么快的拒绝吧？
连她身后的秘书都有些绷不住，神色出现了刹那的变化。
“额……”
奚卓文无言以对，过了好一会儿才道：
“那你是准备自己单干吗？”
“不是的。”陈凡回答。
有希望！
奚卓文立刻就兴奋了起来，只要陈凡有合作意向，他就有把握拿下。
谁知，陈凡竟指了指他身旁那个从始至终一言不发，毫无存在的吴峰。
“我还有助手。”
奚卓文：？？？
就你们俩？
不可否认，他知道陈凡有很强大的后台背景，而且以他的身份也根本不缺钱用。
可是一个这么庞大的项目，想要在全国各地铺展开，所需要消耗的可不仅仅是金钱，以及拥有背景那么简单。
没有足够的精力和时间，以及完善的结构和设施，是完全做不下去的。
“你确定只有你们两个人？我们集团有着百余家医院，其中的医疗机构在全国各地更是多达不下千家，和我们合作，你能够节省下很大的一笔开支以及精力。
这些节省下来的开支和时间，你拿去研究更好的东西，难道不是更划算么？”
陈凡摇摇头，解释道。
“账不是这么算的，首先，你是个商人，合作的目的只不过是为了挣钱，而我不是，我的目的，只是为了让这个项目能够服务到更多的人群，并不以赚钱为目的。
你要知道，医疗一旦与资本挂钩，那么民众们所面对的，可不仅仅只是高昂的医疗费用，其中还有无数个坑等着他们去踩。”
这也是迄今为止，龙国为什么还不允许所有的医院私有化的原因。
如果真的一旦这么做了，那么原本你花几十块就能挂到的专家号，可能得需要几百上千才能接触到。
对医生们来说，这是福音。
对民众们来说，这是噩耗。
这些话，陈凡并没有对奚卓文说出来，也没有必要。
“而且。”陈凡继续道：“我也不需要像你说的那么费时费力，我只需要成立一家公司，然后再与国家合作，所有的问题也就迎刃而解了。”
奚卓文听完，顿感一阵挫败。
是的，他的医院和机构固然多，可是和一整个庞大的龙国相比起来，他却显的那么微不足道。
正如陈凡所说，他合作的目的只是为了赚钱。
而陈凡的想法就简单了很多，他只是单纯的想让所有人都治的起病，不用担心那高昂的医疗费用以及家庭被拖垮。
面对拒绝，他并没有任何失望亦或者是恼羞成怒。
而是衷心的希望陈凡的这个想法能够真正实现。
因为与陈凡的思想相比起来，他这个满身铜臭味的商人，就显的有些可笑和卑微了。
“既然如此。”奚卓文站起身：“那我祝你早日成功。”
“顺手的事儿。”
“小齐，送送二位。”
在奚卓文的安排下，女秘书将陈凡和吴峰给送走了。
也就是两人前脚刚走，后脚奚卓文就瘫坐在了沙发之上，一脸的颓废。
秘书自然知道这是因为什么。
陈凡的技术在全国推广之后，各大医疗行业都将会遭受重创。
简单来说，就是公司要走下坡路了。
病人们都往公立医院去了，也不会再有人来他们这种医院看病了。
收入将会直线下滑。
届时，公司还能不能保的住都是个问题。
因为奚卓文的沉默，连带着秘书也不敢说话。
办公室就这样安静了一会儿。
突然，奚卓文直接从沙发上蹦了起来。
“对了，我怎么才想到！”
看他激动的模样，秘书不免有些好奇。
可身为秘书，她又不敢问。
却听奚卓文自言自语道：
“现在只有我有一手消息，别人还不知道，我有足够的时间去处理和转型，也不是没有活下去的希望啊！”
他总算明白，陈凡一口气给他说这么多的原因了。
原来陈凡并不是不近人情，而是给他留了一线生机啊？
有这一手消息在，他可以在同行不知情的情况下，对公司进行转型，医院干不了，大不了他还可以去干别的行业嘛。
既然陈凡治病救人，他去做康复管理也不是不行。
就像现在生孩子都得请月嫂一样。
只要思想不滑坡，办法总比困难多。
“转型，立刻转型。”
想到这里，奚卓文立刻坐了下来，在疗养院的办公室内就开始写计划书。
他打算从明天开始，就召集所有的股东，以及公司骨干成员开会，并且商量转型的事情。
反正，医院他们肯定是做不下去了。
而另一边，走了一路的吴峰，终于忍不住将心中的问题给问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