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现在,沈执川忽然开始慌了,他后悔了。
这样一个人,他就该死死地抓在手里,为自己所用一辈子。
“这还不明显吗?你的手下出了叛徒,而且是个很重要的人,能够截了我暗中递给你的书信,此人必是你的心腹,只是不知道这么多的心腹之中,究竟谁是那个叛徒,又或者,叛徒不止一个。”
盛挽辞靠在墙上,根本看不出求生的意志,她在沈执川的面前,赤裸裸的嘲笑沈执川的无能。
“没想到啊!萧国的摄政王沈执川,也有被自己人捅刀子的时候,你说这些事情到底发生了多少,有多少各方而来的消息被暗中截断,你全然不知呢!”
盛挽辞眼里闪动着兴奋的光芒,沈执川看着盛挽辞这嘲笑的模样,一把抓住了盛挽辞衣领,把人拖出了这个牢狱之中。
从刑部大牢一直到王府之中,盛挽辞没有丝毫的反抗,同样也不顾脸面,就这么被沈执川扯着,脚步虚浮的跟着走,一路都在笑。
沈执川为了自己的脸面,还是遮盖了行踪,隐蔽了消息,暗戳戳的把人带到了王府之中。
这一路上,盛挽辞看着外头透进来的光亮,心里大约算出了时间来。
在牢里冻了一夜,又发了一通疯,肯定已经过了自己和萧谌约定的时间,只要自己活着,萧谌就一定会来救自己。
“阿辞,只要你能将本王手下这些人分辨清楚,本王就留你一条命,日后你还是盛大人,如何?”
沈执川已经想了很久,他始终无法分辨自己的属下之中,究竟有多少人背叛自己,又是谁在背后唆使,这种事情可没有那么好探查。
此人在沈执川的面前都没有暴露半分,根本摸不到头绪,这会儿他倒是打起了盛挽辞的主意。
“我是个死人,死人是办不了事情的。”盛挽辞听了这话笑的很是温柔笑意,在她这隔岸观火看热闹的笑容下,语气揶揄又凉薄。
沈执川看着这样的盛挽辞,心里揪的一疼,此刻,他很后悔把人丢到大牢里去关了一夜泄愤。
“本王错怪你了,这些日子就在王府之中好好养着,让宋清烟亲自来伺候你,就当是本王给你的赔罪。”
沈执川看着盛挽辞苍白的脸色,有些疯狂的模样,心里的那份不忍持续煽动他的情绪。
盛挽辞忽然来了兴致,一双眼睛亮晶晶的看着沈执川,只是那恶劣的趣味不加丝毫掩饰,直勾勾的盯着沈执川,“那我可以让宋清烟跪着给我洗脚吗?”
沈执川噎了一下,烦躁顿时涌上心头,此刻他是真的很想一刀砍了盛挽辞,这样就不会在有什么不如意的,偏偏他舍不得这么做,哪怕盛挽辞就是这样一直跟自己作对,一直阴阳怪气的,他还是不舍得真的把人给杀了。
“你受了刺激,有些疯魔,本王不与你计较,一定会治好你的。”
沈执川的语气很平静,视线从盛挽辞的脸上移开。
“哦!又不杀我了,那还怪失望的。”
盛挽辞靠着身子,一言不发,目光落在空洞之处,就像一个木头人一样,没有丝毫的生气。
王府后院儿,一个偏僻的房间里,盛挽辞被关在其中,外头有很多人在把守,盛挽辞就这样被软禁了。
这一夜一天的时间里头,萧谌已经派出去了十几批人手,明里暗里的寻找盛挽辞的身影,更是直接给盛府送了一道入宫觐见的圣旨。
管家发现盛挽辞失踪之后,立刻告诉了传旨太监,此事也迅速传扬出去。
在管家有意的鼓动和传播之下,盛挽辞突然失踪一事,已经在朝臣百官的家中开始散播。
萧谌更是借用这个机会,抽调了不少人手开始寻找盛挽辞。
这些消息当天就传到了沈执川的耳朵里头。
如今的盛挽辞是皇上身边的红人,萧谌找人的手段更是没有什么特别的,直接张贴公文,让张安在兵营之中抽调人手,全城搜寻。
这事情一闹开,沈执川更加头疼。
人就在他的府上,满京城的人都知道盛挽辞是沈执川的麾下,如今盛挽辞突然消失的无影无踪,沈执川却没有丝毫的动作,任谁看了都会心生疑惑。
盛挽辞在王府之中住的倒是舒坦,有府医照顾着,药喝着,热汤热茶的不断,就连吃吃喝喝都是按照盛挽辞的口味供应,这等圈禁倒是让盛挽辞有了休养生息的功夫。
又一日过去,盛挽辞舒舒服服的睡了一夜,精气神养的好了不少,进来伺候的人见着盛挽辞已经恢复了以往的冷静模样,沈执川才亲自过来见了盛挽辞一面。
“阿辞,你倒是很有些本事,你人在王府里关着,外头却全都是关于你的消息,这是你给自己留的后手吗?”
沈执川看着盛挽辞冷静了许多,立刻用这件事情开始问责。
盛挽辞此刻已经冷静下来,面对沈执川也没有平日里的恭敬和顺从。
“你直接一刀把我杀了,尸体丢在街上,手脚做干净,自然会没事的。”
盛挽辞看着沈执川的目光依旧冷冰冰的,再也没有了以往那些克制的情意和温柔。
沈执川眉心微簇,看着盛挽辞这幅什么都不在乎,什么都不怕的样子,他倒是觉得十分新奇。
这样的盛挽辞他曾见过,在那个到处都是战火的宫殿之中,沈执川救下她的时候,她就是这个样子。
“你在激怒我,想让我亲手杀了你,对吗?”
沈执川这会儿倒是温柔了下来,看着盛挽辞这张清隽的脸,心底直痒。
“对啊!可惜你不上当,要是你能亲手杀了我,也算个不错的结果。”
盛挽辞轻笑着,根本就没有把自己的生死放在心上。
“你想让本王先杀了你,然后在得知一切真相后,痛心疾首,悔不当初,日夜都要受折磨,你要用你的一条命折磨本王后半生。”
沈执川越说,脸色越难看,目光越辛辣,仿佛已经看穿了盛挽辞的一切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