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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燕雷生听了,于是应了一声,把画揣进怀里,站起身来走了过去。

    只见四个衙役笑嘻嘻的把钱袋递在他的手里,他掂了掂,差不多五十两。

    于是顺手一抛,还给他们说道:“今晚大家都有劳苦,这袋银子你们四个拿去分了吧!”

    那四人喜不自禁,连连拜谢。

    这时候,他突然想起了什么,盯着刚才对夏羽他们吆五喝六的衙役道:“你看起来面生,姓甚名谁啊?”

    只见那衙役正忙着朝怀里揣银子,抬起头笑着对燕雷生道:

    “不怪捕头眼生,小人是上月才从昌平府衙调过来补缺的,今天头次当值巡夜。以前是昌平府衙的白役,主簙大人看我为人老实,特调来临江府顶个皂隶的缺!”

    “小人姓布,名洛空!昌平府茂县人士!”那衙役体态微胖,一张圆脸,留嘴小胡须,两只小眼睛一笑起来就眯成了一条缝。

    “嗯,布洛空!很好,我记住你了!”燕雷生点头道。

    转头却心头暗付:“今后办差,切记不能再带此人同行!”

    几个衙役揣了银子,心中也是一阵感慨:今夜虽受了许多惊吓,却也落了不少银子。

    此时只听布洛空对其它三名衙役道:“今夜所有事大家谁都不准泄露出去!谁敢泄露半个字,那就是跟燕捕头过不去,跟大家伙儿过不去,就是公敌!生儿子没屁眼!大家伙儿起誓!”

    其它衙役见了也纷纷赌咒发誓起来。

    发完誓后,布洛空又跟几个衙役合计了一下,拥着燕雷生,定要请他吃酒。于是几个人欢天喜地的朝城里去了。

    几人离开没多久,只见有个身影出现在了哈总管的那柄朴刀旁。

    只见她的芊芊手指在朴刀弯曲的刀柄处慢慢划过,望着哈总管消失的方向,默然无语。

    少顷,她又转头看了看几个衙差离去的方向,踌躇了半晌,最后叹了口气,顺着大路朝着城里走去了。

    很快,她的身影消失在了茫茫夜色之中。

    蟋蟀声在月光下重新响起,这个夜晚似乎终于又恢复了平静。

    城内,街边摊。

    燕雷生跟几个差人吃酒,一伙人冷热不拒,猜拳行酒,闹响了半条街,却无人敢出来呵斥一声。

    但听得更声传来,寅时刚过。

    燕雷生觉得有些乏了,于是叫其它几个人待会儿回府衙代其划销夜巡册,几个衙役均道“不碍事,捕头回家安寝便是。”

    燕雷生于是辞别众人,独自回家了。

    走在半道上,一阵风吹过,酒涌了上来。跌跌撞撞,向家中摸去。

    燕雷生家住在城北,门口有处小河,他就趴在河边呕了一会儿,捧河水洗了洗脸,方才觉得清醒了许多。

    进得小院,开锁进得门去。燕雷生不是临江府人,本地无亲无故也没人说媒,故而单身。

    烧了壶热水沏了杯茶,一边喝茶一边烫脚。

    半靠在椅子上,回想今夜种种事情,不由得皱起了眉头。

    首先那几个啸聚山庄夏字堂的人,个个都不弱,且一招一式都不像是江湖手段。尤其是远处那个戴着铁拳指套的男子,给人感觉极其危险。

    接着是那两个妖怪。地上趴着的那个也就罢了,远处那个矮个子妖怪却是让他触目惊心,尤其是当它最后搏命之时,散发出来的妖气简直让人窒息。

    这两泼人妖看似并不相干,却又以命相搏,想必是另有原因罢。

    最近临江府怪事频出,看来如今世道开始不太平了。

    想了一会儿,也没甚头绪,于是也就摇了摇头,擦干脚穿好鞋子站了起来。

    这时他又想起今晚拾得的那幅画,于是在灯下展开后仔细看来。

    只见那幅画上的女子容貌甚是美丽,只不过略带愁容,身材曼妙,栩栩如生。

    燕雷生不禁得看的被迷住了。

    正在燕雷生看得兴致盎然之时,只听院门吱呀响了一声,随着一阵脚步,紧接着就是有人在敲门。

    “何人?”燕雷生问道。

    “小,小女子是一个过路的。有坏人在追我,还请大哥开门,让小女子进来避一避。”一个女声,略带焦急,但掩不住清脆怡人。

    燕雷生略一迟疑,还是去打开了房门。

    只闻一阵香风拂过,一位女子一闪便进得门来。

    燕雷生朝外左右观望了一下,没有发现任何人,转身把门关了。

    这时那女子给燕雷生跪下道:“多谢大哥救命之恩!”燕雷生连忙将女子扶起,示意其坐在椅子上,并给女子倒了杯茶。

    此时燕雷生趁着递茶,偷偷在灯下去瞧那女子,只见:

    乌云下,亭亭玉肤雪;

    束胸处,幽幽兰香拂。

    美目怯怯似有心事,樱唇微张欲言却止;一双白葱芊芊玉手,矜持不知何处安放;二八芳华娴静正好,灯下美人唯有双双。

    燕雷生一时看得呆了,手中茶水洒落在了桌子上。

    只见那女子抬头看见燕雷生一副痴相,不由得掩嘴轻笑。

    燕雷生见了顿感自己失礼,连忙手掐了个静心诀,心中默诵了一遍清心咒。

    方才缓过神来,于是整冠正坐,问道:“姑娘所因何事,被坏人追赶?”

    女子轻声说道:“小女子名叫秦双双,本是临江府临山县人士。在去年时,父母双亡,便跟叔父过活。谁知叔父今年也遭病亡,叔母说我是扫把星,克死父母叔父,于是就把我卖进了城北的怡情楼。”

    “嗯,城北的确有这处青楼,规模且不小。”燕雷生听罢点了点头。

    秦双双又道:“本来我只是做清倌人,谁知前几日有个熟客非要替我梳笼,我宁死不从,被老鸨龟公关了起来。今夜趁着看守疏忽,我终于逃得出来。一路上看见沿途俱是关门闭户,唯独大哥你这里有灯光,所以特来叨扰。”

    “嗯,姑娘身世我已知晓。实不相瞒,我叫燕雷生,亦是府衙公人,那些老鸨龟公即便是追到这里来也不敢轻易乱来的。”

    燕雷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