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德帝点点头。
长公主见状,便也点点头:“昨日车马确实路过了赵家府门前。”
“当时,赵云颖正送一名女子出府。”
“因为赵云颖刚刚才敲过登闻鼓,赵家的事情又闹的沸沸扬扬,所以长乐便多瞧了两眼。”
“那赵云颖倒是个懂规矩,知礼仪的。”
“见我车马经过,还福身行礼。”
明德帝闻言,忙问道:“她送的那名女子,你可还有印象?”
长公主沉思了一瞬:“身段很好,声音也很好听,像是个温婉如水的江南女子。”
明德帝又问道:“再见的话,还能认出来吗?”
长公主笑笑:“皇兄,长乐记性好着呢。再者说,昨儿才见过的,哪儿这么快就忘了。”
明德帝点点头:“好,待会儿你认认。”
长公主抿着唇:“皇兄,可是出什么事情了?”
明德帝摆摆手:“先认人。”
长公主点点头:“是。”
很快,赵无谓就进来禀报,说是已经将仙仙捉拿,等候发落。
明德帝看向长公主:“你且出去瞧瞧。”
长公主依言起身。
很快,长公主就回来了:“皇兄,长乐瞧仔细了,那女子确实是昨日长乐在赵府门前所见,与赵云颖一起的。”
明德帝眯起眼睛,心里对顾昱的怀疑,一瞬间达到了顶峰。
脸色都变得难看起来。
长公主见状,抿唇问道:“皇兄,可是发生了什么事情?长乐虽为一介女流,但也愿为皇兄分忧。”
明德帝冷声道
:“此事,不许对外人提。”
长公主点点头:“是。”
明德帝这才摆摆手:“退下吧。”
结合前因后果,长公主心里已经大致猜出了,只是皇兄没开口解释,她也不能主动暴露。
当即便起身道:“是,长乐告退。”
长公主离开后很久,明德帝都还眯着眼睛坐在那里出神。
赵无谓大气不敢喘。
实在是禁药一事,太过吓人了。
明德帝现在不止怀疑顾昱,其他的皇子也都忍不住怀疑。
老六身为皇子,能搞到禁药。
那其他皇子呢?是不是也能搞到?
又或者,禁药这玩意儿,控制人是一绝,老六有没有想着以此控制朝臣?或者控制其他皇子?
会不会已经有皇子服用了禁药,站到了老六的阵营里?
更甚……
会不会是有人想要陷害老六,以禁药控制了老六?
一时间,明德帝思绪纷纷乱。
怀疑了这个,又怀疑那个,多疑的性子,在这一刻达到了顶峰。
这也是顾沉和唐卿卿得知禁药的第一时间,并没有上报给明德帝,而是偷摸调查的原因。
若是他们直接上报,明德帝少不得要怀疑他们。
怎么就那么正好发现了禁药?
是刚刚发现的,还是之前就发现了?
若是之前发现的为什么当时没有上报?为什么要拖到现在?
会不会是贼喊捉贼?
发现的那些禁药,都上交了吗?有没有私藏?
等等。
却说三皇子顾景。
此刻,他已经到了刑部,去了关押顾曦的
那间牢房。
牢房里乱糟糟的。
房梁上还有垂下来的被割断的麻绳。
“大皇兄自戕的时候,可有留下遗书,或者什么只言片语?”顾景在牢房里转了一圈儿,问道。
“回三皇子的话,并没有。”负责看守的狱卒说道。
“你们是怎么看守的?竟让大皇兄有机会自缢?”顾景又问道。
“大皇子是趁属下们换班的那个空档自戕的,当时又赶上小李闹肚子,回来晚了一会儿。”狱卒说道。
“小李何在?”顾景抬眸看向一众狱卒。
一名年轻的狱卒立刻哆哆嗦嗦的上前一步:“属下李亮,见过三皇子殿下。”
“你说你闹肚子?”顾景问道。
“是,属下,属下许,许是吃饭吃坏了肚子,肚子实在绞疼的厉害,这才晚回来了一会儿。”李亮战战兢兢的说道。
“属下,属下没想到大皇子竟然会自戕,属下……”
“属下失职,属下该死。”
“你确实该死,不过不是现在。”顾景摆摆手:“你若好生回答,还有将功补过的机会。”
“属下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李亮叩头道。
“怎么会突然吃坏肚子?你都吃了些什么?”顾景问道。
“属下就是吃的寻常饭,和平日没什么不一样的。”李亮蹙着眉头:“和大家吃的都是一样的。”
不等顾景开口,李亮又似想起什么似的:“哦,不一样。”
“属下那日,除了吃了和大家一样的饭菜外,还,还多吃了一
张糖饼。”
“哪里来的糖饼?”顾景问道。
“是,是……”李亮低垂着头,半晌不敢说。
“刚刚本皇子给你戴罪立功的机会,你可别不珍惜。”顾景眯起眼睛:“想想是你的命重要,还是别人的命重要。”
李亮砰砰磕头:“属下说,属下都说。”
“那糖饼,是惠妃娘娘派来的人给属下的,除了糖饼外,还有一包银钱。”
“说是让属下通融通融,见一见大皇子殿下。”
“属下当时财迷心窍,便……”
“属下发誓,只是让他见了大皇子殿下一面,很快就让他离开了。”
“等他离开后,属下才吃了糖饼。”
“后来,后来就闹肚子了。”
“来见大皇子殿下的,是谁?”顾景问道。
“他自称是惠妃娘娘的人,手里还有惠妃娘娘给的令牌,出手也颇为大方。”李亮说道:“但属下真的不知道他的姓名。”
“只知道是个高高瘦瘦的男子,说话粗声粗气的。”
“自大皇兄入狱以来,都有谁来看过他?”顾景抬眸看了一眼李亮,问道。
“惠妃娘娘的人。”李亮毫不犹豫的回答道。
“除了惠妃娘娘的人之外呢?”顾景问道:“还有没有其他的人?”
“六,六皇子殿下的人也来过一遭。”李亮想了想,说道:“哦对了,还有二皇子殿下的人。”
“他们都待了很短的时间就离开了。”
“而且,都是很早之前。”
“那个时候大皇子殿下也就刚入狱
没两天,后来他们就没派人来过了。”
“最起码,属下当值的时候没见过。”
顾景没再继续问,而是抬眸打量着这群狱卒。
其中一种狱卒,眉头一直蹙的紧紧,似是在想什么很难的问题。
顾景静静看了他一会儿,这才开口点了他出来:“刚刚本皇子问话,你就一直蹙着眉头,为何?”
那名狱卒抿着唇:“属下总觉得,我们这些人有些不对劲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