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对方自报姓名,陆逊却是毫无反应,因为袁熙根本不曾和他提起过这个名字。
之所以如此,一是因为陆逊身为江淮都督,这几年根本没有闲着,所接触的都是军战大事,袁熙就是想搜集人才,也不会特地让陆逊去做。
另外一方面,在袁熙眼里,魏延算是后世三国中期人才,其名字现于史书,都是公元213年之后的事情了,离着现在还有十年,所以袁熙也没有预料到这个时期就能找到魏延,故而没有和陆逊谈论过。
陆逊又随口问了魏延几句,发现其不是士族出身,虽然行伍之间的事情倒很熟悉,但最为将领行军打仗,显然是不够格的。
他本想打发魏延去守城几年,从基层军官做起,突然想起自己还缺个牙门校,便对魏延道:“你武艺如何?”
魏延出声道:“略通些拳脚。”
陆逊指着堂下两个侍卫说道:“试试?”
魏延也不搭话,当即一拱手,走到堂外院子里面,对两名侍卫道:“请。”
堂上一众官员将领见了,都是饶有兴味看了过来,他们说了半天,本来已经有些累了,眼见有余兴节目,自然是喜闻乐见。
那两名侍卫卸下刀鞘,正在商量谁先上,魏延出声道:“都督的意思,难道不是让你们两个一起上?”
一个侍卫哑然失笑,“我们既然能做侍卫,自然是军中百里挑一的,你真觉得能同时打我们两个?”
也难怪这侍卫自傲,能做到寿春官邸侍卫的,无一不是打败了无数对手选上来的高手,即使是切磋,要是下手重了,对手还有性命之忧。
而对面这魏延粗手大脚,怎么看也不是个高手的样子,上来不知天高地厚挑战两人,只怕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魏延却是行若无事道:“无妨,我在军中时,手上也是沾过性命的,两位仔细一会别受伤就好。”
他这话一出口,等时将两名侍卫激怒,冷笑道:“好大的口气!”
“你既然有如此自信,那我们也不客气了,看招!”
话音未落,两人一左一右抢上,分别夹攻魏延手臂两侧。
一人身子摇晃几下,带起一道残影,便已经接近到魏延身前三尺,然后猛地一拳砸向魏延太阳穴,出拳带起的衣袖风声,如同风雷一般气势迫人。
他这一拳极为刚猛,拳头带起的劲风压得魏延的眼睛也不由微微眯缝起来。
这还不算,此人另外一只手藏在背后,已经握成了虎爪,要是魏延接下来挡住他右手的拳头,他左手的虎爪便可以趁势拿住魏延手臂,将其关节扣住!
而另外一人,却已经绕到了魏延侧方,和同伴的浩大声势不同,他的脚步很轻,近乎于悄无声息,此时他看魏延的注意力全在同伴身上,便身子一转,飞一起一脚,贴地搓出。
他的脚尖微微向上,脚后跟如同一根铁锥,斜斜对准魏延脚面搓去,这一脚要是搓实了,便能把魏延的脚面搓下一大片血肉!
堂上几名武将是懂行的,见状连连点头,自忖即使他们下场,也只能暂避锋芒,若是人在场中,可能连两名侍卫的后手杀招都看不清,便要吃个大亏。
魏延却是不慌不忙,他打眼一看就有了主意,当下脚步一踏,横跨一大步,来到了出脚侍卫面前。
这一步跨的极大,几乎算是抢入了出脚侍卫的怀中,这一下不仅让其戳脚落空,更是让其心气受挫,对方为什么这么轻易就攻入了自己空门?
他来不及多想,下意识双臂一锁,横着封自己胸前,恰好挡住了魏延自下而上打像自己下巴的勾拳。
但随后便是喀喇一声,巨大的冲击力竟然打的他关节脱臼,整个人都向上飞了起来,他还没来记得及变换身形,就被一脚踹中小腹,横着飞了出去,重重落在地上了。
这侍卫还想站起身来,结果挣扎两下,都是腹部疼痛难忍,难以挪动,气得他躺在地上,狠狠一拳打身侧地上,心中郁闷无比。
那边出拳的侍卫却是眼前一花,下一刻就见魏延已经离开自己攻击范围,只两个呼吸,他就眼看着魏延在自己面前将同伴打翻,不由心中警惕大作,自己以脚步迅速闻名,但对方却轻易跳出了自己的攻击圈子!
眼见同伴无力再战,这侍卫虎吼一声,迈开脚步魏延赶去,人还未到,两只拳头如同两柄铁锤,狠狠砸向魏延背心。
而此时魏延刚刚收脚,身子姿势还未完全恢复,眼看还有半尺,侍卫的拳头就能打中他的背心,魏延却是身子往前一扑,斜着往前纵出。
那侍卫见魏延想要逃走,下意识跟着往前一跳,双拳紧追对方本心,然而下一刻,侍卫只觉眼前一片漆黑,金星乱冒,什么都看不见了。
他双臂挥舞两下,身子便一下瘫倒在地,他勉强坐在地上,双臂挥舞,完全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
在场秦翊等几名武将却是看得清楚,魏延身子斜着扑出,但只是上半身动了,下半身却还留在原地,同时脚下往后划出一道弧线,脚后跟对着自己背心方向踢出。
这一下不偏不斜,正中扑上来的侍卫下巴,将其直接踢得失去了作战能力。
秦翊等人是识货的,看出对方这一脚,和战场上的回马枪有异曲同工之妙,不禁脊背有些发凉,因为换做他们上,也没有几分把握防护这极为阴险的杀招!
不过魏延显然是脚下留情了,要是不收力,这两名侍卫早已经死透了。
秦翊等人心中升起了一股疑惑之感,魏延这样的人,怎么肯能在军中这么多年,还是个小小的什长?
陆逊显然也看出来了,出声道:“荆州军即使识人不明,也不该让你蹉跎在这什长之位上,只怕还有隐情吧?”
魏延犹豫一下,说道:“某几次打仗,军功都被有背景的人占了去。”
“某脾气不好,得罪了不少人,也没人为某说话,最后某气不过,便将窃了功劳的人杀了,逃入山中藏了起来。”
众人一听,心道原来如此,不由看向陆逊,看其如何处置。
因为即使魏延的话是真的,杀死同侪也是极为忌讳的事情,留着这么一个不安定因素,谁知道他哪一天会整个什么事情出来?
陆逊心里也有这种想法,下意识就想将魏延打发了,但想到其武艺不凡,这样赶走实在有些可惜,转念一想,便道:“我不日便要去兖州徐州地界,但还缺个先锋,不过此行凶险,你可敢去?”
魏延更无犹豫,抱拳道:“某当愿往。”
陆逊点点头,却听魏延出声道:“某还有一事相求。”
陆逊出声道:“你说。”
魏延道:“某请支取一年钱粮,送至桐柏山老母处,免得某死了,老母无粮饿死。”
陆逊笑道:“我晋国兴仁义之治,凡战死将士,家属皆有抚恤,足够能抚养一声,你放心。”
魏延从始至终一直昂着头,这才微微低头一拜,“谢过都督,某当谨记恩情。”
陆逊也不以为意,说道:“好,伱先去军营等着,过两日随我出征。”
又过了两日,陆逊带着船队从寿春出发,沿着淮水浩浩荡荡向着徐州徐州开拔,他出发之时,也许根本没有料想道,接下来他会遭遇到多么麻烦的事情。
邺城之中,曹操惊喜地站起身来,说道:“益州打下来了?”
荀攸等人也是掩饰不住喜色,齐声恭贺。
也难怪曹营众人惊喜,打下益州,比先前预料的最好情况,整整早了一年多!
先前曹操去打益州,也是迫于无奈去捏软柿子,毕竟天下能占的地方不多了,江东地盘不相连,凉州民风彪悍,适合安抚若不是占领,剩下的袁熙刘备又跟刺猬一样,不好打,还容易被刺的一身伤。
曹操知道自己领地后劲不足,要是这么和袁熙对耗下去,先撑不住的肯定是自己,所以他便盯上了十年没有大战事的荆州益州府库,尤其是益州,据说积攒了上百年的蜀中财货,即使拿一半充做军费,也能支撑曹军多打两三年!
但这一着无疑是非常冒险,动用了数万兵力,花费巨量钱粮,还有可能被敌人乘虚而入,就像现在袁熙看准这个机会和曹操开战一样。
要是益州打不下,曹操就巨大了,所以之前曹操压力极大,而益州如今提前拿下,不仅解放了曹操的兵力,还获得了巨量的财货,而拿下成都,更是打通了刘表在荆南的后方通道。
接下来刘表不管死不死,拿下荆州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情了!
曹操心怀大畅,呵呵大笑,“妙才当真是不负我所托啊!”
也难怪曹操高兴,出于某些原因,他对夏侯氏的感情,还甚于曹氏。
如今夏侯惇在冀州小败张合,有了战功威望,稳住了地位,夏侯渊又有了夺取西川之功,这两人今后在朝中的地位,将会大大提高,这无异于对曹操选立世子后托孤辅朝,有着极大的助益。
钟繇出声道:“刘璋这么快投降,皆是夏侯将军领军有方,但仲达以这种年年纪献策屡屡立功,也颇为让人惊叹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