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休是先于曹操几天出发的,其当时带走了近数千虎豹骑,当时曹操给他的命令,是先去策应西路的曹仁,然后打开两边的通道后,再掉过头来帮助中路的夏侯惇。
这样一来,曹纯便能出现在张合军的侧后方,一举截断张合的退路,如果时间把握得好,甚至能将张合这一路完全吃掉!
但是不知道哪里出了问题,曹操亲自带军过来,和张合对攻几天了,但曹操连曹休虎豹骑的影子都没有见到,对面的张合似乎察觉到了什么,一直在边打边退,让曹操先前的设想几乎完全落空了!
在曹操的心目中,侧翼的曹仁防御足够强,加上进攻极为出色的曹真和游走的马超,过去增援的曹休却迟迟未到,说明对面晋军的实力,远远超乎曹操先前的预料!
先前曹操思忖,袁熙军中能压制住曹仁马超组合的将领并不多,所以双方应该处于一个大致均势的情况,而要打破这个均势,只需要虎豹骑一锤定音而已。
所以曹操的做法是,自己坐镇中军稳定局面士气,同时派出虎豹骑这把尖刀去左路一锤定音,再盘活整个局面。
但曹操却是不知道,他先打侧翼的做法确实是最优的选择,但放到了实际中,却发生了一点微笑的偏差。
因为对面的袁熙也是这样想的。
双方各支部队同时侦查到了对面的兵力配比后,就开始全力和对方交战,同时探子全速往双方的中军主帅处报信,以等待下一步的命令。
之所以如此,是因为战场太大,命令传递有延时性,要是等形势不利再发信,一切都来不及了。
所以这个时代普遍采取的做法,是探听到敌情后,马上回传中军,中军的主公和谋士根据双方的实力对比,判断出下一步的局势变化,然后再决定是否派出援兵。
这一来一往加上决断的时间,如果大于双方交战局面僵持的时间,那援军赶到战场就晚了,反之先一步进入战场的援军,可以起到雪中送炭的作用,从而改变战场的形势。
古往今来所谓的名将,便能够料敌机先,即使相隔百里千里,也能够预估数天甚至数月后的对敌变化,孙武韩信,莫不是如此。
所以作为主帅和谋士,需要对整个战场形成大局观,最起码能预估到大致的变化,而在这一点上,曹操作为军事家,无愧是当世最强。
而袁熙那边,怎么说也是稍逊一筹,他用来对抗曹操的底气,便是他超乎曹营的消息传递速度。
曹操探子三天能到的,袁熙至少能缩短一天半,这一来一往,双方决策力的差距便被大大弥补了。
但即使如此,袁熙这边传递消息依靠的还是人力,他做到后世使用无限电波那般实时掌控战场态势,所以他也也是根据传来的消息进行决断。
对于和曹仁那一路相持的高览,袁熙方面破局的思路其实是和曹操一样的,诸葛亮在收到消息的同时,马上就派出了待命的赵云带领数千幽州铁骑,急速赶往常山通道。
袁熙和诸葛亮对赵云的定义,也是将才大于帅才,属于战场尖刀的存在,几千精兵正好能让赵云能够发挥长处,所以诸葛亮的这个决断,当时无疑是极为正确的。
赵云赶到战场时,高览正在和曹仁相持,马超正在侧翼对张辽展开猛攻,而张辽则是苦苦支撑,处于守势。
虽然张辽兵力上逊于马超,但其战阵指挥之能,是马超不能比的,所以张辽看上去处于劣势,但马超偏偏就是无法打破张辽的阵势。
曹仁看着也是无奈,马超是他的前锋,他作为主帅总不能亲自上阵相帮,毕竟对面还有个高览虎视眈眈,于是曹仁只能耐着性子稳步推进,看双方谁先露出破绽。
但变数随后就到来了,赵云带着骑兵赶到现场,直接冲击了曹仁侧后方,曹军猝不及防之下,阵势大乱,曹仁连忙变换阵势挡住,但赵云岂会给他这个机会,马上绕到另外的方向,再次进行突击,曹军一时间手忙脚乱,应接不暇。
马超见了,连忙掉头回防,张辽岂能让他如愿,当即如附骨之疽,死死缠了上来,反而把马超绊住。
马超气的破口大骂,但偏偏他的武力不足以击杀张辽,两人又紧紧纠缠起来,无法再赶去双方中军帮忙了。
而高览那边终于是等到了机会,养精蓄锐的他当即全军压上,想要配合赵云彻底攻破曹仁军阵。
这次轮到曹仁压力大增了,他四面受敌,随时都有军阵溃散的风险。
但这个时候曹仁终于发挥了自己的特长,他命令兵士退回营寨,依靠掩体防御反击,同时将所有的器械车子退出来挡在阵前阵中,让骑兵无法突入,将攻防战彻底打成了一场烂仗。
这无疑是学习了先前袁熙军对付马超的打法,但偏偏确实对骑兵有用,赵云手下的幽州铁骑路线受阻,无法全力冲击地阵,速度也慢了下来。
赵云眼看无法快速突入曹仁营寨之中,见己方前锋骑兵被对方重点用箭矢招呼,便当机立断舍弃营寨,直奔马超后军而来。
这个决定把曹仁恶心的得不轻,他眼睁睁看着赵云和张辽把马超围住,对其展开了全力搏杀。
马超凭借兵力优势,正逐渐占据上风压制张辽,哪里料到赵云赶到,只几个照面,就被赵云张辽联手杀得汗流浃背。
现在马超最为倚重的庞德已死,剩下的西凉将领远不如赵云张辽,被幽州铁骑缠住,一时间无法上来帮忙,马超只得独自面对一枪一斧,不到十几个回合,就被赵云一枪刺中大腿。
马超暗道我命休矣,难不成今天自己真要死在这里?
这时曹仁眼看形势不妙,知道马超若是战死,自己也逃不了,只得推开营寨前面的车子,和曹真领兵冲过来相帮。
双方再度战成一团,足足打了一天一夜,双方竟都不敢提前鸣金收兵,而是轮换派兵上去交战。
这个时候,就看出来将领的能力了,曹仁之所以善于防守,就在于其能够合理分配兵士体力,在让部分兵士交战的同时,还能让一部分兵士得到休息,然后上去轮换。
高览这边也不差,他也是应对过这种局面的,所以双方一边打一边休息,整整打了一天,都还能保持半数的兵士有战力,虽然大部分人也就只能是勉强站着了。
最不堪的反而是西凉兵,马超带的数千人被重点照顾,连伤带死加上一大半累倒的,如今坚持在战场上的,已经不足千骑,基本算是废了。
赵云这边也是疲惫不堪,但他看到马超已经挡不住了,果断发动了冲锋,将马超最后一点骑兵完全冲散,随即对曹仁后军发动了冲击。
曹仁此时也快到了极限,他看着滚滚而来的骑兵,已经最好了兵败身死的准备。
然而正在这个时候,曹休马上就要带兵进入战场了。
前面冲锋的赵云还不知道,仍要往曹仁阵中突去,却接到了后方高览传来的紧急退兵的命令。
赵云虽然不解,但还是立刻掉头返回,等回到中军,听高览说曹军虎豹骑想要截断自己后方,不禁心中一阵后怕。
他现在麾下幽州骑兵也是人困马乏,要是遇到满状态的虎豹骑精锐全力冲击,只怕后果不堪设想。
三人商量后,决定退入己方营寨,结阵防御,这次他们虽然未能全功,但提前半刻预知对方动向,避免了更大的损失。
张辽叹道:“主公这套情报线,能提前传递一刻钟到半个时辰的情报,让对方进入战场突袭几乎成为不可能。”
“这在前几年,简直是不可想象的。”
高览赵云深有同感,别看只有这点时间,有时候绝对是决定战场胜负成败的关键,赵云说道:“但即使如此,曹军的应对也太快了,怕是提前猜到了什么,才能如此快的派出援军。”
“曹军尤其是曹操,不可小视啊。”
高览叹道:“没错,我和曹军打过十几场大战,次次都感觉束手束脚,还差点身死,就是因为曹操反应太快了。”
“和曹军对敌,我几乎次次吃瘪,这次反倒是我打的最痛快的一次了。”
曹仁那边见赵云高览退军,尚且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和马超大眼瞪小眼,颇有劫后余生的庆幸之感。
但半刻钟后,他们的庆幸就变成了后悔,将赶来支援的曹休接入营寨后,曹仁这才醒悟赵云为什么突然退走,半刻钟的时间,不足以让赵打破营寨,却是能让曹仁缠住对方,若是能将赵云引入寨中,配合赶来的曹休,将赵云围死也未可知。
但如今说什么都晚了,曹仁和曹休说了当前形势后,出声道:“文烈来的及时,是我没把握住,惭愧。”
曹休面色凝重,“这事情不怪族兄,我全速赶来,路上未有一丝耽搁,但看这样子,对方得知消息,竟然在我到来之前,这样的敌人,实在是太难对付了!”
两人望向天上,远方的天空上,有个圆形的气球若隐若现,两人皆是后背发凉,己方做什么被看的一清二楚,这仗要怎么打?
双方修整过后,再度开战,这次两边谁也不好先退,只能硬着头皮打下去,再度形成了僵持的局面,但曹休的这支虎豹骑已经无法转场,只能和幽州骑兵慢慢拼消耗了。
曹操这边尚且不知道曹休那边的消息,他叫来许褚,说道:“你去领虎豹骑,直冲对面中军,将那张合击败也好,斩杀也好,回来记你首功!”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