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光了？”
当天地重新恢复死寂。
凝视着于破碎大阵下，吐血坠落的若干玩家，叶凡清楚，自己想要的效果已经达到了。
他抬手，有如墨的灵力呼啸肆虐。
漫天皆是黑色的荆棘花绽放，肉眼可见，众多人体被串联炼化，寒风停滞，一股接一股的磅礴灵力正朝叶凡的灵窍涌入。
他在吐息，他在沉吟。
片刻，恍若时空凝滞，有一枚金灿灿的灵丹正于叶凡的空窍内聚集，而后，又被原本便寄存在灵窍里的混沌神磨纳入，碾压，祛除它原本就存在的杂质，叫其中蕴藏的灵力更加精纯。
种种经过，眼下，除却叶凡，再没第二个人清楚其中内幕。
毕竟，真要把它说出来，此间过程，也实在让人诧异。
不达四转，先成金丹。
这赫然已经违背了修炼界，乃至系统给玩家设下的铁律。
玉府丹心，这都是四转修士才有的特权。
叶凡，他不过区区二转，又凭什么逾越阶层，享受本不该属于自己的特权？
“你又突破了…”
凤清源沉思，片刻后，叶凡睁眼。
他没看凤清源，一对眸子静静往她身后看去。
在那里，早先便给楚轩发消息求援的小七有些紧张。
这就是叶大佬吗？活生生的叶大佬诶。
她并非是青阳区的本地人，她是晚些时候才加入凤清源队伍里的新人，不过因为天赋优异，办事利索，才被凤清源重用到了现在。
而注意到叶凡的视线，凤清源先是一愣，转而，眼神危险。
难不成，叛徒就是她？
思索再三，果然，只有越熟悉，才会越放松。
这段时间，她排除了很多人，却唯独没有去细查这个本就有些可疑的小七。
对外的阵法节点理应神秘，不该有多少人知道，但那些猎人小队，一过来便瞄准了他们阵法最脆弱的几处节点打。
要说他们会沦落到如此下场，应该责备对方在灵阵的造诣上远超自己，这是完全不可能的。
能被凤清源看中，并布置出来的隔绝阵法，且不说它的硬度有多高，至少，这也该是四转水平的防御阵法。
不然，用那些硬度很高，但很容易被人看出破绽的隔绝阵法…呵呵，凤清源自认自己还没蠢到那个地步。
“小七。”
凤清源的语气幽幽，如此，也吓得对方一跳。
“老大，你、你该不会怀疑我是叛徒吧？”
这一刻，小七有些哭笑不得，尽管她也清楚，自己的来历将会成为这种疑局下最容易被猜忌的目标，但自己明明一片赤诚真心对明月，奈何明月照沟壑？
“抱歉，小七，这实在是迫不得已，叛徒一日不除，我等一日难以心安。”
凤清源的眼神愧疚，但紧接着，叶凡出手了，目标，却不是被严重怀疑的小七。
他抬手钳制住了另一个女子的咽喉，手掌用力，隐隐能叫那人窒息。
“叶、叶大佬，你不去彻查那个叛徒，来这里抓着我不放作甚？”
她的语气哽咽，对此，凤清源也站出来替她声明立场：
“叶凡，你会不会搞错了？她是从青阳区就跟我走出来的老人，任谁都可能背叛，她也绝不可能背叛…”
“哦，听你这语气，你查过她了？”
叶凡仍没放手，他定定的盯着面前人，掌心，有灵力汇聚。
“查过了，她并不知道我们布置的灵力节点，也没有对外通敌的手段…”
“那如果我告诉你，她压根无需知道灵阵节点，也能完成标记，你又当如何打算？”
“什么？！”
这一刻，叶凡伸手，将一缕灵识从小七身上揪了出来。
这也是通灵视界的妙用之一，看穿被注视者身上的端倪，并且，以本溯源。
“把自己的灵识附着在其他人身上，以看穿防护灵阵的脆弱节点，凤清源也待你不薄啊，你又为什么要反叛？”
叶凡的话语冰冷，听得出来，他是真的动了杀心。
“反叛？为何？呵呵，既然重视我，那她为什么一直把我排除在核心队伍之外？为什么就连区区阵法节点都不告诉我？本来我还打算，如果她愿意将阵法节点告诉我，我就不叛变，不向别人透露这个防护阵法的缺陷，但很可惜，凤清源，你伤了我的心！”
那人笑得癫狂肆意，但对此，凤清源眼神悲痛欲绝。
“怎么会？刘雅，我可一直都把你当做我最好的朋友，知晓阵法节点绝非善事，它会把你处在一个相当危险的境地，若非我一直关心你的安全，我又怎会不将阵法节点的事告诉你？”
“借口，都是借口！”
对此，叶凡摇头，他叹气，一巴掌，拍碎了面前人的脑袋：
“不用继续跟她废话了，一个想叛变的人，无论你对她多好，她都会找到安慰自己叛变的借口，可能是这一次的阵法节点，也可能是下一次的某个事件，凤清源，心慈手软、刚愎自用绝非合格的领导人该有的品质，这一点，你应该比我清楚。”
“可是，她…”
“人已经死了，你再念她的好也没用，做人得时时刻刻往前看，一昧的顾此失彼，不仅害你，也会害了别人。”
说到这，他交出一张闪灵扑克：
“这张闪灵扑克可以联系到我，你拿好，之后如果遇到了什么危险情况，直接用它联系我即可，再用聊天频道进行私聊，风险太大，而且不安全。”
紧接着，叶凡的身影拔天而起，他抬手，灵力呼啸涌出，片刻，便补全了凤清源的阵法。
“告辞，望你之后仍然安好。”
“…”
当叶凡的身影彻底地于众人眼中消失不见，凤清源紧紧拽着那张闪灵扑克，松了口气。
活下来了吗？
但在她身后，小七仍以一种万分憧憬的眼神盯着叶凡离开的方向。
“怎么，小七，恋爱了？”
“乱说…我、我才没有呢！”
作为过来人，凤清源回眸轻瞥，一眼就看出来小七的不对劲。
但她没有多说什么。
少女怀春总是诗，一笔一划是相思。
能在这末世里找到自己喜欢的人或者事，这或许也算是一种不幸中的慰藉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