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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4章 令人疯狂

    全嫔着一身芙蓉花的霞色重绣常服走在路上,她撩着袖子瞧着上面的花儿蝶儿的倒是新奇的很,对身后的霓羽说“这内务府倒是会做事的,绣的就像是活的一样。”

    霓羽抱着六公主,道“娘娘这几日将六公主抱到皇上的身边,六公主更是乖巧可爱的,皇上终是能看清娘娘的一片心意的。”

    全嫔头上的雀钗何其华丽,便是现如今锦衣华服在身,也不得不感叹一句“到底本宫不如新人年轻,芙贵人还是最为得宠的。”

    全嫔来到我的宫中,行了个礼,道“皇后娘娘万安。”又见宓妃娘娘也在,便继续说道“宓妃娘娘万安。”

    我挥了挥手“起来吧,皇上看上了富察氏和赫舍里氏的小姐给三阿哥做福晋,你既然过来了,便跟着坐下吧。”

    全嫔听说了这个新鲜事,手中掐了一个果子,问道“便在这里相看么?倒是不见她们人呢?”

    宓妃嗤笑道“果真是小家子,世家小姐进宫都是在御花园中见了的,今儿个不过是来商议合适的贵女。”

    我打量着宓妃这般的针锋相对,自然不叫全嫔下不来台面,便道“是了,还得春日里在御花园见才妥当,你常年不在京中自然不知。”

    全嫔愣愣的斜了宓妃一眼,有些感伤的说“是了,臣妾自是不如宓妃姐姐见多识广,倒是不知哪里得罪了宓妃姐姐,还请姐姐念在往日的情分上,饶了妹妹。”

    宓妃将茶盏稳稳的放在案桌上,冷声道“这是哪里的话,若不是全嫔做了什么对不住本宫的事情?”

    “同是宫里侍奉皇上的姐妹,本应亲和有礼才是,今日倒是多了这么些的话来,皇上听了该不高兴了。”瞧见这一个两个跟乌眼鸡似的,实在是难受的紧。

    宓妃从正阑宫出来,刚走了一个宫门,瞧见白釉等在不远处,宓妃微微回头打发了身后的奴才远些跟着,白釉赶紧上前扶着宓妃,道“娘娘,奴才得了消息说王太医受不住苦寒,于半月前死在了一个雪夜。”

    宓妃颤颤巍巍的站不住脚,被白釉紧紧的扶着,叮嘱道“娘娘还是得顾着自己的身子啊。”

    宓妃落下泪来,着急的问道“怎么了?不是说躲过了刺杀,这冬日都快过去了,怎么会,怎么会去了。”

    宓妃紧紧的捂着嘴,掩饰着悲痛之情,白釉知道的也不大真切,只是说“是啊,幸而王太医行医的本事在身,本是无事的,不知怎的感染了风寒还得做工,又无药石可用,硬生生的咽了气。”

    宓妃一口血吐了出去,喷洒在地上,白釉看着吓坏了,朝着身后喊道“太医,快叫太医。”

    纯音快步从殿外进来,打量着殿内还有全嫔,便伏在我的耳边嘀咕了两句,我瞥了一眼全嫔,惊呼出声“什么,快去请太医给宓妃好好的医治。”

    全嫔的眼神望过来,我对她说“方才还说你们姐妹间有了嫌隙,现下这机会不久来了,宓妃在两宫夹道上吐血晕了过去,你该去探望探望也好解了你们两个的误会才是。”

    全嫔点了点头,说“是,臣妾得空定会去看的,倒是宓妃娘娘自从失了孩子,倒是更加的不喜待人接物了。”

    宓妃在宫中醒了的时辰,天都黑了,她似是虚弱了许多,面色苍白如纸,嘴唇更是没有一丝的颜色。

    她睁着眼睛,望着伏在床边的白釉许久,才一阵阵的咳嗽声传出,惊了白釉。

    白釉见自家娘娘醒了,高兴的连忙朝窗外喊着“来人,将娘娘的药端来。”

    宓妃抓着白釉的胳膊,气若游丝的说“扶我起来。”

    白釉抹着眼泪,将厚厚的垫子垫在她的身后,说“娘娘的身子弱,倒是这整日忧思悲苦到底是坏了身子,娘娘还得想开些。”

    宓妃苦笑了一下,声音都发不出来,她含了含下唇,说“我想看他的信了,倒是有些后悔都烧了,你将镜子下面的紫檀木匣子给我拿来。”

    白釉将宓妃一直珍藏的匣子捧了过来,上面一尘不染可见宓妃是常看着的。

    宓妃将匣子打开,里面全是炉火中的灰烬,零星的能看清几个字,宓妃就拿着这两个字看了许久,字迹斑驳,瞧着年头有些长了。

    白釉也不拦着,只回过头暗暗拭下眼角的泪花,说“娘娘刚醒,这个还是给奴才吧,奴才好好收着,以后再看吧。”

    宓妃就这样静静的看着白釉,说“我的身子知道,不过是多看一眼少一眼罢了,你去将炉火拿近些,我倒是觉得有些凉了。”

    白釉慌忙去搬,十分贴心的道“太医说,娘娘的身子弱,畏寒是会有的,不过奴才会好好照看娘娘,不叫娘娘冷到的。”

    炉火搬到跟前,宓妃将手上珍藏了许久的灰烬倾倒在了炉火上,一时间混作一团分辨不出。

    白釉着急的想要上前分开,却无力的说“都怪奴才,娘娘哪里有气力,奴才不该给娘娘拿着。”

    宓妃拉着白釉,说“不必了,是我要倒了的,我唯一挂念的东西也该随着他去了,黄泉路上他或许想看。”

    “那娘娘,娘娘以后可怎么办啊。”白釉又将腰间的手帕拿出拭泪。

    “我的身子我知道,大悲大喜伤了脾胃,只恨不得跟着他一起去了,可嫔妃自戕乃是大罪,牵连母家,倒是他等等我,我便追上了。”宓妃这话,说的令人感伤,不禁叫人落泪。

    “娘娘,娘娘这是要将奴才独自留在这宫中么,娘娘。”白釉跪了下来,眼泪汪汪的望着宓妃。

    宓妃淡淡一笑,说“你的年纪倒是够了,出宫吧,这吃人的地方看着无上的富贵,却是地狱一般的存在,你出去好好的生活,我便安心了。”

    白釉着急的唤起宓妃的求生本能,说“娘娘千万不能这样,府中老大人和老夫人该是多么悲伤啊。”

    “呵,我这一生都是为了富察家而活,他们终将要将我送进宫来,自然看不上王家这门亲事,耽误了我一辈子,也累了他枉死他乡,我还有什么留恋的,往日的费心筹谋也是不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