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醒来,窗外又一次的变成了银白色的世界。
昨天下午开始下的雪,终于在今天早上停下了。
“这雪有多厚?”站在窗前的白芷喃喃的问道。
“不知道啊,”阎申盯着外面的雪看了好长时间后,指着一枝被压断了树枝,笑着说道:“我觉得这个问题,它一定知道。”
白芷先是怔了一下,接着面无表情的点了点头,说道:“它确实知道,没人比它更清楚了。”她顿了一下后,又说道:“不过啊,它现在‘死’了。”
白芷的形容,让阎申轻笑了一声。
两个人又站在窗口朝着外面看了一会儿后,白芷深吸了一口气,感慨道:“可惜啊,死人是不会说话的!”
“那不是还有活着的吗?”阎申笑了一下,指着那些被雪压弯了的树枝,说道:“你也可以问它们。”
白芷扭头看了一眼阎申,佩服的再次点了点头,说道:“好主意。”
说完,她就对着窗外那棵离她们最近的那一棵树说道:“哎,那位姑娘,能问你一个问题吗?”
两个人等了好久后,白芷扭头一脸无奈的看着阎申。
阎申一脸笑意的对着白芷眨了一下眼睛,说道:“我觉得可能是因为隔着玻璃,它没有听到你的问题。”说着话,阎申抬手就把窗户打开了。
顿时一股冷风吹了进来,冻的两个人同时打了一个哆嗦。同时身后传来了宿舍其他受训人员倒吸凉气的声音。
“抓紧时间!快!”阎申回头看了一眼又是穿衣服,又是盖被子的宿舍成员们一眼,全身哆嗦着对白芷说道:“赶快把你刚才的那个问题再问一遍。”
白芷郑重其事的对着阎申点了一下头,语速飞快的对着窗外喊道:“哎,那位小姑娘,能问你一个问题吗?”
“不要再跟它商量了。”阎申已经冻的脖子也缩了起来,对白芷说道:“直接问问题。”
白芷看着阎申应了一声,把头又转向了窗外,刚要张口说话的时候,一股吹着呼哨、夹杂着细雪的冷风就直吹了过来。
两个人被这风的来势给吓的不轻,阎申又哆嗦了一下,动作迅速的把窗户给关上了。
赶在最后一秒,那股冷风被阻挡在了玻璃外面。
盯着那外层玻璃上瞬间结出的一层冰花,阎申忍不住又打了一冷颤,嘴里不住的说道:“还好还好,还好关的及时。”
白芷咯咯的笑了起来。
两个人又看着外面的雪景好一会儿后,白芷盯着窗外的某个地方,皱着眉问道:“老大,你觉得我刚才说的那句话,它听懂了吗?”
阎申顺着白芷的目光,见她果然是还在看那棵树,就笑了一下。接着阎申郑重的点了点头,说道:“我觉得它应该是听懂了吧。”
“哦。”白芷轻点了一下头,又问道:“那它为什么不说话呢?”
“怎么没说话?”阎申反问道:“就刚才那股吓人的冷风,难道不是它给我们的回答吗?”
白芷仔细的回想了一下,想到那风确实是从那棵树前开始起的势,就又点了一下头,然后盯着阎申,一脸认真的问道:“老大,那你觉得它对我说了什么?”顿了一下后,又问道:“是说雪很厚的意思吗?”
阎申面色凝重的摇了摇头,盯着外层玻璃上冰花,说道:“我觉得,它说的可能是一句脏话。”
“呃···”白芷也盯着外层玻璃看了一会儿后,说道:“好吧,我不得不承认,你的翻译是正确的。”
逗笑了一阵后,两个人又沉默了好久。等到看到今天的值班教官开始陆续往各个特训区走的时候,阎申轻拉了一下白芷的衣角,小声的说道:“坐下吧,被看到就惨了。”
白芷顺从的转身坐到了暖气包前的板凳上,问道:“怎么个惨法?”
“这个嘛,”阎申伸展了一下腿脚,不紧不慢的说道:“比方说再让你上去擦个玻璃什么的?”
白芷一怔,转头看着阎申,一脸不高兴的说道:“为什么又是我?上次就是你擦的,这次不是应该换人了吗?”说完,眼睛不住的上下打量着阎申,用眼神不住的暗示着。
阎申感受到了她的目光,没有理会,自顾自的说道:“一般像我这么机灵的人,如果再遇到教官发问的话,我觉得我会先开口说话,然后告诉教官,是你要擦玻璃,而我还是只负责给你递个抹布之类的。”
“递抹布?”白芷又打量了一遍阎申后,把头转向了前面,说道:“像你这么个大组长,怎么能干递抹布这么小事呢?太有损你的身份了。”说着话,白芷抬手在自己的胸口上拍了两下,看着阎申说道:“老大,以后递抹布这种活儿,还是交给兄弟我来干吧!而你,应该去做更大的事业!”
“比方说?”阎申饶有兴致的看着白芷问道。
“比方说,”白芷仰头看着上面的玻璃,说道:“上去擦个玻璃。”
阎申一巴掌抽到了白芷的头顶,说道:“这么冷的天,你让我上去擦玻璃。说!你是不是觊觎我的位置很久了,想借着擦玻璃这个事情把我冻死,接着你好上位啊?”
白芷一愣,盯着阎申看了好一会儿,说道:“不错,老大不愧是老大。一眼就看出了我的阴谋。”白芷转过头,目视着前面,抬起右手,做出一副指点江山的架势,接着说道:“害死老大,再干掉老四,我!就是老大了!”说完,开始仰头夸张的大笑了起来。
阎申趁着白芷没有防备的时候,起身又把窗启开了一条缝。
一股冷风夹着些雪花就飘了进来,白芷顿时缩成了一团,满眼“惊恐”的看着阎申。
看着白芷求饶的目光,阎申这才学着白芷刚才的样子,哈哈笑了两声后,把窗户又关上了。
慢慢的在白芷身旁坐下,阎申伸手搭在白芷的肩膀上,问道:“怎么样?还要再较量一番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