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非蜀地略微偏僻、闭塞,朕还真打算迁都过来。”
阿贵带人帮着赵构穿戴,陪着笑说到,“说明陛下和蜀地有缘,而且陛下驾临,这也是蜀地百姓的福分。迁都的事儿,奴才不懂,不过陛下既然喜欢,陛下闲了就多来几回。”
赵构哈哈大笑,“这一趟人马损耗,得花多少银子?幸亏你是个奴才,如果你来当皇帝,一定是个昏君。”
“噗通!”
阿贵直接跪地上磕头,这是正常人聊的话题吗?
“陛下……”
“行了,起来吧,朕说的笑话,也值得当真?”
阿贵苦着脸站起来,“陛下,奴才生来就是伺候陛下的,若是能多伺候陛下几生几世,那就是奴才最大的福分,别的,奴才没想过,也不去想。”
“哈哈哈,朕喜欢的就是你忠心。”
今日的赵构身着大妆,显得很是英武,好半晌,穿戴完毕之后,走出寝殿,外面灯火通明,随行的文武以及各部落首领分列两侧恭迎。
“参见陛下!”
“平身。”
赵构径直向前,从两队人之间穿过,直接上了龙辇。
而后,舞乐声响起,庞大的仪仗伴着龙辇前行,直奔惠陵。
一应仪式不必细表,龙辇在陵园之外停下,赵构下辇步行,穿过长长的甬道最后,最后来到了坟墓之前。
赵构神色沉静的按照仪式进行祭拜,直到祭拜完成,这才挥了挥手,“阿贵,让所有人都退下吧,朕要与……朕要自己看一看。”
“遵旨!”
待到所有人都退出去,赵构上前轻轻抚着墓碑,长叹一声。
“父皇,儿臣来看你了。”
数丈高的封土堆之前,赵构的身形显得有些渺小,他一点一点的看着墓碑上的字迹,哪怕与父亲之间的感情不算太深厚,可是终归血脉相连,身为昭烈帝之子,这是他的荣耀也是负担。
好半晌,赵构恭恭敬敬的跪倒,朝着墓碑叩拜。
人前,他是帝王,此刻,他为人子,当拜!
“父皇,虽然你没有成功,但是却也得后世之人敬仰,昭烈之名遍传天下,你当心安!大汉已过八百载,当年的那些生死亦或仇恨,不知道你如今是否已经释怀……”
在墓碑前,赵构自言自语半晌,而后,起身,再度躬身拜了拜。
这一座墓穴中,不仅有着父皇,二位夫人同样在此,他同样当拜。
待了足足半个多时辰,赵构再度说道,“父皇,你们就在此好好休息,儿臣不会让人来打扰你,以后,如果有机会,儿臣再度前来拜见。”
从墓园走出,赵构直接引着众人来到武侯祠进行祭拜。
当再度见到亚父的塑像,赵构的心绪比在昭烈帝墓碑前更为波动,虽是亚父,可却同为父,甚至在他的心中,这位亚父不管是从情感还是从其他方面,都让他更感到安心,哪怕已经几百年过去,可是当年亚父为自己所做的一切,赵构心中从不曾忘记。
直到将近午时,赵构才从武侯祠中走出来。
站在龙辇前,看着天上明晃晃的太阳,赵构恍然。
“谕!”
“加封大汉丞相诸葛亮,‘威烈忠武显灵仁济王’,重建庙宇,祭祀不停,成都府一应属官当谨记,但有懈怠祭祀者,诛!”
“臣,遵旨!”王赏等成都府之地的官员,当即拜到领旨。
在场诸多部落首领则是尽皆欢喜参拜,“陛下圣贤。”
挥挥手,让在场众人尽皆平身,而后,赵构朝着诸多部落首领说道,“今大汉丞相英灵之下,朕欲与尔等盟誓,尔等以为如何?”
众首领闻言,对视一眼,随后再度拜到在地,“尊圣谕!”
他们可以不相信大宋和赵构,但是却会相信诸葛丞相,他们也同样相信,丞相的英灵一定会保佑他们的部落绵延不绝。
“来人,取酒,朕要与诸位部落歃血为盟!”
有人将酒水取过来,阿贵小心翼翼的在赵构手指上刺了一下,众首领也划破手指,将鲜血滴落在酒水之中。
而后,赵构先行举杯,“朕大宋皇帝赵构,今日与南疆诸部歃血为盟,双方永结同好、互不侵伐、彼此通商、世代友好!”
其余众人也尽皆举杯喊出誓言,随后躬身敬饮。
“南疆部落传承久远,与中原血脉相连,以后尔等为大宋南疆蛮王,只要臣服大宋,朕永不兴兵征讨,并且,尔等族人同样是朕之子民,朕当待之如子。”
“王赏!”
“臣在!”
“即日起,成都府在双方边境开辟互市之地,若有蛮人前来,各地官府不得偏待。另,从府学抽调大儒、教授,汇聚百人,前往南疆诸部为蛮人开智,教习耕种、纺织,嘉定府、黎州、雅州三州之地,划定荒田,可供蛮人开荒耕种,其税赋与大宋百姓均等。”
“从今岁起,成都府每岁攻击南疆诸部盐三千石、粮五万石。”
看着惊喜不已的诸位蛮王,赵构说到,“你们是朕的子民,朕不会看着子民食不果腹、衣不蔽体。”
“臣,谢陛下仁慈。”
看着拜到一片的蛮王,赵构上前走到他们面前,“只要你们是朕的子民,朕便会善待。不过,朕也有言在先,但凡有部落敢侵伐各地州府百姓,不论哪个部落的族人、不论人数多少,朕都会认为这是南疆诸部对朕的挑衅和宣战。”
“面对敌人,朕不会妥协。”
“大宋有戴甲之士百万,有金山银海,有粮米成仓,虽然周围有不少跳梁小丑,可也不过是朕爱惜百姓,不愿意擅自征伐。可不愿不代表不能,希望,你们不会有让朕百万兵马临南疆的那一天。”
“另外,朕告诉你们一个好消息,大理之前已经派遣使臣前往临安,要求朕加封并愿意成为大宋属国。”
一应蛮王闻言,神色尽皆变化,其一是因为赵构的威胁,其二是因为大理。
赵构的威胁不用多说,他们可以清晰的感觉到,现在的大宋不一样了,尤其是这位皇帝,竟然不畏惧战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