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册前面便是记录了一些朝廷大员,既有前朝,也有本朝的官员,至于士绅名流,富商大贾,宗派门人,更是不计其数。
看着手里厚厚的一沓名单,赵凡天只感觉头皮发麻,他知道,只要这本名册泄露出去,必然引起天下的动荡,而持有这本名册的他,必然也会成为众矢之的。
那个释吉和尚见赵凡天望着手里的名册发呆,赶忙说道:“道友,你只要掌握这本名册,天下间便没有办不成的事,你我二人联手,自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
赵凡天没有接释吉的话,只是问道:“那照你的意思,这些蜃妖久居人间,如果没有这本名册钳制,他们也不会被你控制?”
“这些壁画总不是你搞出来的吧,所以,你的背后一定有人,你又受谁指派呢?”
释吉和尚一愣,他万万没想到,赵凡天短短时间,竟会想到这么多事情,犹豫了一会儿,知道自己不说也过不了这一关。
便老实说道:“守天道友果然慧眼如炬,竟能发现背后的端倪,我实话跟你说吧,这些壁画,包括这个寺庙都是有人预先建好的。”
“因为蜃族善于夺舍,故此修道之人对必欲除之而后快,我们也只好躲藏在地下,苟延残喘。
三十多年前,突然有人找到我们,说可以让我等正大光明的生活在地上,而且都是人上人。”
“这样的诱惑,试问,谁能拒绝的了?”
“当然,那人也是有条件的,他说,一旦他有需要,我们必须遵从他的指令,否则就让我们的身份大白于天下”
赵凡天打断他,问道:“那人长什么模样?怎么联系你们?”
释吉摇了摇头,说道:“那人见我们的时候,总不以真面目示人,我也不知他长什么样子,每次联系我的时候,都会在志公像的脚下出现一张便签,我照着做便是。”
“这座寺庙,以及这四幅壁画都是那人留给我的,为了防止族人夺舍后叛离蜃,那人还叫我将每个夺舍成功的族人信息都记录在这本名册上,以此要挟。”
赵凡天总算弄明白了其中缘由,之所以能通过名册发现异常,并不是赵凡天脑袋开窍,而是因为在上一世,没少在网络上看到关于什么伪人,蜥蜴人一类东西的视频。
当初只是值夜班时,没事无聊打发时间的,根本没把这些东西当真。
现在他想一想,也觉得是细思极恐,难道他以前生活的世界,也有这些被夺舍的人?
不过现在不是想这些事情的时候,他知道,能策划这件事的人,必然不是现在的他能惹得起的。
因此,赵凡天又装作不经意的问道:“那你们背后那人多久联系你一次?”
释吉和尚想了想,说道:“就联系过一次,让我们搅动江南士族,动摇前朝的赋税,为改朝换代推波助澜。”
“满人入关,修道人死伤无数,根本没有人关注我这里,我想这可能就是背后之人的目的吧,我们也借机大肆夺舍,否则也没有如今的规模。”
赵凡天心里还有疑问,又问释吉道:“那些被你们夺舍的人,我见他们的魂魄就如同空壳一般,你们怎么处理这些东西?”
释吉和尚老实回答,“根本不用管,扔在壁画中即可,只要用些时日,那些魂魄的空壳就会被壁画吸收,用以维持壁画中的正常运转。”
赵凡天见要问的都问完了,便冲站在释吉和尚一旁的商三官使了个眼色,三官自然会意。
她悄悄拔出匕首,倏的一下冲到释吉面前,左手在释吉咽喉处一划,右手倒转,将匕首刺进他的胸口。
这一对匕首果然锋利无比,那释吉还未反应过来,头颅便掉在地上,因为他是被大猫倒着钉在墙上,因此脖颈处的鲜血直喷下来,倒也没有污了三官。
见三官得手,赵凡天又喝道:“斩草除根,用雷电把这秃驴化成灰灰,不要留后患!”
说完,便率先一记掌心雷甩出,正劈在滚落的头颅上,一道黑气正要逸散,便被赵凡天的雷电劈的烟消云散,连带着那颗光头也变成一团火球。
三官自然不会手软,她本身就是天雷灵体,玩起天雷,比赵凡天更加得心应手,她连续在释吉的残躯上拍了几下,那个残躯也变成了和下面的头颅一样燃烧起来。
不多时,地上只剩下一堆灰烬,证明这里曾有一个和尚存在过。
大猫见赵凡天如此小心谨慎,有些不解,问道:“赵大爷,这和尚我出手就够了,怎么还用上天雷了?”
赵凡天见和尚变成灰灰,才松了一口气,见大猫还傻乎乎的问这么白痴的问题,不禁骂道:“我平日里就让你少读点诗词,多读读史,你就是不听,这么简单的问题还用问?”
“三十多年前就能布下如此大局,岂是我们能得罪的?”
“如今,我们不但知晓了其中一切缘由,还将人家的布局毁于一旦,你觉得别人会放过我们,所以这事手尾做的越干净越好!”
“要做,就做彻底,大猫,你也别闲着,去搞些枯树干草来,把这破寺一把火烧个干净,将来那人即使找过来,我让他连这庙都找不到!”
大猫听了,也知道其中利害关系,不敢怠慢,忙和三官一起去找引火之物。
还好这里本就是荒山,枯树野草不要太好找,不多时便找了一堆。
赵凡天掏出铁棒,对着寺庙一顿物理输出,接着便点起了一把大火,彻底将这里烧成了一片白地。
临了,一向猥琐的大猫还是不放心,又发挥自己的挖地特长,刨了个坑,彻底连废墟都埋了,还移了几棵树栽在上面,可谓是雁过不留痕,天生就是做大案的材料。
一月后,朱举人带着一位同乡到了这里,“墨轩兄,这里真的有传世壁画,你还遇到了绝代佳人?”,走在后面的那个读书人问道。
只是,他看不到前方朱举人的表情,那位朱举人一脸懵逼的四处张望,挠了挠头,自言自语道:“这咋才一个月,怎么连寺庙都搬走了,弄啥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