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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昔日那个瘦弱得几乎皮包骨头的少年,如今竟如同脱胎换骨一般,站在她的面前,散发着截然不同的气质。

    少年的面色虽然依旧显得有些苍白,但他的笑容却透露出了一丝释怀与从容:“正是我,多年不见,严老夫人。”

    “那你为何迟迟未来寻我相助?”

    姜美君的声音中夹杂着一丝责备,更多的是关怀。

    少年苦笑中带有些许无奈:“那恶势力对我监视严密,我几次三番想要逃脱,都未能成功。尽管我时常远远地望着贵府的卫宅,心中满是渴望,却因勇气不足,始终不敢踏足那熟悉而又陌生的地方半步。”

    姜美君的目光中满是疼惜,声音柔和如春风拂面:“你应该来找我的,不论何时,我都会是你坚实的后盾。”

    少年坚定地摇了摇头:“我怕因此给你和你的儿媳带来不必要的麻烦,甚至可能是另一场灾难。”

    姜美君脸上露出了疑惑的神情:“她心地善良,怎会如此待你?”

    少年的眼神微微低垂,语气中带着几分沉重:“事有因果,你救我之后不久,我不慎误窃了一个妇人的钱财,那时并不知她竟是你的家人。等到我发现真相时,悔恨已经晚矣。她又怎能轻易原谅我?而你,作为一位公正无私之人,知道了真相后,恐怕也不会对我网开一面。于是,我选择了逃避,以免给你添更多的困扰。”

    姜美君闻言,陷入了深深的沉默,过往的点点滴滴在脑海中慢慢浮现出轮廓。

    确实有这么一回事,记得那时谢秀芳在街上不慎丢失了一笔不小的银两,对当年并不富裕的他们来说,那可不是一笔小数目。

    姜美君恍然大悟,嘴角泛起一丝苦笑:“这么说来,你我之间的缘分还真是匪浅,即便经历了诸多波折,多年后还是能够重逢。”

    少年的脸上绽放出阳光般灿烂的笑容:“是啊,如今我终于自由了,再也不用被迫去做那些违背意愿的事情了。”

    他的笑容纯净无暇,让人心生温暖,而姜美君心中也涌起了一种复杂的情感。

    对于副将的品行,她自然不便多加评论。

    一行人来到了悦来酒楼,姜美君小心翼翼地搀扶着少年下车,穿过喧嚣的前堂,引领他进入了宁静的后花园。

    走着走着,姜美君突然停下脚步,抬头望向少年:“你叫什么名字?”

    少年的眼中闪过一抹深邃,似乎是在回忆:“我叫晋栩。”

    “这是你的本名吗?”

    姜美君追问。

    少年轻轻摇头,眼中有着淡淡的忧伤:“我幼时父母双亡,原名已记不清了。晋栩,是我自己取的名字,算是对过去的一种告别。”

    姜美君听罢,心中更加柔软,立即安排晋栩在一处布置雅致的空屋中休息,并承诺马上派人请医:“你先在这里好好休息,我会立刻请最好的大夫来为你治疗。”

    后园内有一处专门为庄内人服务的医馆,姜美君的吩咐很快得到了回应,医馆的大夫迅速赶到,为晋栩仔细检查并处理了伤势。

    “伤口虽长,但幸好未及内脏,只需静养,自然就会慢慢愈合。”

    大夫向两人解释道。

    “太好了,只要没有伤及要害就是万幸。”

    姜美君表情严肃起来,连忙追问道:“你在这里安心养伤,上头的长官不会因此责罚你吧?”

    晋栩的语气轻松,仿佛谈论的是别人的事:“不会的,他们找不到我,最多以为我已经牺牲在任务中了。”

    在他们这样的生活中,牺牲几乎是家常便饭,时间久了,生死真假,旁人也渐渐变得漠不关心。

    姜美君皱了皱眉,满是担忧地问道:“这么说,你这样做不算逃跑吧?万一被发现了,会不会受到惩罚?”

    晋栩笑着安慰道:“您不必过于担心,那天很多人看见了您救我上车的情景,他们心里明白,您这么做完全是为了救我。等我的伤势好转,自然会回去复命。若是情况不好,那也只能说我真的命该如此了。”

    “好了,别再说这些丧气的话了,你这点伤不打紧,好好修养一段时间就会好。我现在要去处理些事情,如果有需要,随时让林大夫来帮你,你直接找他就成。”

    晋栩感激地点了点头:“多谢您的关照,老夫人。”

    不出所料,晋栩的伤势恢复得异常迅速,仅仅七八日光景,原本触目惊心的伤口竟然奇迹般愈合,连白川亲自复查时,也不禁暗暗称奇。

    以往只听说过个别人体质特殊,拥有惊人的恢复能力,今日亲眼所见,方知传言非虚。

    “感觉怎么样,晋栩?”

    白川关切地询问。

    晋栩爽朗一笑,回答道:“感觉很好,我想我可以不用继续躺在床上了,我已经准备好回去了。”

    “现在?再修养几日吧?”

    姜美君满脸惊讶,那样严重的伤势,竟然短短几天就能康复,实在令人难以置信。

    这一切发生的如此突然,却又无法否认其真实性。

    “老夫人,现在震区还有很多等待救治的伤员,既然我已经没事了,就不应该占用这里的资源,阻碍他人得到治疗。”

    晋栩的话语中透露出一股不容拒绝的坚定。

    姜美君闻言,最终还是点了点头,没有再多加挽留。

    于是,晋栩独自一人离开了悦来酒楼,返回了营地。

    夜幕降临,晋栩刚回到营地,就有几人急匆匆地迎了上来,恭敬地拱手行礼。

    “大人,悦来酒楼那边有没有发现关于太子的线索?”

    其中一人焦急地问道。

    晋栩无奈地摇了摇头:“本计划潜入悦来酒楼一探究竟,可那里戒备森严,我没有找到任何可乘之机。这些天,除了酒楼的工作人员和为我诊治的大夫外,我几乎没有接触到其他任何人。”

    “他们把你软禁起来了?”

    另一人皱眉问道。

    “不,他们只是以我需要养伤为由,限制了我的行动自由。我偶尔回到院子里透气时,其他房间都是门窗紧闭,我也只能猜测哪间房里可能有人。”

    几人听后,脸色不禁暗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