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面又惧怕奸佞之辈趁机作乱,恳求姜美君务必照顾好家中的弟妹与孩子,凡事都要万分小心。
另一封则是谢秀芳亲手所写,信中表达了对姜美君健康的关心,详细询问了家中每个孩子的近况,并特别叮嘱二嫂与三嫂要多加照顾母亲,还提及了卫扬在京都结交的一些朋友及查看房产的事情,声称今年或许就有望接母亲与孩子们一同前往京都居住。
然而,直到信的末尾,也未见有任何有关“萧锦臣”或是“卫垣”的只言片语。
卫扬特意来信,足以看出京城局势的紧迫与不安。
姜美君小心翼翼地折叠好信纸,心中思索着找一个合适的时机让三弟也阅读一下。
皇上昏迷不醒,太子又下落不明。
民众的苦难,似乎已在所难免。
她冥思苦想,试图从记忆中的那部小说中寻找丝毫有用的线索,但遗憾的是,那不过是一部无需深入思考的轻松甜文,所有权力斗争的情节都被轻描淡写地一带而过。
啧啧,这作者真是太不尽责了,害得她缺少了那种开挂解决问题的能力!
无论如何,
首要任务是找到太子,解救太子。
这个念头刚刚升起,脚下的土地竟抢先一步开始了震颤。
突如其来的颠簸,让她感到身体微微失重后又沉稳落地。
发生了什么?
最初还以为是自己身体不适造成的错觉,但抬头只见墙上的画框、架上的花瓶都在剧烈摇晃。
脑海中的警钟瞬间敲响。
身体比思考更快做出了反应。
姜美君迅速拉住正处在愣神状态的卫和嘉,冲出门外,飞奔而去。
“快跑,地震了!快跑!大家都赶紧出来!”
姜美君沿着溪边奔跑,脚步匆匆,呼喊声中夹杂着焦急与坚决。
她小心翼翼地将卫和嘉安置在一块空旷无垠的草地上,确认他的暂时安全后,毅然转身,一头扎进了那座年久失修的纺织厂内。
厂门在她身后吱呀作响,似乎也在预警即将到来的灾难。
“赶紧逃,地震了,不跑就没命了,快出去!”
姜美君的声音穿透嘈杂,如同破晓时的第一缕光芒,瞬间点亮了人们心中的警觉。
工人们惊愕的面容在她的呐喊中逐渐苏醒,恐慌如同无形的浪潮,推动着他们争先恐后地向门外涌去。
此时,地震的威力更甚,四壁开始出现裂缝,细密而深邃,宛如大地的伤口;无数的物件在颤抖中失去平衡,纷纷坠落,发出沉闷的声响,与人们的惊叫交织成一首混乱的交响曲。
姜美君的目光在人群中穿梭,企图寻找那熟悉的身影——姜秀秀,却只捕捉到了一片混乱中的背影。
她的心跳猛地加速,视线快速扫向姜秀秀平日工作的地方,只见她不顾周遭的危险,俯身在一堆杂物中,似乎在拼命地寻找着什么。
“姜秀秀,你糊涂了吗!快出来!”
姜美君的声音因焦急而变得嘶哑。
姜秀秀在尘土飞扬中抬头,眼神中闪过一抹决绝,即便四周的一切都在颤抖中显得摇摇欲坠,她仍用瘦弱的双手在残垣断壁间奋力摸索。
就在姜美君鼓足勇气,准备冲入危险之地将姜秀秀拉出的那一刻,姜秀秀的手指终于触碰到了目标。
那是一块看似普通的布包裹,却承载着她无尽的希望与坚持。
当姜秀秀抱着布包裹,踉跄地跨出工厂的门槛时,身后传来了轰然巨响,整座厂房如纸牌屋般崩溃,巨大的横梁带着绝望的呼啸砸落,纺织机在这一刻化为碎片,哀鸣回荡在空气中。
姜美君在安全区域找到姜秀秀后,心中愤怒难抑,不由分说地用力拧了她手臂一下,几乎是怒吼:“你不怕死啊!”
姜秀秀却只是呵呵一笑,轻轻打开那布包裹,展示出里面珍藏的宝贝,一脸的得意与自豪:“哎呀,这不是没事嘛。看,这是我帮春妞从庙里求来的送子观音符,可灵验了,我足足祈求了九九八十一天呢。”
面对这样的回答,姜美君一时语塞,满腔的责备转为深深的无奈与不解。
而在另一边,悦来酒楼的喧嚣中,卫家老三卫褚手持大勺,一脸茫然地从厨房冲出,心中只有一个念头:“快跑,到开阔地去!”
意识回归后,他立即大声疾呼,转身向卫宅的方向奔去,心中充满了对家中孩子们安危的担忧。
幸而,当他赶到卫宅大门前,便见到父亲卫父已经引领着弟妹们安全撤离,心中一块大石这才稍稍落地。
然而,当他发现赖融和王春花不在其中时,心中的焦虑再次攀升:“赖叔和赖婶呢?”
赖长贵眼中含泪,声音哽咽地回答:“我娘被倒塌的房梁压住了,我爹正在拼命想要救她,他们他们可能”
话语未竟,泪水已在他的眼眶中打转,喉咙里传出压抑的哭声。
“你们先走,离远点,我进去看看。”
卫褚语气坚定,不容反驳。
赖长贵亦是毫不退缩:“我和您一起去。”
“长美,你带公子小姐们先离开,一定要保护好他们。”
卫褚迅速作出安排,随后一头扎进了那片废墟之中,赖长贵紧随其后。
赖长美泪如泉涌,这些孩子虽非亲生,但她对他们的情感之深,无异于骨肉至亲。
强忍着内心的剧痛,她果断地领着一群孩子,朝着安全的地点前进。
时间在等待中仿佛凝固,每一分每一秒都如同刀割。
赖长美几度泪湿眼眶,又强迫自己收住眼泪,心中唯一的信念就是等待他们的归来。
终于,远方出现了卫褚和赖长贵的身影,赖长贵背着一个人艰难地跑来,而卫褚和赖融则在后方紧紧跟随。
孩子们的呼唤声中,满是担忧与期盼:“爸、妈!赖叔赖婶!”
他们急切地询问着每一个人的安危。
众人匆忙聚拢,目光立刻落在了赖婶子那条血流不止的腿上。
赖叔虽然也有伤在身,但多为表皮擦伤,并无大碍,而赖婶的情况显然更加严重。
“怕是骨头受了伤,被房梁压到了,必须赶紧找个大夫来处理。”
卫晖神色凝重地说道。